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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段誉从蒲团拿到画卷, 随身携带,之后某次与人对敌的时候画卷被毁,他念及这是王语嫣祖母的东西,便将画卷临摹, 让王语嫣保存。
至于北冥神功,段誉嫌它化人内力为己用有损功德,便没复记。
而六脉神剑则是王语嫣私自记下来的, 上面没有说原因,所以朱九真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将六脉神剑的剑谱复记下来放在这里。
好在她有一阳指做基础,这两种剑法系出同源,之后修习六脉神剑更加事半功倍。
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有了希望,朱九真算是经历了一场情绪的大起伏。
凌波微步比起九阳真经学起来要快些,只要熟读易经对其有相当的理解, 练习凌波微步便快速得很。
然而张无忌对这一门武功却是束手无策, 他对易经全无了解, 对于秘笈记载的步法走向也没办法领悟,即便朱九真同他解释, 这种间接的经验仍旧没法让他修习。
最终,张无忌只练习了六脉神剑。
这六脉神剑需极有深厚的内力,将内力蓄在指尖外放伤人, 指力所到之处可做无形剑气, 威力不可小觑。
自来段家练习六脉神剑很少有能学全的, 便是因为内力不足,未免贪多,大多段家人都只学了其中一指,威力发挥不出来。
然而朱九真和张无忌练习了可源源不断生出内力的九阳神功,配合六脉神剑,恰恰合适,说是天降的机遇也不为过。
在山洞中住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朱九真已将两门功夫的心法口诀背熟,招式步法虽不熟练,但勤加练习必能熟而生巧。
完成这件事对朱九真来说,当真如解下心上压着的石头,一身轻松。
两人按原路返回,比起来时的匆匆埋头赶路,这一趟他们走的很悠闲。
这日行到一个镇子,两人找了就近的一家酒楼吃饭。
临近中午,用饭的人多,这家酒楼又有几道招牌菜,很是得人的喜欢,所以大堂的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
两人上了二楼,靠窗位置已被人占满。看这一楼吃饭人的着装,多半是走江湖的,身带兵器的不少,各种打扮都有。
朱九真与张无忌互看一眼,心下知道遇到这么多武林人士,说话做事要小心些。
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找了张空桌坐下,点了几道菜,要了一壶茶。跑堂的先把热茶和糟花生米端上来,让他们边吃边等。
张无忌凑到她近处,低声道:“越往北走遇到的武林人士越多,这么多人一齐赶路,也不知有什么事。”
朱九真道:“管他什么事,看热闹也无妨,不要惹到咱们身上就好。”
但是她心里猜着,这一批武林中人定是收到了消息,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事情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众人赶往昆仑山也需一两个月的时间。
不多会儿,小二将两人点的菜端上来。
隔了一张桌的地方坐着四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原本还低声议论,旁边桌上的人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插嘴道:“几位是峨眉派弟子?”
那四人去看说话者,见他衣着打扮也是个江湖人,便道:“正是,阁下有何指教?”
来人忙道:“指教不敢当,只是适才听闻几位谈论六大派围剿光明顶,那明教为恶多时,为武林正道所不齿。我虽是小门小派,却也想为武林出一份力。”
他既这么说,峨眉派的四人自是肃然起敬,众人开始说起明教做下的种种祸事,有志同道合的便加应和。
当说起谢逊当年为恶,一路杀了多少英雄豪杰,将黑锅背到自己师父成昆的头上,众人变得义愤填膺,情绪高昂。
谢逊是张无忌的义父,两人感情非同一般,听到众人用种种恶毒言语咒骂谢逊,张无忌是又恼又恨,直想去叫那群人住口,为义父辩驳一番。
朱九真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忍耐。
两人听着那一群人指指点点,说道将明教一举歼灭,武林中人不免大快人心。
用过饭,两人出来,待到无人处,朱九真道:“听众人咒骂谢逊,你心中定然不好受。不过谢逊当年杀了那么多人,他们何其无辜,他们的家人心有愤怒也是人之常情。为今之计,只能期望你义父不要来中原,不然一场争斗是免不了的。”
张无忌想说,义父被成昆所骗,害得家破人亡,其中苦楚岂是旁人能够知晓的。
朱九真看他神情,便知他神思全在谢逊如何可怜上了,道:“你觉得谢逊被成昆欺骗,被自己亲如父亲的人害得家破人亡,很可怜?”
