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浑水而已,没必要让这么多人淌入其中,尤其是真正关心在意她的人。正源商行纵然家大业大,可是跟朝廷比,如同以卵击石。
郑直的心意,她愿意领了,但这些麻烦,辛夷不能让他涉入其中。
林林总总的思虑相加,郑直的问题,辛夷无法直接回答。然而就此断然拒绝他的好意,又显得她太不识抬举,犹豫之后辛夷委婉的说:“你的担忧我都明白,只是说来话长。我只能保证,一切都过去了,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我无法给出明确解释。”
辛夷诚恳的说着,郑直蹙眉:“我将你当做小妹,难道跟大哥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因为太过担心,郑直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他想帮助辛夷,所以见不得她吞吞吐吐。
“郑大哥,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细细解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很多事都存在变数。”
“看来我到的还是晚了,郑直兄总是快人一步。”
薛城大步流星走来,郑直只得咽下来不及说出的话,然而他的眼神中仍充满了担心。
“哈,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拜访薛大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辛妹子倒是有面子。”
郑直一席话,逗得辛夷和薛城同时大笑,薛城随意接到:“辛妹子温柔解语,自是比你这糙汉子让人欢喜。”
两人一唱一和。辛夷微微抿唇,做出嗔怪表情:“大哥切莫再打趣妹妹了,我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免得让你们见笑。”
数月不见,辛夷和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薛城待她一如往日,不见拘束。三言两语之后,辛夷邀请郑直和薛城到院中闲坐,她早已备好茶点,单等二人上门。
薛城如郑直一样。照旧先关心了辛夷在平京城的经历。而辛夷将无关紧要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其余的按下不表。
隐忍不发不代表她不将二人当朋友,只是儿女情长的事说了又有何用,涉及朝廷大事更是难言避讳。
闲话许久之后,薛城忽然露出踟蹰的表情。有一件事。他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的话他怕伤到辛夷,不说的话又怕她以后受伤害。相处了这么久,薛城也知道辛夷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人品十分欣赏。
如果不是有辛夷在前,薛城对于表弟尚公主一事,定然十分赞同。比起和清远侯府联姻,能够和皇家攀上关系,才是真正的赢家。有多少勋贵家族。想求一郡主都难,柳元景能被皇上看重着实幸运。
只是薛城比谁都了解这个表弟,他既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也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表弟喜欢辛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为了辛夷屡屡做出出人意表举动,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动了。
若是没有圣上的赐婚,薛城相信,过不了几年。表弟定会给辛夷一个名分的。哪怕她够不上当正妻,如夫人的位置还是会有的。
到底说。还是不说?薛城兀自迟疑着,辛夷笑容明媚,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难道她不知道表弟要与平阳公主大婚一事,但他们在京城时,分明是在一起的。
考虑良久,薛城试探着开口:“辛姑娘,表弟他身体可好,在京城中过的如何?”
