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秀的事像插曲一样过去了,花满楼招惹的这朵桃花因为他本人坚决拒绝的态度, 女方实在无法厚着脸皮再来纠缠, 因此上官飞燕和花满楼的日常照旧, 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一日,上官飞燕根据花满楼眼睛恢复的情况,换了新的药方, 准备内服外用。
她预估, 以花满楼目前眼睛恢复的速度看,一年的时间足够他睁眼看世界了。
不过, 这事她没有告诉花满楼。
虽然已经有足够的把握, 但是不到最后成功的那刻, 她不敢和花满楼打包票, 就怕中间出个什么差错,他会失望。
尽管,从她见花满楼以来,花满楼从未有过不开心的时候。不管遇到任何问题,哪怕是令人不悦的事情,花满楼的态度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包容。
不过,上官飞燕以己度人, 觉得他不可能有不难过的事情,只是他这人心态好, 会选择性抛开令人不愉悦的事, 只记住开心的美好的事物。
既然如此, 她自然想抛开中间的曲折, 给人一个最终的结果,无论好或不好,干干脆脆省得牵肠挂肚。
将熬好的药端给花满楼,嘱咐道:“略有些苦,我准备了蜜饯果子,喝完吃一颗,洗一洗嘴里的味道。”
花满楼看她如此小心,像在哄不喜欢吃药的孩子,不由笑道:“我不怕苦。”
上官飞燕看他端起药碗,忙道:“还烫着,冷一冷再喝。”
花满楼听话地放下了药碗,问她:“今日换了药方,内服加外用。外用我是知道的,内服调理什么地方?”
花满楼懂一些医理,上官飞燕偶尔会出去找草药拿回来晒干制作,这时花满楼便会化身好奇宝宝,向她询问药物的名称和作用。
这段时间下来,两人也能就一些草药和病症谈论甚欢。
见花满楼问起来,上官飞燕便将内服的作用告诉他,末了说道:“如今你的眼睛比起最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就不再适合用原来的药方,不然不会有进展。”
花满楼点点头,说道:“今日只用服这一次药吗?”
“对,先是一天一次,三天之后变成一天两次。”
想起她如今内力修为上升不少,可以配着给花满楼做一做眼睛按摩,舒缓新生出的神经。
说着话,上官飞燕伸手在药碗外壁试了试温度,道:“好了。”
花满楼并不惧苦,喝完一整碗苦涩的药汁,神情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到了下午,有人前来来拜访。
来的是金九龄,他已将绣花大盗的案子托付给陆小凤,而上官飞燕也已经当着陆小凤的面挑出了疑点。
距离陆小凤离开已经过去七天,刨除赶路需要花费的时间,上官飞燕猜想,案子应该查了有一半了,毕竟陆小凤的眼睛够毒,鼻子够灵,耳朵也够机警。
那么,金九龄这会儿来找花满楼,是为了什么呢?
双方落座后,金九龄便把自己的来意告知两人,说是在缉拿凶手的过程中遇到了难题,陆小凤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需要花满楼的帮忙。
“还有陆小凤应付不来的事情吗?”
上官飞燕疑惑道。
金九龄笑着解释:“上官姑娘大约没有听说过红鞋子组织,她们领头的乃是公孙兰,又称公孙大娘。公孙兰擅长易容术,在江湖中犯过许多的大案,女屠户、五毒娘子、熊姥姥等皆是她一人所扮。”
“你的意思是说,绣花大盗就是公孙兰?”
上官飞燕注视着他,金九龄潇洒一笑,点头道:“目前的推测的确是如此。”
上官飞燕不信,陆小凤走之前她明明已经告诉了他,绣花大盗有极大可能是男人装扮,而公孙兰是个女人,怎么也不会弄错吧。
更何况,公孙兰已经死了。
“熊姥姥的名字我的确听过,不过你确定绣花大盗是她,而不会是别人?”
上官飞燕猜测金九龄是来者不善,她面上不显露,依旧疑惑着问他。
金九龄点头:“凶手是陆小凤一步步查出来的,绝不会错。”
花满楼问道:“是陆小凤叫你来找我们的?”
金九龄点头,还将陆小凤的亲笔书信拿出来递给花满楼。
考虑到花满楼的情况,陆小凤特意将信刻在木板上,方便他阅读。
花满楼“看”过这封信后,冲上官飞燕点点头,这的确是陆小凤所写,不会有假。
那就更奇怪了,陆小凤既然知道绣花大盗是男人,怎么还会推测出罪犯是公孙兰呢?
除非——
上官飞燕略一拧眉,猜测陆小凤此举的用意。
“什么时候上路?”
花满楼开口问道。
“立刻,马上!”
花满楼点点头,然后转过脸去对上官飞燕说道:“此事我去办就好,你武功太弱,就在小楼里等我回来好了。”
金九龄没在江湖上听过上官飞燕的名头,又见花满楼十分喜欢她,便当她是花满楼的附庸,除了长得漂亮,没什么能力。
花满楼嘱咐完这句,便将上官飞燕抱进怀里,这是他头一次主动与上官飞燕亲近,且是当着金九
龄这个外人的面,着实令上官飞燕吃惊。
“等着。”
花满楼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金九龄见两个年轻男女互诉离别,便君子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上官飞燕原本想去瞧瞧陆小凤有什么用意,何况花满楼正在用药,药不能停,上官飞燕自然不想与花满楼分开。
她刚想说些什么,便觉花满楼附在自己后背的手略微用力,开始写字,她这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花满楼抱完,将上官飞燕松开。
金九龄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正想转过头来,不想上官飞燕趁这个机会反手再次搂住了花满楼的脖子,含羞带怯地伏在他怀里,轻声说道:“那好,你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要快点回来找我。”
她这样依依不舍,反倒令花满楼红了脸。
上官飞燕将平常制作的一些丸药装好,叫花满楼路上带着,记得按时服用。
“因为是才换了的药,临时断掉没有太大影响。不过这些药丸都是一样的方子制作,就是怕万一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也有替换的药。”
她再三嘱咐花满楼不能忘记吃药,就像个管三管四的管家婆,唠叨个没完。
等花满楼和金九龄一走,上官飞燕立即收拾自己的东西,将女装换下来,易容改装,一个样貌普通的年轻人立刻出现在房间里。
金九龄将花满楼带入了京城,上官飞燕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