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气到咬牙,他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动着,如果不是厚厚的绷带缠绕,他必定亲手偿还封翟行施与自己肉体上的痛苦,过了好一会儿,封临泄出了一口气,微微仰起的头颅说道,“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但今天看来是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也没有必要再念在往日情分,对你心慈手软。”
封临说完,突然又想到了好玩的法子,他稍微偏了偏自己的脑袋,危险的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我知道堂哥你一直以来都很心高气傲,不把我们这些外系儿女看在眼里,我这次想和堂哥玩一个游戏。”
封临朝管家扬了扬胳膊,管家赶紧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问道,“少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他不忘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封翟行。
封临的话里掺满了恶意,他挑了挑眉说道,“只要堂哥你愿意从我管家的胯下爬过去,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今天我就放你一马,堂哥,您怎么说呢?”
这一番话砸下来,管家的反应比封翟行更加强烈。
管家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他颤颤巍巍的差点跪下,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往封翟行哪里飘,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少爷,少爷这实在是太大不敬了!属下真的不敢这么做!求求少爷放过属下这一次吧!”
管家说着说着语气就染上了明显的哭腔,眼眶吓的通红,他抓着封临的裤脚,“少爷,如果属下真的这么做了,属下真的没有活路了!”
封临的眉间折起厌恶的皱纹,他旋即放弃了管家,眼风凌厉的往后一扫,问道,“你们还有谁愿意加入这个游戏陪我玩?”
回答封临的,只有一片寂静。
即使封翟行现在处境艰难,但他们依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如此折辱封翟行。
封临忿忿不平的环视一周,再度开口,“既然他们都不愿意陪我玩这个游戏,那就由我亲自上场,堂哥,这会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你珍不珍惜就全看自己了。”
封翟行对于封临话里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并无多少感觉,他淡淡道,“我看在爷爷的份上,留你一条命,不是让你用来反咬一口。”
封临唇角的弧度倾刻间就凝固了,他的指尖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心底深处还埋藏着对于封翟行的深深恐惧。
封临依然强撑着力气说道,“堂哥,我是在给你机会。”但声音,远比之前要微弱许多,他作为私生子,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到今天的位置,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封翟行对此的反应,只有淡淡的移开视线,他轻念了三个数字,“一、二、三。”封临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他只听到而后又发出一声巨响,原本守卫在门口的两名护卫从空中高高飞起,“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封临惊慌失措的反过头去,同时绝望已经渐渐弥漫上了心间,他终于明白过来,刚刚封翟行念的三个数字究竟是什么含义。
原来,是自己距离死亡的时间。
他慢慢的抬起眼睛,在他的正前方,密密麻麻站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男人,如果不是休息室的空间宽敞,恐怕要挤满这里。
而这些来救援的男人为首的正是封翟行的心腹森治,森治一路带着人奔赴这里,汗水凝成水珠一滴一滴往下落,森治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长时间奔跑而染上了红色,他急切的上前一步,问道,“少爷,您怎么样了?”
而封临带来的那四五名绑匪,甚至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这些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护卫们死死压在地板或墙壁上,不能动弹,只能艰难的举手投降,老管家看到此情此景,两眼一抹黑顿时昏迷过去。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森治非得亲自察看封翟行身上有无明显伤势。
封翟行扬了扬下颌,终于不再倚靠墙壁,站直了身,淡淡瞥了眼已经吓摊的封临,“我没事。”,但这句话不代表他会就此放过封临。
封临坐在轮椅上,他预知到自己即将面临多么可怕的事情,但封临不甘心就此认输,他好不容易来到今天的位置,怎么可能甘心?!
封临因为过度握紧了拳头,伤口顿时裂开渗出了鲜血,他紧紧盯着封翟行,眼神化作刀刃,恨不得在封翟行身上活生生的扎出几个血洞来。
封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但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放下自己全部的自尊和骄傲,封临颤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双腿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他低下了头,犹如欧洲中世纪即将走上刑场的重犯,散发着颓废和落败的气息,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封翟行先生,求你行行好,放过我这一次,我愿意交出我名下全部的股份,以及参与此次劫船事件的所有人物名单。”
一边说,封临的眼泪一边往下流淌,肿胀不堪的脸上,血泪交缠,好不狼狈,他朝封翟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求您,我即使千错万错,但我好歹也是您的弟弟,封氏的一份子,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我不会在封老先生面前多说一个字……”
封临那些求饶的话戛然而止,他惊恐的移下视线,颈项贴上冰冷坚硬的质感,一道血痕微微往外面渗着鲜血,封翟行竟然把匕首贴在了自己的大动脉上。
只需要轻轻一划,他年轻脆弱的生命,就会在今夜正式宣告终结。
封临使劲的咽了咽唾沫,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自我辩白道,“其实我都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堂哥,堂哥你相信我!我只是我父亲一个最不起眼的私生子,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没有办法在封家真正立足!”
封临看着封翟行越来越沉的脸色,自己的心也渐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讨好的说道,“堂哥,你是不是怪我刚刚折辱了你?这样吧,我从你的胯下钻过去?或者,或者从森治胯下,只要您愿意放过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