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喜赶到殡仪馆的时候,柏南时的尸体已经重新盖上了白布。
她站在门口,脚上如同灌了铅。
哭得最悲恸的是柏太,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女人,在失去自己的儿子后,哭得撕心裂肺,像个无助的孩子浑身颤抖。柏老一言不发,扶着柏太静静的站在那……
大哥二哥和四哥都站在一边,三哥柏南丞受了重伤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张不喜脚下灌铅,慢慢走进去。
柏寅远最先看到张不喜,他朝张不喜走过来,手臂扶在张不喜肩膀上,“妹妹。”
来到床边。
张不喜要伸手去掀白布,柏寅远拉回张不喜的手,“别看,别看,哥哥求你……”
“不是南时对不对?”张不喜呐呐的问。
大哥不让她看,一定就不是柏南时。
所以,柏南时没有死!!
“南时还在,一直在我们身边。”柏寅远安慰张不喜说,“他在的,会永远守护我们。”
守护……
张不喜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摇头:“不要守护,要保护,要他保护我。”
只有此时此刻,张不喜最能感受到血脉的相融。这是她的亲哥哥啊,和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她们同一天出生,她成了最小的妹妹。
为什么她脑海里没有这一切的记忆……为什么她记不起来,张不喜好想重新拥有自己曾经的那些记忆。
最终,她还是掀开了白布。
柏南时的遗容已经做了处理,干净却没了血色。他身上还有斑斑血迹,胸口位置正中一刀,衣服上全是污垢。
“不是……不会的,不会变成这样……”
张不喜脚下一软,就要跌坐下去时,柏寅远搂紧了她。
柏霆尧过来,把张不喜抱起来,带离了这里。
张不喜流了很多泪,脑海里闪现了很多柏南时的笑容,但每一个笑容都消失很快,快到抓不住。
这一天过去很快。
晚上张不喜又发病了,她不愿意再和暹罗猫交换身体,她想把最后的时间都把握在自己手里。
厉慎言守在她身边,暹罗猫也守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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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时的遗体被运回了云港再火化。
张不喜也去了云港。
那天乌云阴沉,没有下雨,墓园里的白菊开得很好,似乎每个季节都开得好,因为埋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白菊。
那是新生的象征。
墓碑上刻着墓主人的名字,还有他出生和离世的时间,最后是那张黑白照。
他很年轻,辞世长眠于这里,年仅二十四岁。
墓碑前站了许多人,为首的是柏太和柏老,似乎一夜之间柏太老了许多。往日她口中最讨嫌的儿子,如今与世长辞,长眠于地下再也没有期盼……
张不喜站在柏寅远前面。
身后是大哥柏寅远,厉慎言抱着厉恩宥,小家伙今天格外安静。
柏霆尧和柏南森扶着柏南丞。柏南丞腿脚受了重伤,现在应该卧床休息,但这天是南时下葬,他不能不来。
没有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林毅夫死了,柏南时死了,崔晚晚重伤,柏南丞也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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