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车马,直将官道堵得严实,前后车马都难以通行,渐渐有人出声抱怨。
有人分不清状况,只见到三皇子一行人,领人堵住官道,不由愤愤不平。有那胆子大的上前理论,但听到三皇子自报门户后,一下子惊得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回到后面等待。
荒郊野外碰到皇子出游,没上前触其锋芒的,暗自侥幸。有那心思灵变,则在一旁想着该如何与其结交。
安恒之简直要爱煞柳元景,哪怕他言辞冷冽,见他的热络的置之不理,他仍然腆着脸邀请:“柳公子何必自谦,本王与你一见如故,恨不得倾盖相交,把酒言欢畅叙幽情。”
这话带着明显的暗示,五皇子安敏之在一旁听着,有些不齿王兄所为。他所不爱男色,但亦知,**女爱需要两情相悦才好。
如皇兄这般心急好色,见了美人儿就想朝府中招揽,如何能让人看得起。
难得他看面前少年印象不错,安凌之伸手拍了下皇兄的肩膀说:“三哥,既然柳公子不愿意上门做客,你又何必强求。且看柳公子初来乍到,你若有心,等他在京城中安顿下来,再下请帖也不迟。”
要是往常,遇到美人儿,安恒之定然想方设法弄到府上去。但是瞧见柳元景,他这魂儿好像丢了一半,生怕遭到他嫌弃。
他是真心实意的邀请柳元景上门做客,谁知他冷言冷语毫无相就之意。
挡了这么多年的皇子,三皇子还没有一次在亮出身份后,依旧受人冷遇。
听了五弟的劝告,他眼前一亮,不由期盼的问到:“柳兄弟,你可是初来京城。若是没找到安置的地方,本王在京城中有一处别院,环境十分清幽可以供你长住。”
辛夷扒在马车窗旁,目瞪口呆的望着车外。这到底是什么画风,为何她感觉到当柳元景出现之后,强买强卖忽然有朝强抢民男转变的迹象。
那人真的是三皇子么,如此形容猥琐的男子,怎会是王公贵胄。瞧着他目光在柳元景脸上流连的贪婪模样,辛夷想拿泥巴糊他一脸。
一想柳元景被一个男人觊觎着,辛夷心里酸酸的,她抓着窗柩,恨不得冲出去将三皇子大骂一通。
堂堂皇子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竟然干出强抢民男之事。辛夷脑补着三皇子邀约不成,恼羞成怒,派人强行将柳元景抓到府内的场景。
虽说柳元景身边护卫个个身手不凡,但是抵不住三皇子那边人多势众。万一他再找人手过来,双拳难敌四手,柳元景被人抓走怎么办。
脑补过度的辛夷,陷入了焦灼之中。
柳元景在三皇子的再三示好下,早就心生不耐。要不是他刚来京城,不想一下子得罪两位皇子,早就拂袖离去。
来之前,柳元景还考虑过,是否与其他皇子联手,一起对付九皇子。如今见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之后,他对大华国的皇子们完全不报希望。
柳元景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三皇子眼中的贪恋之色。一想到被一个男子以看女人的目光看着,柳元景就想出手,将他打出视线之外。
虽不知五皇子为何主动替他开脱,柳元景强压下心中不耐,回到:“多谢三皇子美意,在下此行早有准备。等到安置之后,再上门拜访。”
柳元景急于脱身,随口许下承诺。等他带着辛夷离开,偌大的平京城,还怕避不开三皇子。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皇子而已,想在都城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嫩了点儿。
柳元景此行目的很简单,找到厉远山将辛夷身上毒药彻底解掉,然后再找到佑王做一个了断。
频频被佑王从背后捅刀,柳元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佑王朝他出手多少次,柳元景都不在意。
怪就怪,他不该对辛夷出手。想到这里,柳元景开始心痛。佑王作为一个皇子怎能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他们为了控制辛夷,竟无耻的在她身上下了,连男子都难以承受的毒药。
此仇不报非君子,柳元景想到这里,目光微暗。
沉浸在美色之中的三皇子,脑袋中已经被浆糊填满,面对柳元景的屡次拒绝他不喜反怒。
对于男人来说,越难上手的猎物越值得追逐。三皇子脑中至爱恨不能当场将柳元景按在身下肆意怜爱,面上还要做出道貌岸然的模样来。
他怕太过热切的话,将眼前绝色少年推的更远,只好违心的说:“既是这样,那么本王在府上恭候柳弟了。”
从一开始的柳公子,到后来的柳兄弟再到柳弟,安恒之自作聪明的刻意拉近两人距离。
