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随老崔从后门进了蓬莱阁暂且不提。
皇宫,段侯城安排妥当,巡视一圈,又回到军机处,他已经通知张亮,北府军报道之后,要是没什麽问题,直接送到军机处来,现在看看北府军的人到了没有。
出乎他的意料,陈不欢和胡铁生这次办事很不利落。
他估摸着圣亲王也该到了,离了军机处的院子,打算去养心殿。陈开平却赶了上来,拉住他说了一阵子温室及刚报来的总结。
又走了没几步,跟着张亮值班的文书进宫,又把两个护卫的供词给他看了一遍。
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他进养心殿,圣亲王已经坐那里喝茶了。雁警刀放在他面前。
圣亲王放下茶杯。
圣亲王睿智英武,多谋善断,极受人敬重。
但老人家从小就一毛病,记不住人名。三十多年了,段侯城都当了十年殿前总管了,圣亲王有时还是把他和段侯云中搞混。
圣亲王对他说:段侯小子来了。给我老人家和皇上仔细说说。
段侯城在路上就把陈开平和两个护卫的报告理顺了,给两位讲,很有条理。
两位都点头,表示非常明白。
景和帝有点疑虑:父亲!影武者出现的时机好像不对啊?再说怎么能应验到小三身上呢?小三是个什么样,宫里宫外亲贵们没有不知道的。
圣亲王倒不在意:也不一定,昨天我和平成遇刺,也有人相救,如果是同一人的话,倒不一定就应验到小三身上。
圣亲王见景和帝还是很有疑虑,说:这事好办。等查清楚了,要是没什麽大问题,把那个人安排到太子身边吧!
景和帝紧锁的眉头舒展:父亲睿智!孩儿当真糊涂了。
圣亲王摆摆手:你就是当事者迷,你也糊涂。这大位虽说是全族共有,但将来不是你的血脉,他也坐不上这个位子。
段侯城隐隐约约觉得圣亲王的话不是很吉利,但见皇上颇为高兴,讲了也无意,便不作声。
他说:陈开平让我问,那两块流星金如何处理,是送到军机处,还是送到白云观。
圣亲王说:都不要,送到宫里来,好好想一想,到底用到哪里合适。
段侯城答应。
景和帝问两个人:如何看劈破流星这事呢?
圣亲王和段侯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圣亲王说:看来,十七年一次的阿修罗夜又要开始了。搞不好,一直到鬼日,这半年都别想过素净了。
段侯城点点头:其实新影武者再现的时机还是挺好的,至少我们知道是谁,省了很多麻烦。
圣亲王一摆手:这是完了。说第二件吧,段侯小子,两个老东西现在还在军机处死蹲吗?
段侯城一时不好回答,望向景和帝。
景和帝连忙拦了过来:孩儿倒也不是不让宗室干政。可两位大宗正或早年军务或只是闲务,多年清贵,并无制事之才。军机处权利责任过重,实在是讲不得人情。
圣亲王点点头:我去把他们赶走。他们现在怎样,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头蒜了?
段侯城笑笑:两可之间。
这第一呢,五张桌子,五位大臣,可两位大宗正却挤在一张桌上。桌上也没有两人可批的文书。
第二呢,军机处发了第一道令,命令京西独立团一级戒备。一位大宗正硬加盖了印。
圣亲王和景和帝脸却立刻变青了。
圣亲王大怒:混帐!这么不知道轻重。
景和帝却为另一件事:朕还未知,军机处便敢擅动军队。
段侯城浑身一冷,解释:京西独立团是地方团勇,京兆令许还三也签了名。
圣亲王摇摇头:糊涂!咦---,有猫腻吧?
段侯城:说是迎接太子殿下并防止塘沽方面异动。
景和帝和圣亲王都盯着他不说话。
段侯城无奈:臣把古云归的儿子安排到军机处当侍卫,陈开平帮着点了出来。正好密保局有份塘沽驻军留用轨道车头的报告。就安排小古去京西独立团了,让他一个月别回来。
景和帝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跟朕打擂台了。
圣亲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景和帝给他解释:孩儿打算了结轨道一案,安排阿城找了古云归的儿子,也算是给东西两府打个招呼。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放肆,一点颜面也不给朕。
圣亲王舔舔嘴唇:这我可没招。得了,办一件少一件,我先帮你撵人去。
起身,自己就去军机处了,挺近的。段侯城送他,然后自己回午门外处置殿前司的公事。
圣亲王踱进军机处,侍卫们也不拦他,老人家光监国就干过三回了,又是皇上他爹。
圣亲王进了大堂,就见吴再从和黄长亭的案头上,摆满了待批的文书。
陈开平哪里也有一点,不过陈开平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密保局那间屋里,他管得这块好多都见不得人,几个干事也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像个军机行走该有的样子。
两位大宗正并排坐在一张光溜溜的大桌之后,闭目养神。
圣亲王进来,大家点个头各自去忙,不是大家不恭敬,实在是事多。
圣亲王拍拍两个大宗正:年纪大啦,就别在这里熬了。回家眯一会去吧。
梨阔山双眼一瞪:我不困,精神着呢。
圣亲王叹了口气:何苦呢?得了!老哥俩也别挺了,走!咱哥三个去蓬莱阁,吃吃茶,听个曲,有什么话咱们自个聊。
两个大宗正立马起身,就等着圣亲王呢。老哥俩也怕景和帝来,要真把哥俩辇出门,这面子可真掉地下了,大宗正也别想干了。
三人一块出门,刚出院门,就听见后面有人下令:通知段侯城,无旨意,以后不许放这两个老货进宫。
故意地,绝对故意地!
梨阔山气得差点跳起来,回头找人算帐。
梨名普赶紧拉住他:不哑不聋,不做宗正。办正事要紧。
一路罗里罗嗦出了宫,要了三匹马,除去圣亲王的四个侍卫,殿前司又派了三个人给三位爷牵马。顺着中南湖去蓬莱阁了。
进了前门,伙计们接过马,上了楼要间最边角的静室。两个侍卫守门,其他五个人呆在隔壁的静室了,休息喝茶吃点东西,只是不能出声。
此刻,廖化正在后厨。饭点刚过,后厨简单拾到一下,大家休息一下。老崔一进门,小伙计们搬椅子倒茶,大家围上来列队听训。
老崔坐下很有成就感。廖化站在一边。
老崔一指他:济宁府廖化公子。
廖化给大家行礼。
一指打头的,快四十的汉子,笑眯眯地,像个老太太;这是我的大徒弟封台。
封台笑着说:我十八跟师傅,现在不多不少,二十年整。
又一指排在第二位,瘦高个,眼睛很大,脑袋不停地晃:我的二徒弟李小二,这是他的大名。
李小二说:我跟师傅,挨揍挨了十年了。
又一指第三个,一个腰肥肚大的矮胖子:三徒弟,我的外甥孙灿,刚学没一年,不大上进,事太忙,打得少了。
孙灿嘟囔:那是你没教,光让我练基本功了。
一挥手,划了一个圈:其他的也都是咱们山东老乡,大家一块在后厨混饭吃。在京师附近,咱们山东做厨房的,除了口子帮外,其他就叫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