<>柳母一听急了:“就算我儿子是去找你,你夫婿也不至于对他下这般毒手吧?你又没有受伤,又没掉一块肉,足可证明我儿子并没对你做什么啊,你却让你夫婿将他弄成残废……青天大老爷啊,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李知县也蹙了下眉,望向温瑶:“柳家说得也没错,纵然是柳顺哥无礼在先,你夫婿也不至于将他弄成了终身残废,还是需要担负一定责任。”
温瑶字句铿锵:
“谁说是我夫婿将他弄成残废的?我只说我夫婿将他们驱赶走,并没说对他下过狠手。柳顺哥的腿和手,谁知道是不是回去的路上天昏地暗的,自己给摔断了,或者是坏事做多了,仇人太多,被别人给报复了?毕竟,这柳顺哥的背景,也不清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结怨很多,这一点,县太爷应该也清楚。所以,他的伤,不能赖在我们身上啊!还有,他们一伙三个人,我们夫妻才两个人,而且我还是个弱质女流,我们夫妻两人,能将三人赶走都不错了,还能将柳顺哥的手脚打断?这谁能相信?”
躺着的柳顺哥悲愤,你还弱质女流?
你这娘儿们,狠起来比男人还厉害!
你那相公就更不提了!
李知县望向元谨。
这男人,到底娶了个媳妇儿,还是娶了个大状师?
口才还真是利落。
不过,说得也有道理。
怎么看,这两夫妻也不像能打得过三个流氓打架的凶恶粗鲁之辈。
盘山村的这对小夫妻,简直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尤其这温家小娘子,生得袅娜纤纤,见者怜惜。
别说打人,杀只鸡只怕都不敢吧。
她那夫婿又是个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傻子……
这两个人,真的能收拾得了三个穷凶极恶又正值壮年的本地地痞?
想着,李知县有些怀疑地望向柳家。
柳父忙说:“顺哥那晚和两个友人一起去的,我们找他那两个朋友问过了,都说就是你这小妖精害的,你当时在旁边观战,你那相公动的手!人证现在也有,还敢狡辩?县太爷,我儿子的朋友彭六和许柱都可以作证的!”
李知县便也就勒令衙役,去带彭六和许柱来衙门作证。
温瑶这才脸色微微发了点紧。
现在有人证,只怕是再不好解释了。
等会儿,若实在不行,也只能死死咬住元谨脑子不好使这事儿了,看能不能少些责任,判轻些。
身边的元谨倒是一贯的面色无波澜,还静静地看她一眼,示意不用紧张。
不一会儿,彭六和许柱进了公堂,跪拜之后,抬起头,余光望到元谨,双双打了个寒战,尤其是被元谨亲自解决过的那个许柱,更是脸色惨白。
柳家人脸上露出得意,嚷起来:“县太爷,人证到了!他们便能帮我儿子作证!”
李知县也就皱眉看向彭六和许柱:“那晚,是你们两个陪柳顺哥一起去围堵盘山村的温家娘子?”
两人忙撇清责任:“青天大老爷,我们不是有意的,这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啊,是柳顺哥叫我们去帮个忙,也没说是做什么事儿,去了,才知道是他想堵截那温家小娘子。我们两事先真的不知情!”
“这事迟些再说。你们现在老实交代,柳顺哥的手脚是不是被问这温家娘子的夫婿弄断的?”李知县厉声对二人说,又瞥一眼元谨。
温瑶顿时就屏住一口气。
彭六俯下身:“草民还没看见温家小娘子的夫婿,就被砸晕了,什么都没看到。”
李知县又望向许柱。
许柱则惶恐地说:“草,草民也是一样……我当时被柳顺哥示意,想去抓住温家小娘子,谁想脚下一滑,不争气,将自己给帅晕了,根本没见着那温家小娘子的丈夫,更没瞧过那男人断了柳顺哥的手脚。”
躺在地上的柳顺哥顿时脸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彭六说没看到元谨,还勉强说得过去。
因为彭六确实是被元谨砸过来的石头给砸晕了,可能没正面见着元谨,但也不可能晕得那么死,总能依稀听到些动静!
而那许柱,分明一直趴在地上,从头到尾的场景都尽收眼底了啊。
包括他被元谨断了手脚!
怎么现在说什么都没看见?
他气得差点从担架上跳起来:“你,你们……你们怎么瞎说……”
两个狐朋狗友立刻就嚷起来:“我们可没瞎说,公堂上,只能有一说一,哪里敢说瞎话!”
柳父柳母情急道:“可你们昨儿跟我们说的可不是现在这样,你们当时说的是,看到了那温二娘的夫婿来了,彭六你说虽然晕了过去,但依稀听见了我儿子的惨叫,还对着男人求饶的声音,还有许柱你,说亲眼就看见那温家小娘子的夫婿拿了根枝条挑断了我儿子的手脚啊!咋现在都变了?”
彭六和许柱马上申辩:
“我们之前可没那么说,怕是您两老年纪大了,耳朵不行了吧?我们只说没怎么看清楚……”
“是啊,顺哥,我们知道你不甘心,想找个下家,可是我们真的没看见谁断了你的手脚,总不能凭空捏造一个,诬陷人呐……”
柳家一家三口脸色顿时就成了猪肝色,尤其柳顺哥,气得脸都在发颤,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温瑶也是呆住片刻,不明白为什么彭六和许柱居然当没看见元谨,没为柳顺哥作证。
她恢复容色,嗤一声,朝李知县:
“县太爷,看来,恐怕真是柳家人不甘心儿子成了这样,将罪名扣在了我夫婿身上。您听听,柳家人还说我夫婿是用枝条折断了柳顺哥的手脚,枝条怎么能够弄断人的手脚?这不是荒谬至极么?如今既然人证都说清楚了,我夫婿应该清白了吧?”
李知县见状,便也就敲了敲惊堂木:“此事证据不足,原告控告被告不成立,无需再提了!”
柳家人哪里甘心就此罢休,哭嚷起:
“我儿子被那温家娘子的夫婿弄得终身残废,就这么算了吗?我们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