乍然听人提起柳元景,辛夷好像心里被丢进去一个冰块,十分的不自在,还有刻骨冰寒。
“他过的很好。”
飘渺的声音从自己口中传出,辛夷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嗓子。算来,离柳元景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要是没有意外,下个月他就要成为新郎了。
从平京到汉阳,一路上辛夷都在默默期待着从京城传来的好消息。也许哪天醒来,柳元景就会派人告诉她,婚约已经解除了。
只是在这些始终只是美丽泡沫,刚开始雪贝还追着辛夷送了两次信,到了后来,连信笺都没了。
要不是金武等人一路护送,辛夷不知道她能不能忍住不掉转方向,回到平京城去。
郑直知道薛城的表弟——那个对辛夷十分上心的英国公世子。据说他来过汉阳城,凡是见过他的人,对他的容貌交口称赞,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不过毕竟没有真正相处过,郑直只能凭着男人的直觉推断出,英国公世子似乎有心于辛夷。虽说郑直对于林然疑似移情别恋的事儿耿耿于怀,但不代表着他就支持辛夷和世子在一起。
两人之间天差地别,英国公世子那样的人物,又怎会娶辛夷为正妻。别的女人,也许有宁为富人妾不做穷人妻的心思,但是他认下的妹子是绝对没有的。
郑直不止一次从辛夷口中听到一夫一妻的言论,他刚开始不以为然。大华国稍微有点儿身份的男人,都做不出娶平妻的事,哪怕当今圣上也只有一个皇后。
当理解辛夷的一夫一妻指的是没有妾室通房后,郑直这才真正的惊讶。她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虽说郑家家训无子方可纳妾,且门中子弟不可沉溺女色。
然而,郑家的家规在外人看来,绝非主流更被有些人看做是沽名钓誉的行为。辛夷只是一个弱女子,对未来夫君要求如此严苛,让郑直万分惊讶。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多,郑直慢慢了解了辛夷的想法,也明白她不是说说而已。故而,郑直并不认为,英国公世子是辛夷的良配。
薛城敏锐的觉察出辛夷语气中的反常,她眼眸中的划过的瞬间失神,让他产生了愧疚之情。
明明知道柳元景大婚在即。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辛夷以为他是故意刺伤她该如何是好。
“表弟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皇命不可违。辛姑娘。你也该看……”
薛城劝告的话还没说完,辛夷身子紧绷局促的说:“薛大哥你多心了,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两人的话拆开每个字郑直都懂,合在一起,他却听不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了弄个分明,他张嘴问到:“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能说的清楚一点儿么,怎么练皇命不可违都出来了。”
薛城见郑直露出疑虑表情。正要说些什么,辛夷急匆匆的岔开了话题:“对了薛大哥,我有一事,正要与说明。”
她话题转变的如此生硬。薛城又岂会听不出言外之意。辛夷并不想将柳元景即将大婚一事,放到台面上来说。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薛城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同样不愿意在人前示弱。辛夷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应该不会因此想不开。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应着辛夷的话头问了句:“何事,但说无妨。”
见他没再揪着柳元景将话题延续下去,辛夷松了口气。用询问的语气说:“说来也是件巧宗,怪我冒昧应承了人家,希望薛大哥听了莫要生气。我在京城佑王府中。遇到一个歌姬——”
讲到这里,辛夷忽然停了下来,她先前怎么会忘记这一茬。歌姬的在王府门第犹如玩物,被人送来送去,也就比青楼里的花娘好些。
薛城本来就因为喜姝的出身苦恼,如今她再扯出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歌姬。恐怕他心里会不舒服。
即使薛城不多想,待他回去问喜姝时。女子心细难免会多想一些。
薛城认真听着见辛夷忽然停住面露难色,嗯了一声问:“怎么不说了,不必避讳,只管说下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辛夷想到这里,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只怪辛夷思虑不周,待会儿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薛大哥见谅。我在王府宴会上见到一个与喜姝姑娘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惊鸿,两人连起舞的样子都绝似。也怪我多嘴在惊鸿面前提了喜姝。哪料,惊鸿自言本是汉阳人士,怀疑喜姝是她的姐姐。”
