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神人给周路安排下的那么大强度的修行,这个胖子能坚持到什么样的程度?要知道,要想在突破极限中苦修出爆发力来,那可真不是用一点辛苦或两点辛苦所能形容的。
那种涅磐重生般的痛苦与折磨,还真不是一个心性稍弱一点的人能够完成的。
也不知那个胖子将这一修行方式修的如何了。
薛神人心中沉吟,拈须迈步向外走去。
坐在洞口的那个尊者孤明渊赶紧跳了起来,也不问薛神人要去哪里,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那么几天,这位神人只是随口指点了他几句心法,他就有一种功力大增之感,这位尊者已经甘心情愿地跟定薛神人了。
两人走到浓雾中的一方山坡上,这里视线通透,可以看的稍远,在浓雾之中,可以看到一道如电的身影机械般地往复穿梭。
那道身影这一刻太狼狈了,全身湿透累的如狗,虽仍然保持着极限的飞纵速度,可是遥遥地看去,可以看到那个胖子眼睛都直了,显然累的眼前发黑,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都不聚焦了。
那是怎么一种极限修行啊。
薛神人看着飞纵中的周路,眼中惊讶的光芒越来越盛。
他原本以为,那套精巧的肩甲神器套在周路的身上,他会向自已抱怨,可是他没有。
本来,薛神人以为周路根本就坚持不下一天,可是,这一刻那个胖子已经整整用这种极限速度跑了三天四夜。
要知道,薛神人当年跟着师傅修行时,这套肩甲压下来,第一次的极限修行,他也没有这个胖子坚持的时间长啊,周路在修行中的痛苦,薛神人是有切身体会的。
周路那坚毅的心性令薛神人能深深地体会到这个胖子对力量的渴望。
周路每跑出一圈,这一路都会流下数枚带着水印的脚印,但他依旧坚持着,只是脑海里正在炼化的本命元核,已经从一枚变成了同时两枚一起炼化。
丝丝精纯的能量化入脑海,周路脑海里边的“雾气”越来越浓。
在没有修行天尊炼心术时,周路识海中的神念还是无形无质的,薄若空气,修行这套神术之后,周路识海里边的神念迅速凝聚成形,丝丝漾起的薄雾围绕着本命元核飘动。
这些薄雾就是周路的神念力量。
薄雾越浓,就代表着周路的神念力量越强大,如果到后来周路能将这些薄雾液化成水,那么,就代表着周路的神念力量就算蜕变到太上尊者境了。
太上境,那已经是一个人成神的最基本的入门阶段。
周路将一枚又一枚掠夺来的本命元核炼化掉一切杂质,吸入自己的识海,在极限修行中,他将自己的神念无限夯实,让其越来越强大。
就在这时,周路又取出一枚自己炼制出来的、和那套肩甲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臂甲出来,喀地一声套在了左臂上。
周路就感觉全身再次一沉,他的脚步又凝重了好几分,嗖,周路拼全力扭动腰身又向前飞出一道火光。
那边山坡上的薛神人一下子都愣住了,他看着这个疯跑的胖子一阵目瞪口呆。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那胖子不只是戴着他赠送的肩甲在跑,那胖子还根据那套肩甲的原理,自己炼制出来了数枚臂甲,那些臂甲一看也是给他增加重力压迫用的。
而现在,那个胖子除了一套神器肩甲,已经又为自己戴上三枚臂甲了。
原来这胖子这些天,不仅仅满足于给他定下的苛刻条件,他还在自己给自己加大重力筹码。原来这些天,这胖子是顶着更沉重的压力在一路狂奔而没有停止过的。
这个胖子的疯狂让薛神人心中剧烈震动,他神色久久不能平静。
经过这么多天极限修行,周路感觉自己对天尊炼心术参悟的更加透彻,他也对那套神术里边描述的爆发力理解的也越来越深刻,现在周路每一步迈出去,都有了比以前更加凝练的力量,全身劲力充盈澎湃毫不外泄,全都集中爆发聚于一点,让他全速奔行有了更强劲的动力。
有了这样美妙的体悟,周路对自己的要求更狠了。
他甚至连三只臂甲的重力都不满足,再取出一枚喀地套在右肩,周路就感觉浑身徒然一沉,这样的重力域场几乎将他全部潜力全都从身体深处压榨出来了。
周路一口气将脑海中的两枚本命元核全都炼化吸收,在极速奔行中,他突然感觉大脑中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仿佛泥丸宫开窍了一样,一股极为清冷的清流从泥丸宫深处流了出来,清流统摄所有的神念雾气散入全身,与身体里边修行出来的淡金色神之力水乳交融完美融合成一种新的能量。
神念的清流与爆发的神之力,融合成了新层次上的劲罡,周路的劲罡晋级了。
周路的实力,再次有了一次华丽丽的蜕变。
薛神人都呆住了,看着周路体内逼出来的淡蓝色光蕴,以及在戴了四枚臂甲的情况下速度仍然暴增的胖子,薛神人满眼异彩喃喃自语:
“这是奇迹吗?看来,我是时候传他更深层次的技巧了。”
薛神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中竟然有了几许颤抖。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天尊炼心术修行到如此程度,这简直超出了薛神人的预计。
这是需要多么刻苦的苦修,与多么强大的领悟力才能做到这一步啊,这个胖子修行天尊炼心术一共才几天时间啊,能做到这一步,这简直是奇迹。
能在下界认识这么一个神奇的胖子,薛神人感觉自己也挺幸运的。
在那方山洞中,在他重伤垂危时,换了一个人和他相遇,恐怕都不会有和这个胖子之间的这段经历奇妙吧。
那边的紫冠尊者紧皱着眉,他听到了薛神人说,要传那胖子更深层次的东西这句话,这位尊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上师,那位师兄修行的东西,真的很难修吗?”
