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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是个偏僻的院子,里面早有人备好了茶水点心,院子里种了不少迎春花,一片金黄。
贾蓉还带了贾蔷过来,见了贾琏便作揖起来:“给贾大人请安了,贾大人可好!”
贾琏和贾蓉贾蔷是胡闹惯了,当即便故作高深道:“免礼吧,好得很,你们最近可读书了没!”
这一话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虽然贾琏是贾蓉贾蔷的叔叔,可是年轻相当,平日里也不摆叔叔的架子,贾蓉笑着拉贾琏坐在椅子上,贾蔷则说道:“自从叔叔考了龙禁尉去宫里当值后,我们两个可好久没一起玩过,我还以为叔叔忘了我们。”
“忘了谁都不会忘了我两个侄儿。”贾琏说完便道:“一会我请了王仁过来,介绍一个同僚给他认识。”
“叔叔都有同僚了,果然和我们不同了。”贾蓉说着,便亲自给贾琏倒了茶,贾琏喝了一口茶,顺口问道:“昨儿怎么突然让人给我送了帖子。”
贾蓉脸色一变,低着头道:“我想着叔叔当值刚回来,不如等叔叔歇息两日再去找叔叔说话,可我父亲非让我立马就来找叔叔。”贾蓉双手一摊,一脸无奈。贾蔷端着茶在旁笑的人畜无害。
石丛由兴儿领了进来,和贾蓉贾蔷见过后便坐在一旁喝茶,当真是站如松坐如钟,贾蓉贾蔷二人不自觉的也挺直了腰板,再一看贾琏才意识到,从进门到方才贾琏坐姿自带气势。
两人心中暗自呐罕,叔叔如今可真是大大不同了。
这边石丛刚坐下没多久,便见着王仁过来了,与王仁一起来的还有薛蟠,边上还站了一个人,那人贾琏看了一眼眼皮便跳了一下,竟然是高文井。
贾琏把石丛介绍给王仁后,便坐在贾蓉贾蔷旁边说话,薛蟠则叫了一个叫爱玉的花旦在屋子里唱戏。
琴音辗转不绝,薛蟠一双眼珠子盯着那个爱玉,两人公然在众人面前搂搂抱抱。
贾琏身子还没大好,略喝了几口茶,便歇了。高文井过来说话,贾琏不知他要说什么,只虚应几声。
那高文井倒是一点都没有着恼,又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实在和在场诸人格格不入。
可他既然能和王仁混在一起,也不知是如何认识的,贾琏没兴趣知道,只挑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
最后倒是高文井憋不住了,一双眼睛看着贾琏声音略低沉的说:“好好照顾师妹。”
贾琏一刹那便冷了脸,转而便冷哼一声:“我自己的媳妇我自然会照顾好,不需高兄费心。”
高文井笑了笑,贾琏却想揍人,“师妹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贾兄要让着她些。”
“……”贾琏起了身,看着高文井,此刻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过来给自己添堵的。“不劳高兄费心,我听说高兄已经许久没去我岳父家了,是不是要什么误会,不如我帮高兄解释一番,好歹大家相识一场,总是缘分。”
“哈哈!那就谢谢贾兄了。”高文井起身对着贾琏谢道。
不怕小人耍流氓,就怕君子不要脸,贾琏算是明白了,文人流氓起来连纨绔都怕。
而这个高文井则是文人中的流氓,贾琏自感不如。
直到散了,贾琏胸口那口气还梗着难受。
过几日便是宁府贾敬生日,贾敬许多年前便入了道观修仙,宁府想着不管老太爷回不回来,这寿宴得办,因此这办寿宴的事便让秦可卿一力操办。
张瑛想了个章程,府里的姑娘四个丫头一个奶妈,外加二个粗使丫头。老爷太太那边则不能大动,倒是有些混吃混喝的可以裁掉几个,接下来便是宝玉贾兰贾环身边。赵嬷嬷拿着花名册过来一看,张瑛才发现,这宝玉身边的丫头竟然有十几个之多,一等丫鬟每月一两银子,二等丫头一吊钱,粗使丫鬟是半吊钱,更别说宝玉还有书童小厮。那宝玉每个月的丫鬟仆从便要十多两,还不说平日里节气的赏赐。
贾府目前就靠着佃租和商铺维持,可这几年收成不好,铺子的经济也不甚好,张瑛有心整治,可这些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须得抽丝剥茧慢慢来。
记得上名字的男丁下人便有三百多,更别说还有婆子丫鬟,合计起来足有千人不止。且看那些房里,有只负责端盆的,拿首饰盒的,试水的,更有专门负责整理衣裳的,不管哪里都有丫鬟婆子伺候着,统共就是十几个主子,府里竟然有一千多下人,每个月光给下人的月例就得几千两,怪不得入不敷出。
张瑛靠在垫子上,眼下天气微微转暖,菊青开了窗户,窗外的垂花海棠便露了出来。张瑛站在窗前看着,想着嫁入贾府已经快一年了,每日里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日子过得飞快竟然也觉察不到。
“婶子,侄儿媳妇给婶子请安了。”秦可卿过了来,张瑛忙让菊青请了进屋,泡上一杯茶,秦可卿喝了一口,看了站在旁边的菊青。
“今儿早上吃的那个奶酪很好,去腊梅那拿些过来给小蓉少奶奶尝一尝。”张瑛吩咐菊青出去做事,菊青刚走,秦可卿一张脸便变了,带着哭腔道:“那个不讲人伦的,他几次暗示我去赴约我都没去,可恼了我,说是我要再不依,就告诉贾蓉我在外面偷人。”
“张瑛扶着秦可卿坐着,“他有你什么把柄。”
秦可卿低着头,揉搓着手里的绣帕道:“他有我一只珍珠发簪,上面有我名讳。”
“你……”张瑛起身,意识到目前说什么都没办法,贾珍那样的人,要对秦可卿使坏,是有一百种办法,而秦可卿只是个女子而已。
而女子最重名节,而男子最多被世人说一句风流而已。
“他约在了哪里?”
