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分明像是失踪已久的周清。但越是这样,我越对棺材里的人产生一种错觉,我生怕这里头,又是一个红影复制品。
没待我开腔,那黑鬼一手已经探进了棺材缝里,随后猛地一掀,那棺材板“嘭”的一声,瞬间朝一侧的棺材上砸去。与此同时,棺材里面的人猛地坐了起来。只见她蓬头散发,渗血的嘴里,叼着一朵血莲。
见这情形,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恰巧这时,秋水走到了我身侧,二话不说,剑尖就指向那女人的喉咙处。
“救我!”那女人居然没一丝的害怕,反而喘着粗气朝我哀怨地看着。
我顿时咯噔一下,心说关我鸟事,剑在秋水手上,难道我还能抢过来?再说,你一个棺中不明物,我怎么可能站你那边?
我寻思着这家伙,可能是想从中作梗,好伺机而动,于是厉声道:“别打歪主意!”
但秋水,此时却做了一个我看不明白的动作,他居然无声无息将剑收了起来,随即一侧走了去。
我不明所以,悄悄走到秋水身侧,低声道:“哥,这女人不收?”
“收了也没用,留给你。”秋水轻声回了一句,就兀自走开了。
这下我就更加狐疑了,忙招呼黑鬼将那女人的情况搞清楚。我心想就算她是个正常人,和我也没都大关系吧?“交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黑鬼也算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女人的浓妆给清掉了。当看清那张脸的时候,黑鬼甚至都拔出了抢。还别说,那脸像极了红影。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这女人虽说模样和一直以来周旋在我们周围的周清,非常相似,但仔细看,还是不难发现两者之间的差别的。这个女人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水一般,非常清澈。
基于这个亮点,黑鬼旁敲侧击问了好一阵,但她始终没有回应什么。被惹怒的黑鬼,忽然不管三七二十,伸手就朝她身上摸去。
我刚想阻止,只见黑鬼已经收回了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却是多了一张证件。是一张身份证,证件照就是眼前的女人,地址是周老师的家乡地址。重要的是,证件是真的。作为特种兵出生的黑鬼,基本一过手就能判定了其中的真假。
这个发现,使我们几人都稍微有些兴奋了起来。一直不见本尊的周清,如今赫然坐在我们面前。想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是周老师的学生!”我介绍道。
周清看着我,忽然苦笑一声,说,我知道。
这不禁让我有些疑惑,难道周老师跟她提过我?否则她怎么会知情?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似乎还对我带有一定的信任一般。
“我父亲说过,如果遇见你,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周清摊开手,手上是一朵铜制的黑暗血莲。
我顿时警惕起来,黑暗血莲这玩意,如果当真有大秘密的话,那周老师为什么一直强调,由我来接管这个秘密?
“他说了什么?”我问。
“说你见着自会明白!”
我看向周清,发现她的神情很自然,一点伪装的嫌疑都没有。
我暗骂一声,我知道个鸟。
我不由琢磨起来,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按照周老师的信件提示,我之所以进入那清清山的山洞,完全是他一手操作,这之后,才有西殴墓一行。
根据我对周老师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花费这么大的心思。也是由此,我开始怀疑起这黑暗血莲来。
黑鬼和光头佬见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双双过来安慰我,叫我别太纠结。但当我看到影子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时,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我后来又问了周清很多事情,她都一一回答了。但我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的水分。我总觉得,整件事情,都像被某种力量掌控了一般,而自己,恰是那个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关于黑暗血莲,尽管疑点重重,但从光头佬那闪着光的眼神不难看出,这里头一定有蹊跷。作为一个知情者,他才迫切地想要解开这个谜题。
我自动将这一切都过滤掉了,直接将血莲收了起来。直到此刻,我身上已经藏着两朵血莲了。我并不确定它们代表什么,但无疑,它们的出现,让我倍感沉重。
正当我惶恐不安的时候,大殿的一侧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碰撞声。我用狼眼照去一看,发现秋水正在用青铜古剑,一块块地将黑棺的棺材板挑起来砸到地上。
我们几人走过去,见秋水挑开棺材板的棺木中,几乎都躺着一个女人,其造型和刚才的周清别无二致。所有女人浓妆艳抹的脸,居然都和周清一个模样。仅有的区别,就是她们身上穿着大红嫁衣,周清穿着普通登山服。
之所以确认是“人”,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均匀的鼻息,以及脖颈间的红润。
这个现象的出现,直接打乱了我们原先的计划。早在上一层那间大殿时,大伙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出路。但是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明朗了,按照秋水的说法,我们想要出去,必然要先过了这些玩意这关。
强调这一点的,同时还有影子。据影子回忆,在他和我们失联的时间里,其实就是偶入了一间墓室,里面也有这样的棺材。他没有打开棺盖看个究竟,但按常理推测,棺中情况应该和我们眼前所见,没多大区别。
红色嫁衣,给我的感觉,极其的危险。从墓葬的形式来看,红衣的出现,只能是阴婚。而阴婚这一项,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相同的面孔。所以这其中,还带有另外的诡异因素。
在我们几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嗖”的一声,所有木棺中的女人,都直挺挺坐了起来。四周霎时阴风阵阵,啜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