他不知道这位神人与那个下界的胖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知道那个胖子是金刚宗的,不过他以前也没听说金刚宗和神人有什么亲戚,所以想来,是这个神人在飞升谷里先遇到这胖子的,然后传其神术吧,飞升谷开放的时间并不太长,自己落后一步,也不过比那胖子遇到神人晚了几天而已。
他对这位神人也算俯首贴耳毕恭毕敬,凭什么那胖子可以得到神人这么传承那么传承,而他就只是得到随口指点了那么两句啊。
他心里不服气,胖子在他面前吃小灶他心里很有些嫉妒。
薛神人看都未看他,淡淡说道:“难度超乎你的想像。”
孤明渊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低声说道:“只是心性与毅力罢了,凡是有大心性之辈,这样的坚持都能达到吧,上师,如果你也传我那种神术,我也一样可以坚持修行下来,不就是寻找极限再求突破吗,我也能做到。”
“你?”
薛神人转头看了一眼孤明渊,嘴角边有丝不屑之色,也有些淡淡的挪虞。
这么一个在路边随便遇到的,就想和周路争宠?他和周路之间的关系是孤明渊随便装几天孙子就能争的过去的。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收了他,仅是因为懒的杀他罢了。
薛神人笑了笑,淡淡摇头: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下边我对牛刀的训练你也过去参加,修行方式对你们两个是一视同仁的,如果你能坚持下三个动作来,我就也传你这套神术让你和牛刀同步修行。”
“真的,您不骗我?”
孤明渊大喜。
他以为他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那个胖子也就是尊者高阶的修为,在浓雾中飞行迅速,也就是因为先修行了几天神术的关系罢了,他同那个胖子差哪里了。他才不信自己这么强大的修为,会连这位上师命令下来的三个动作都坚持不下来。
薛神人一挥手,孤明渊也纵起身向山谷中飞掠了出去,向周路遥遥喊道:“那位兄弟,我和你同路修行,咱们共同学习这套神术,以后有机会了我们还可以共同切磋心得,交流这套神术的修行经验。”
孤明渊也冲了出去,同周路并肩飞纵,一路飞跃到那边的山峰脚下,然后飞在半空脚踩一方山壁倏忽间折返,向来路掠了回来。
周路抹了一把脸上的磅礴汗水,呼呼地喘着粗气,诧异地向这个紫冠尊者看了一眼。
这个人喊的这么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周路是同门师兄弟呢。
薛神人脸上有一丝冷笑,声音清朗着大喝道:
“听我的命令,同人转大有,变向。”
孤明渊一听命令大喜,知道这记变向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式身法转折而以,而是配合体内真元运行的一套全新的神术心法,依靠突兀变向来实现真元的不同流向。
这可是神术啊。
孤明渊提起全身所有的力量欲表现自己,听到那个命令之后身体徒然向左前迈出一步,然后霍然转身飞向大有方向。
嗡,他脑袋里边仿佛一股气闷住炸开了一样,那股扭曲的力量在脑海里爆炸,他一时头疼欲裂,顿时七窍都渗出血丝,一口鲜血逆涌喷了出去,他差一点就失去全身力气从空中跌落。
他都懵了。
孤明渊的念头还未转完,薛神人又喊道:“好,这就是用神术促进神念修行的大神通之术,下面你们都听好了,大有转明夷,继续变向。”
孤明渊狂咬着牙要学这套神术,强行压住脑海里边的疼痛,毫不犹豫再次急转身,嗡,这次他脑袋里简直开了锅,神识雾海都要沸腾了,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大了三圈,那股强劲的扭曲能量险些将他炸成白痴。
“明夷转小过,变向。”
薛神人仍然在飞速地喊着。
孤明渊这次几乎是下意识地飞速转身,轰,脑袋里边的所有灵念完全爆炸开来,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暴跳,双眼充血,头发几乎都快要根根立起。
他的身体直挺挺地从空中噗通跌落,将地上的一方山石都砸飞了出去。
孤明渊跌倒在地躺在石窝里,身体痉挛了半晌,眼前的黑色方才缓缓退去,他一阵后怕没有被那股扭曲的转身炸成白痴。
在脑海里剧痛的情况下,孤明渊艰难地睁开眼睛。
“小过转震位。”薛神人继续朗喝。
周路奇怪地向下边的石窝里看了一眼,轻轻巧巧地一记转折,身体在空中纵掠成一道道虚幻般的影子,奇诡的转向让他的身法看起来有一种违背人视觉习惯的扭曲般的美,在那种扭曲违和中,还偏偏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流畅。
周路心中还奇怪呢,那个看起来一直暗中冲自己运气的家伙,这么怂包吗,这么简单的动作他怎么就从空中掉了下去。
坐在石窝里的孤明渊嘴张的大大的,那么几次转向都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算是知道神术的难修之处了,可是那个胖子,竟然将那套动作做的那么轻松?
站在山坡上的薛神人眼角全是古怪的笑意。
他的那几个命令,可以助周路在强行转身中,实现脑海中的“雾气”更快地凝聚液化,这是天尊炼心术中极为高明的功夫。
那个孤明渊心怀嫉妒也要修行,薛神人事先根本就不提醒他一句,他就是想让孤明渊知难出丑。
一个可有可无的仆从,一个心软之余没有杀死的活口,就凭他也想和周路争学习神术的机会?他知道他薛海林和那个胖子是什么关系吗,也想争宠?简直是笑话。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