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打到现在,周路终于将神勇骑射的全部实力拿了出来,十条蛮脉控制着五百衍际能量的输出,让周路那些不太起眼的功力发挥出了骇人的威力。
猎弓远狙近攻,利矢如闪电一样射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弧度,就凭那柄弓以及沿路不断抢来捡来的箭矢,周路带着九个族人硬是在惨烈的厮杀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这一路仅有数里的距离,但是却比在险恶的荒原上走出数万里还要艰险百倍,要走完这数里山路还要保证后边的九个族人毫发无伤,更是难上加难。
周路浑身上下全都沾满了血渍,闯过处处惊险让他也累的气喘吁吁,不过,在山谷中战猎的配合下,周路到底闯过来了,一群人马上就跑到了那处缓坡的坡顶,再过去一座没有厮杀的山坳就是阵火阁的石阶。
马上就安全了,女孩和那些族人们全都激动的热泪盈眶,她们的这条命全是周路给的。若不是这个胖胖的鹰翼军,恐怕她们现在已经成了骨矛下的冤魂。
周路也长吁了一口气,正要带着众人奔出最后一段距离,就在这时,周路眼角狠狠地一跳,在他左右侧面,两个裹着血衣的壮汉凶神恶煞一般疾纵而来。
远远地,那两人身上的血衣刺鼻的腥味就传了过来,混在风中令人作呕。
两人纵跃如飞,速度堪比踏山峦如平地的疾风妖兽,几步迈出数丈的距离,一眨眼的工夫,已经逼近不足三十丈了。
“血蛮人?”
远处阵火阁前的众炼器师们头皮都快要炸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一路生死厮杀都闯过来了,却在最后同时遇到两个血蛮人,这一下子不只那些族人们危矣,就连周路都危矣。
缓坡上的周路脸上肌肉也抽筋了,拼命将猎弓拉圆,左右开弓,箭射如雨,一道又一道乌黑的利闪在空中不带一丝声音,快成残影狠狠射向那两个血蛮人,周路同时向后边大喊一声:
“你们快跑。”
那些族人们知道这时候留下只会给胖子添麻烦,含泪转身向阵火阁方向夺路狂奔,后边的周路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啊。
“夺、夺……”
箭矢射入血蛮人的软盾之中,软盾中细鳞丝编就的防护网层层阻碍着削去箭矢的冲力,箭矢上巨大的冲力让两个血蛮人双臂酸麻,脸上肌肉狰狞着,不过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未慢上多少,迎着周路射来的箭雨如飞一般左右夹击地奔行过来。
“不好!”
小鸾脸色顿时就变了,大喊一声。
旁边的大师兄野老墙脸色数变,突然从背后将蚀日弓摘了下来,一个垫步飞身从石阶上跳下,将全身功力展到疾致向周路那里冲去。
同为炼器师,那时周路可以毅然冲进山谷中参加战斗,拯救族人,野老墙也是一个强大的战猎啊,那时他心中犹豫了好半天,也没有拿出加入战斗的那个勇气。
这么半天,野老墙一直感觉脸上烧的厉害,仿佛有一个指头一个指着他的背后,让他如芒在背。
他是炼器师,是被保护的对象,原本就没有战斗任务,但是做为一个荒原上的男人,在自己有实力的时候却不敢在族人危险关头挺身而出,那种心里压力让他极不好受。
和周路相比,野老墙感觉自己简直太他妈的不是汉子。
周路这一刻遇险,这个大师兄心中的狂傲与激愤同时激燃而起,他再也忍不住了,怒吼着就冲了下去。
“大师兄?”