张无忌道:“义父当年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那成昆逃之夭夭,他有仇不能报,心中的苦楚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朱九真点头:“的确,可你有想过那些被你义父杀害的人吗?他们的家人心情如何,是否同你义父当初面临家人惨死的情况一般无二?总不能你义父的家人是命,他们的家人就不是命了,大家境况相同,都是可怜人,谁也别说谁。”
张无忌一时哑口无言,他同那些被杀的武林中人没有丝毫交集,一时之间只想到义父的悲苦,却没有想到那些被义父杀害的人的亲人又是如何的心情。
自古杀人偿命,谢逊要杀成昆那是情理之中,而那些人要杀谢逊,也在情理之中,一时间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暂时不用多想,反正你义父也不知道在哪儿。”
张无忌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刚才朱九真说的那些杀人者偿命的话,义父找不到成昆,便想出杀人嫁祸的法子,那么多无辜的人命惨死在义父手中,要说偿命那也是理所应当。
他松的这口气,不免带了点愧疚。
朱九真道:“这里距离峨眉派不远,围剿光明顶的六大派里,峨眉派也是其中之一。听刚才四个峨眉派男弟子的话,灭绝师太已经带了众弟子赶往昆仑山,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不过,去瞧热闹之前,朱九真需要给自己做个整容式的化妆。
虽说四年过去,她的容貌有了不小的变化,可见到朱长龄等人只怕瞒不住,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四年时间也不算长,他们肯定能认出她来。
这就是需要朱九真在面部上做个大的调整。
像看热闹这种事情,袖手旁观就好,就算没法子旁观,也不能叫人认出真身。以神秘人的身份出现,用新学的武功同别人较量,那才好玩。
其实,自她学了九阳真经和六脉神剑,一直对闯祸跃跃欲试,总想在江湖中找个茬,打打架心里才舒坦。只是,这话她向来不在张无忌面前说。
张无忌看朱九真买了一堆胭脂水粉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让他在外面等,自己关到屋子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等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关闭的房门总算开了。
“你!”
张无忌惊得一个倒退,视线紧盯着朱九真的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九真嘻嘻一笑,抽出扇子做风流倜傥状,说道:“白护卫,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
朱九真给自己画了个男装,照着张无忌的五官来临摹,如今除了脸型不同,两人看起来真如一对双胞胎了,只是身高体型差了许多。
“你会易容术?”
张无忌惊讶地盯着朱九真的那张脸,想到她这是照着自己的模样来描画,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只是面对这张同自己相似的脸,他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朱九真道:“易容术说不上,只是简单的变装。好了,咱们出发吧。以后见到人,就说咱们是兄弟,你叫白展堂,我叫白玉堂,门派么,就说是逍遥派好了。”
张无忌听她这么会儿把两人的姓名出师门派编了出来,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一切听她的安排。
峨眉派早出发两天,朱九真也不想去招惹灭绝师太,便和张无忌慢悠悠往昆仑山走。
这一路又遇到许多门派的弟子,大家约好了往光明顶赶路。他们要去围剿明教,那明教中自然有人出来拦截,双方少不得又是一场拼杀。
一路碰到不少尸体,有的被同门掩埋,有的任他暴尸荒野。
张无忌心善,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总忍不住出把力气,挖坑把人埋了。
朱九真就在旁边看着他挖坑,也不嫌他心软,这心软不是坏事,只看用不用对地方。
他二人这番做派或多或少引起旁人的关注,张无忌是不论正派还是魔教,只要尸体暴露在外,都帮着掩埋了,旁边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揣测便多起来。
一些极端的武林中人不免对两人怀有偏见,认定他们行为古怪,只怕与魔教关系匪浅。
再一次摆脱了跟踪,朱九真道:“这段时日打咱们主意的人不少,我的凌波微步都被练熟了,真得好好感谢他们。”
朱九真的轻功原本一般,自练习凌波微步,在轻功这一道可称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