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瘦衙差本就是个爱献宝的个性,哪见得锦姝这般狂妄,不等宫琼羽发话,两人均手握重拳,就差朝那锦姝打去。
“哦?”宫琼羽迈开步子,身子轻巧的挡在了那胖瘦衙差跟前,他缓缓靠近锦姝,那墨黑的瞳仁流转,偏偏落在那玉指之上。
“夜晚天寒露重的,别让王爷等久了。”锦姝也不曾抬首,而是将那玉指一移,指向了宫琼羽身后之人。
宫琼羽听言,笑意不明,只见突的将身上的紫色貂裘取了下来并披在锦姝身上,一举将她拉入怀中,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锦姝轻靠在他的怀里,那紫色貂裘虽是极其奢靡的,但窜入鼻翼的味道却是清香宁人的,只是身上那刺骨的冷意未减半分,夜月寒冷,风儿吹进她的身子,她低头瞧见那墨夫人的尸首仍倒在地上,那血水已经凝固,唯独那双眼睛还睁开的。
“合上吧。”宫琼羽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墨夫人,又睥了眼胖瘦衙差。他二人虽是见惯了各类尸体,但牢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横死在牢中且未合上双眼的死犯,都得用黑布裹上双眼,这样说的是,蒙上那些冤魂的双眼,让他们不记得回来的路。
可眼下哪里去找块黑布,胖瘦衙差犯了愁,只得你推我,我推你。
片刻过后,二人索性一人拉着墨夫人的一条腿,将她活生生的脱了出去。
那是锦姝最后一次看向墨夫人,只觉得她的一眉一眸不再陌生,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那女人就是疼爱了自己一辈子的母亲。
她被自己有这等想法吓到了,皱了皱眉头,心里暗叫不好,这般情形与其说是自己与墨悠尤的命数乱了,倒不如说是自己与墨悠尤的命数连在了一起。
墨悠尤从此刻起在这世上消失了,而她锦姝则是代替她活了下来。
半响,等锦姝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从宫琼羽怀里下来了。
在她眼前的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小殿,而立于她正上方的是那刚刚位墙角的男子,她稍作打量这男子,猛地有人从身后将她的手臂束在一起,一脚踹在她的后背,自己还未来的及的回头,就被一双粗暴的双手按住后脑勺,将她重重的往地上一磕。
“大胆罪女,岂敢窥视王爷!”
锦姝头朝地面,那早已磕破的额头本是止住了血,可在这重击之下,又开始漫出血来,她想扬起头来,殊不知她越是用力,那按在头上的大手也就越发使劲儿将她杵在地上磨蹭。
“我有没有说过不可伤我面相?”锦姝头朝地,身子也不再倔强,只是那一丝清冷含怒的语调,在这幽静的殿内显得颇为诡异。
锦姝动了动指尖,欲使法力将这被禁锢的双手解开,却不料,心中大骇。自己若想动用一丝法术,非但不成,反而会消耗三成法力。
将她命数打乱,封魂与此的高人,究竟是何意图,她不得而知……
身处高位的晔凮珏之前不识这墨家小女,早先在牢里见她都是娇家小姐的模样,可此番跪躺在殿下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他本以为这母女二人皆是疯像,生怕被那宫琼羽糊弄出什么浑话,所以即便夜深,他也要提着神来夜审这墨悠尤,可此一见,她倒是异常冷静,还叮嘱衙差别弄伤她的皮相,呵呵,甚是有趣呢……
“放开她。”晔凮珏笑道。
他瞥了瞥坐在身侧宫琼羽,只见他亦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那肩上刚包裹好的伤口,在抱着墨悠尤过来之时又裂了开来,血色逐渐打湿了衣衫,立在他身旁的侍卫忧心的言道:“公子,这伤口可是要再处理一番。”
“无碍。”宫琼羽未曾去看一眼右肩,摆手道。
继而对晔凮珏有理度的点了点首,言道:“下官在此可是会叨扰到王爷提审?”
“自是无妨。”晔凮珏收回目光,继而转向锦姝,低声道:“来人,将此女扶正,本王爷是要问问是谁蒙了良知,指示这墨家去与那奴族外戚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