“天香楼。”
“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秦可卿说着,羞愧的面无血色,嘴唇开始发白,身子开始发抖。
张瑛上前搂住秦可卿,安抚道:“别怕,既然他不要脸面,那我们也不给他好脸,你身边可有得用的人。”
秦可卿道:“虽说是我当家,可我并不敢让人知道,所以……”
张瑛明白了,低叹道:“我明白了,你听我的。”说着便伏在秦可卿耳朵上,秦可卿表情变换不止,最后犹豫道:“这怕是不妥吧!”
“随便你!”张瑛端起架子,一副于我无关的样子。
秦可卿一双手搅的帕子彻底皱了,最后起身道:“听婶子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且说贾琏回府后,越想越不对,内心就跟有只小猫一般抓耳挠腮的,搅的他不得安心。可贾琏却一点都不想跟张瑛说今儿这事,更加不想显得自己小气不容人。更何况贾琏内心还有一个念头,就是怕张瑛说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于是乎,贾琏在屋里只在憋不住,最后竟然去找了石丛。
石丛没想到刚散,贾琏便找了过来,还以为贾琏有什么事,贾琏只得问石丛和王仁说的如何。说起这事,石丛就皱了眉,王仁倒没有一口回绝,就是钱财方面高了些。
“怎么说?”贾琏吃了一口干果问道。
“他好像不缺钱!”石丛说了句,看了一眼贾琏,竖了一个手指。
“一千两,他胃口变大了吗!”贾琏有点吃惊。
石丛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是一万两。”
“你要出这个钱!”贾琏觉得这个金额太大了,不过是想请王仁在王子腾夫人那说些好话,不要把两家的关系弄得太僵而已,不至于狮子大开口啊。
石丛捧着手里的茶盏道:“我打听过,这几日他包了两个花魁娘子,每日的花销就一百多两,似乎在哪狠赚了一票。”
贾琏低着头不说话,暗想王仁这家伙哪来的路子,竟然搞了这么多钱,指不定又干了没王法的事。
莲香廊下跟周奶妈说话,周奶妈这几日得了不少人送过来的东西,小到香囊香包,大到半新不旧的兔毛坎肩,这不正拿着那个纯白的兔毛跟莲香显摆。
莲香摸了摸那兔毛坎肩,又看了看周奶妈,笑着道:“还不错,这府里下人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啊,自从姑娘当家以来不少人过来送东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奶妈笑着手起兔毛坎肩,嘴角一撇说道:“这些东西人家送我们就收着,可要是想着凭这些就让我们帮她们做事,那就省省吧。”
周奶妈说着便把包好的兔毛坎肩递给莲香:“帮我捎给菊青。”
莲香往外一推,带着点骄矜道:“周妈,菊青在姑娘跟前伺候,还差的了这东西,都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了,也不嫌脏。”
周奶妈被莲香这一说,猛的一愣,说的挺对,当下也踌躇起来,这纯白的兔毛坎肩,自己穿那颜色也太白了些,最后一拍大腿道:“瞧我这人,这么死脑子”说着便喜滋滋的走了。
莲香笑着摇了摇头,想着自家姑娘去了荣庆堂,一会回来定然是要喝碗清茶的,想着便亲自取了今年新出的六安瓜片,又让丫头准备好热水,就等着张瑛进门便开始沏茶。
这头张瑛从荣庆堂出来,沉着一张脸往回走,方才在贾母那没露出一丝表情,如今张瑛觉得眼皮直跳,这贾府的事一出一出的,比戏台子还精彩。也不知自家那位公公是抽哪门子风,怎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在家做个富家翁。
不过贾赦这事,张瑛管不了,也不能管,最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张瑛回了院子后,便叫周奶妈和赵嬷嬷两人过来,让府里的下人把嘴闭紧,要是谁敢胡说八道,直接撵出去。
赵嬷嬷和周奶妈领命而去,周奶妈走在李嬷嬷身旁,李嬷嬷看了看周奶妈,上前挽住周奶妈的胳膊道:“周妈,自从二奶奶来了后,我在这府里越来越有头脸了,这都亏了二奶奶提拔,还劳烦你在二奶奶那边给我说说好话。”
周奶妈低头笑着道:“赵嬷嬷是琏二爷的嬷嬷,哪里需要我说好话,我还得靠赵嬷嬷帮衬些,毕竟我们在这边还不熟。”
赵嬷嬷在贾府多年,这些日子颇受张瑛看重,而周奶妈是张瑛从张家带来的奶妈,她闺女菊青又是张瑛贴身大丫头,赵嬷嬷生怕自己惹了周奶妈不快,弄得里外不是人,如今见周奶妈这么说,当即也放下了心,十分亲热的拉着周奶妈说了些贾府下人们之前的事。
荣国府内,下人们主要分三波,这头一波自然是老太太的陪房赖家,第二波则是二房王夫人周瑞两口子,第三波则是邢夫人陪房王善保一家子。
“那林之孝呢?”周奶妈那件白兔毛坎肩就是跟着林之孝家的婆子干活的一个丫头送来的,说是自己孝敬的,可周奶妈觉得兴许是林之孝家的意思也未可定。
赵嬷嬷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周奶妈,之前觉得这位周奶妈忠厚有余,精明不足,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当下便道:“林之孝是府里的大账房,夫妻俩算的上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赵嬷嬷说完,旁的都没说,周奶妈听着,便明白过来,这林之孝不属于任何一波,而是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