辛夷说话时,薛城和郑直都保持沉默,认真的听着。等到她说完后,薛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若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相似到这种地步,怎么也是奇事一桩。不过,那女子仅凭容貌相似和同乡来判定亲缘,未免太过武断。”
辛夷听到这里,怕薛城误会解释到:“怪我说的不周全,惊鸿自言是罪臣之女,家中本姓吴,年幼无知时被人带入教坊之中,后来被宫中人挑中,带到了平京城。对了,她的左臂上还有一块胎记。”
这次,辛夷将惊鸿转述的话原本说出,薛城的神色倒跟着严肃起来:“若真如你口中所说,这惊鸿和喜姝倒极有可能真的是姊妹了。一直忘记告诉你们,喜姝其实本姓吴,父亲当年乃是一县父母官。她叫吴可儿,还有一个妹妹叫吴秀儿。她后来却打听,只知妹妹被人买走,却不知流落何方。”
两人的话,竟是对上了大半,辛夷眸光一亮惊喜到:“我还怕自己过于唐突,没想到误打误撞,兴许还办了件好事。既是如此,薛大哥回去后可向吴姑娘提一下,万一两人真是亲姊妹,也算互相有个依靠。”
一直以来,对于辛夷而言如何称呼喜姝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叫嫂夫人的话对不起薛城明媒正娶的妻子。直呼其名,又觉得太不礼貌,最后辛夷只能叫一声不伦不类的姑娘。
好在薛城不在意这些,没在称呼的事儿上纠缠。
自打为吴可儿赎身之后,薛成对于的她的怜惜,伴随着感情的加深与日俱增。每每看到她因为家人不在身边,顾影自怜暗自垂泪,薛城都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
他派出人手搜罗了这么久,没想到却在辛夷这边,得到了吴可儿亲人的消息。只要想到吴可儿知道妹妹消息后,激动喜悦的样子,薛城的屁股就坐不住了。
“可儿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很高兴。郑兄辛姑娘,原谅薛某先行告辞,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可儿。”
薛城歉然的说着。换来的郑直和辛夷善意的笑容。
目送着薛城匆匆离去,辛夷虽说一直对于男人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嗤之以鼻。但也不能不承认,薛城对于喜姝也是有真心在的。
在薛城离开后不久,郑直用过饭后,与辛夷约好了改日商谈天域奇香的生意,同样告辞了。
侯府没有松口的迹象,从丽人楼赎身大半年了。吴可儿还是在别院中居住着。她能等来薛城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在看到薛城出现在院中时。不由自主露出如花笑靥。
几日不见,薛城同样深深思念着吴可儿,两人见面之后,他忍住浓情蜜意的心思。将从辛夷口中得知的好消息告诉了她。
初听薛城讲时,吴可儿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哪料听到最后,她的眼泪激动的快要滑落。
当薛城提及惊鸿与其有五六分相似,擅长歌舞时,吴可儿心弦本能一动,再得知她左臂上有一处胎记,吴可儿更是激动。
有一处相似可以称得上巧合,这么多雷同之处。绝不仅仅是巧合。
吴可儿心下恻然,她从没想过今生今世还能听到妹妹的消息。
(明日替换剩下的文章(⊙o⊙)…,快完本了。节操丢的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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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天差地别,英国公世子那样的人物,又怎会娶辛夷为正妻。别的女人。也许有宁为富人妾不做穷人妻的心思,但是他认下的妹子是绝对没有的。
郑直不止一次从辛夷口中听到一夫一妻的言论。他刚开始不以为然。大华国稍微有点儿身份的男人,都做不出娶平妻的事,哪怕当今圣上也只有一个皇后。
当理解辛夷的一夫一妻指的是没有妾室通房后,郑直这才真正的惊讶。她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虽说郑家家训无子方可纳妾,且门中子弟不可沉溺女色。
然而,郑家的家规在外人看来,绝非主流更被有些人看做是沽名钓誉的行为。辛夷只是一个弱女子,对未来夫君要求如此严苛,让郑直万分惊讶。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多,郑直慢慢了解了辛夷的想法,也明白她不是说说而已。故而,郑直并不认为,英国公世子是辛夷的良配。
薛城敏锐的觉察出辛夷语气中的反常,她眼眸中的划过的瞬间失神,让他产生了愧疚之情。
明明知道柳元景大婚在即,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辛夷以为他是故意刺伤她该如何是好。
“表弟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皇命不可违。辛姑娘,你也该看……”
薛城劝告的话还没说完,辛夷身子紧绷局促的说:“薛大哥你多心了,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两人的话拆开每个字郑直都懂,合在一起,他却听不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了弄个分明,他张嘴问到:“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能说的清楚一点儿么,怎么练皇命不可违都出来了。”