五皇子安凌之,此刻不曾精虫上脑,他细心的观察着柳元景的举止。得知他们的身份后,柳元景没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者谄媚之意,可见他平日身份也算尊贵。
出于惯性,安凌之不由在脑海中过起了朝中显赫的柳姓世家。
他先排除了京城中的几个世家,安凌之在平京城中经营已久,若此人出身京城,他决计不会不曾谋面。
又将怀疑范围推到大华国其它州府之后,安凌之心中出现了最有可能的几个人。江南柳家,颍东柳家,还有崇州柳家,只有这三家最可能养出这样惊才绝艳的人。
这三家,身份地位皆十分显赫,安凌之斟酌之后,倒真心想与面前少年结交了。他打算,回去后就派人调查一下,探寻少年人的真实来历。
既然有了结交的打算,五皇子趁机接过话茬:“三哥说的对,既然柳公子来了平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今日真是不打不相识,因着一匹马认识了柳公子,也算不虚此行。兄长既然心中畅快,何不与小弟归府畅饮一番。”
三皇子此刻稍微从痴迷的状态中,清醒了少许。他有心和柳元景多交谈一会儿,又怕愈发惹他厌恶,五弟的提醒他记在心里,于是依依不舍的辞别道:“柳弟,等你进城之后,记得来本王府上拜访。若是你忙的话,本王可以亲自登门。”
此时此刻,五皇子已经无话可说,他尴尬的朝柳元景笑了下,拉起缰绳与不舍离开的皇兄,一起回城。
两人携着众护卫离开,只留下滚滚烟尘。
金武上前领罪,自责的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
银雪被人觊觎,这种事儿,应该由他出面解决。只恨他办事不利,害的公子也被牵连其中。
柳元景一向明事理,从不轻易迁怒于人。他微微颔首,说到:“与你无关,今日实属巧合,皇子难免骄纵,你做的很好。”
马车中的辛夷眼巴巴的盼着三皇子等人离开,她一直担心着柳元景,忍不住喊到:“玉卿。”
伊人关切的声音入耳,柳元景不再与金武多说,直接下令重新启程,然后大步走向马车。
等到柳元景上了马车后,辛夷心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作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看上,绝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儿。
辛夷怕不小心言上,伤及柳元景,犹豫之后只能含蓄的问:“今日来人,真的是三皇子和五皇子么?皇子不该待在深宫内院,或者封地之中。”
“嗯,是皇子,他们腰间挂有皇家的腰牌。不过,你不必担心,三皇子和五皇子早已被封到别处。他们再皇城之中,只有王爷的封号,不必担心。”
即使辛夷不提,柳元景也知她在担心什么,婉言做出了解释。
在柳元景一行人车队之后,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一直观察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之后的厉远山。他这些日子,不停的变化妆容,只为了跟在柳元景一行人身后探听情报。
早在跟踪辛夷他们的第三天,厉远山便确定了,这次坏了他好事的人,便是英国公世子柳元景。
因着早年的经历,厉远山学习了唇语,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依然获知了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话。
今天之事是一个不小的收获,离平京城越近,厉远山越担心无法向佑王交差。
他小心跟在柳元景之后,为的就是找出他的弱点来。对于厉远山来说,柳元景一行人高手如云,十分棘手。
但是对于麾下众多高手的佑王,这一切不过是弹指之功。
佑王一直和五皇子不合,与三皇子关系也不算融洽。今日,柳元景一行人能碰上三皇子,也算是他们倒霉。
三皇子虽然将自己喜好男色的事儿极力隐瞒,但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想到三皇子看上了英国公世子,厉远山脑中生出了一石二鸟之计。
佑王一心想要拉拢或者除掉英国公世子,厉远山相信,只要他将妙计献上,王爷定然不会治他办事不利之罪。
如今,厉远山最要紧的就是,要赶在柳元景他们之前进城将此行周折报给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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