后边一阵惊呼。
小鸾与柯灵的拳头同时攥紧了,她们真恨自己不是战猎,这一刻无法奔上去帮忙。
远处山谷中,雷朦激战正酣,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山坡上周路遇险,雷朦一股寒意直冲头顶,心中仿佛要暴炸了一样,一记虚招晃过面前的沙匪,雷朦疯了一样地向那边的缓坡冲去。
两个血蛮人啊,周路没处在偷袭的状态,那个胖子的箭明显对血蛮人不起作用。
雷朦一边狂奔一边疯狂地大吼:
“山坡,山坡那里,快去人阻止,射,射箭啊……”
雷朦的吼声惊醒了不少战猎,那边鹰翼军最多,都认识那个胖子,那可是神勇骑射,若是被血蛮人杀死那天妖族损失可就太大了。
不少人群情耸动,拼命地想从正在厮杀的战团中分身出去援助周路,但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怎容他们从容脱身。
雷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看着两个血蛮人越来越近,他却还离着几十丈的距离呢。
“周路,坚持片刻,哥哥马上就到了。”
雷朦心中大喊,脚下更快了。
山坡后,野老墙也奔行的更快了。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小鸾与柯灵手心中全是冷汗,她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周路的猎弓喀吱喀吱声中,一支支利矢暴射而出,但是那两个血蛮人的力量太强悍了,软盾与骨矛有着如妖如魔的反应速度,动作丝毫不慢下来,越迫越近,越迫越近。
眼看就将周路挤到了一个死角再也无法脱身。
两个血蛮人一脸狂喜之色,哇呀呀地大喊着飞身而上,两只粗壮的骨矛如两根陨石一样恶狠狠地当头砸下。
雷朦与野老墙眼睛都瞪圆了:完了……
小鸾与柯灵十只指甲都快深陷入掌中,她们的嘴唇都咬青了,两女在心中大声呐喊:胖子……
众目睽睽之下,周路胖胖的身体突然诡异的一扭,横着闪过一个血蛮人的骨矛,掌中同时释放出一抹幽幽冷冷的闪电,一柄玄铁猎刀闪烁着骇人的光泽,迎着第二柄骨矛狠狠地劈去。
血战飞天,顶阶猎人才能修行的玄奇刀术。
“当”地一声剧震,一刀竟然将第二个血蛮人狠狠地震退三大步。
周路一步跨了上去,再次狠狠一刀,“当”,那个血蛮人再次被震退三大步。血蛮人感觉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周路刀上的巨力将他都被打懵了。
“咦?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周路一刀竞功,一下子如一个暴发户一样暴发。
就那么一具胖乎乎的身体,却在暴雨般的骨矛恶风覆盖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变线突进。
胖子前冲的身体毫无预兆地突然变向,每一个走位快点了极点也精准到了极点,一个闪身就将第一个血蛮人的骨矛再次闪了过去,他手中的猎刀泼水一样泼洒出去,顶阶刀术如不要钱似的狠砸狠砍。将第二个血蛮人砍的哇哇怪叫,连连后退。
第二个血蛮人被打的脸色惨白,每一次刀矛相击,他身体都如被雷击一样又酸又麻,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向下滴落。
这个血蛮人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又憨又胖的小子,手上的力量竟然强到如此变态,他手都软了,吓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妈的……”
周路恨恨地骂:“射不死你们,老子不会砍吗?真以后老子除了射箭就什么也不会了吗?”
“哗”地一声,看到这些的人一下子如开了锅一样地沸腾了。
大师兄野老墙已经奔上了坡顶,离周路那里不足三十丈,但是,他就那样愣愣地站在那里再也跑不动一步。
在他眼中,周路掌中那柄玄铁猎刀刀风玄奇的就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浩瀚无尽,犀利的让人耸然动容。
周路面对着两个恶魔一样的血蛮人,竟然全以最强横的强攻之势追砍着,周路手中的刀每一招每一式力量都沉重的让人吐血,都精奇的匪夷所思,打的第二个血蛮人叫苦不迭。当第一个血蛮人终于冲了上来,周路猎刀一记野马分鬃横抹了过去,然后再如暴发户一样对着第一个血蛮人疯狂追砍,就如人家和他有什么杀妻夺子之仇一样。
两个凶残的血蛮人被周路这股凶狠犀利的厮杀吓的全变色了。
野老墙都傻眼了,站在那里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那、那真是我们阵火阁的炼器师?而不是别的什么生物?
雷朦也持着刀站在不远处忘了冲过去帮忙,他也被周路那股狠劲惊的张口结舌。
当周路和胡彪战斗,一轮箭雨将胡彪打的大败亏输之际,那时雷朦庆幸万分,以为自己六队白捡到了一个神勇骑射,而直到现在雷朦才知道,那个混蛋当时竟然根本就没有拿出全部实力来。
一个人追着两个血蛮人打?将两个血蛮人分别打的嗷嗷叫却硬是攻不进周路的三尺之内?
那是什么实力?
有这样的实力了,当时和胡彪打时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战斗,偏偏用阴险的弓术阴人呢?
亏的雷朦当时还想让大个试验这个小混蛋的力量。
雷朦又是憋气又想笑,又是骇然又是兴奋。他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部族中的战魂猎人全都不是白叫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