薛城见郑直露出疑虑表情,正要说些什么,辛夷急匆匆的岔开了话题:“对了薛大哥,我有一事,正要与说明。”
她话题转变的如此生硬,薛城又岂会听不出言外之意。辛夷并不想将柳元景即将大婚一事,放到台面上来说。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薛城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同样不愿意在人前示弱。辛夷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应该不会因此想不开。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应着辛夷的话头问了句:“何事,但说无妨。”
见他没再揪着柳元景将话题延续下去,辛夷松了口气,用询问的语气说:“说来也是件巧宗,怪我冒昧应承了人家,希望薛大哥听了莫要生气。我在京城佑王府中,遇到一个歌姬——”
讲到这里,辛夷忽然停了下来,她先前怎么会忘记这一茬。歌姬的在王府门第犹如玩物,被人送来送去,也就比青楼里的花娘好些。
薛城本来就因为喜姝的出身苦恼,如今她再扯出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歌姬,恐怕他心里会不舒服。
即使薛城不多想,待他回去问喜姝时,女子心细难免会多想一些。
薛城认真听着见辛夷忽然停住面露难色,嗯了一声问:“怎么不说了,不必避讳,只管说下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辛夷想到这里,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只怪辛夷思虑不周,待会儿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薛大哥见谅。我在王府宴会上见到一个与喜姝姑娘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惊鸿,两人连起舞的样子都绝似。也怪我多嘴在惊鸿面前提了喜姝。哪料,惊鸿自言本是汉阳人士,怀疑喜姝是她的姐姐。”
辛夷说话时,薛城和郑直都保持沉默,认真的听着。等到她说完后,薛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若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相似到这种地步,怎么也是奇事一桩。不过,那女子仅凭容貌相似和同乡来判定亲缘,未免太过武断。”
辛夷听到这里,怕薛城误会解释到:“怪我说的不周全,惊鸿自言是罪臣之女,家中本姓吴,年幼无知时被人带入教坊之中,后来被宫中人挑中,带到了平京城。对了,她的左臂上还有一块胎记。”
这次,辛夷将惊鸿转述的话原本说出,薛城的神色倒跟着严肃起来:“若真如你口中所说,这惊鸿和喜姝倒极有可能真的是姊妹了。一直忘记告诉你们,喜姝其实本姓吴,父亲当年乃是一县父母官。她叫吴可儿,还有一个妹妹叫吴秀儿。她后来却打听,只知妹妹被人买走,却不知流落何方。”
两人的话,竟是对上了大半,辛夷眸光一亮惊喜到:“我还怕自己过于唐突,没想到误打误撞,兴许还办了件好事。既是如此,薛大哥回去后可向吴姑娘提一下,万一两人真是亲姊妹,也算互相有个依靠。”
一直以来,对于辛夷而言如何称呼喜姝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叫嫂夫人的话对不起薛城明媒正娶的妻子。直呼其名,又觉得太不礼貌,最后辛夷只能叫一声不伦不类的姑娘。
好在薛城不在意这些,没在称呼的事儿上纠缠。
自打为吴可儿赎身之后,薛成对于的她的怜惜,伴随着感情的加深与日俱增。每每看到她因为家人不在身边,顾影自怜暗自垂泪,薛城都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
他派出人手搜罗了这么久,没想到却在辛夷这边,得到了吴可儿亲人的消息。只要想到吴可儿知道妹妹消息后,激动喜悦的样子,薛城的屁股就坐不住了。
“可儿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很高兴,郑兄辛姑娘,原谅薛某先行告辞,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可儿。”
薛城歉然的说着,换来的郑直和辛夷善意的笑容。
目送着薛城匆匆离去,辛夷虽说一直对于男人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嗤之以鼻。但也不能不承认,薛城对于喜姝也是有真心在的。
在薛城离开后不久,郑直用过饭后,与辛夷约好了改日商谈天域奇香的生意,同样告辞了。
侯府没有松口的迹象,从丽人楼赎身大半年了,吴可儿还是在别院中居住着。她能等来薛城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在看到薛城出现在院中时,不由自主露出如花笑靥。
几日不见,薛城同样深深思念着吴可儿,两人见面之后,他忍住浓情蜜意的心思,将从辛夷口中得知的好消息告诉了她。
初听薛城讲时,吴可儿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哪料听到最后,她的眼泪激动的快要滑落。
当薛城提及惊鸿与其有五六分相似,擅长歌舞时,吴可儿心弦本能一动,再得知她左臂上有一处胎记,吴可儿更是激动。(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