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绞头发的手,顿了顿,半晌,幽幽说道:“这样也好。”
“你不怕吗?倘若……今天袖箭的目标是你,又或是没那么多暗卫护在你的身边……”楚沄问道,一想到她差点成为目标,眸色一深。
云初愣了愣神,细细一想,哑然失笑:“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怕了。”
“你有心事?”楚沄试探道。
“顾婉容死之前,好像有话要说……”云初回忆道,“可我猜不出她要对我说什么,等到她魂魄离体,便立刻不见了……”
说到此,她猛然抬头看向楚沄,“我得去墓穴一趟!”
楚沄见她神色凝重,点点头,“你出了阁楼,从竹梯上台子,敲我卧房的后门。”
说罢,他转身便往外飘去。
云初把头发胡乱一绾,从箱笼里抓起一件深色云锦的斗篷,将风帽往头上一罩,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阁楼的走廊上亮着灯,宫芷和徽竹在门口守着,见她这副样子出来,面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出去走走,你们歇着去吧。”云初笑着对她们吩咐道。
宫芷刚想开口劝几句,却被徽竹扯了扯衣袖,两人躬身回道:“是。”
徽竹直起身,拉着宫芷便往耳房走,趁她不注意,扭过头来,朝云初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云初愕然看着她的笑脸,抬头看看天色,又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不由得踟蹰起来。
时间委实不大对……
她在门口怔怔站了一会儿,纠结许久,一想到要去查证的事,她咬咬牙,提步往楼下走去。
月亮高高挂在树梢,夜风透过斗篷的缝隙钻进来,仍带着寒意。
云初下了楼梯,又上竹梯,满腹心事地来到平台上,听着远处瀑布的水声,呼吸着空气中微凉湿润的水汽,心脏却是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两手紧紧攥住手里的披风……
她站在秦王卧房的后门处,忐忑地伸出手,想要敲门,面上却尽是挣扎之意……
半晌,她放下手,转身欲走,冷不丁听见“吱呀”一声门响,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扯进屋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云初根本来不及说话,便被他抱在床上,刚想起身,又被他一把抓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他的脸定格在她的面前,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却再也没有动一下。
“喂!”她怒唤道,瞪大眼睛朝他脸上看去,却发现他始终闭着眼睛……
“喂!喂!喂!”她又唤,两脚朝他蹬了蹬,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在梦游?不是说睡了以后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吗?不是说楚沄一摸玉佩就会醒过来吗?怎么……还会梦游?!
这是在搞笑吗?
“喂!!!”她站在门前时满腹纠结的情绪,此刻只剩下哭笑不得可以表达。
云初闭上眼,使劲将头侧到一旁,他的脸滑过她的,顺势埋进了她的颈窝。
!!!
脖颈间传来一阵酥麻,她转了转手腕,试图将手从他手里解脱出来。
一下、两下、三下……终于,他的手掌松动了一些。
云初反手把自己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伸手去推他的头,却是半点都推不动,只好两手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推开。
果然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啊!一点都推不动!她气喘吁吁想。
“别装了,快起来,有正经事!”她愤愤地说道,心里却还有些吃不准。
那人恍若未闻,仍是一动也不动。
云初现在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子,没反应就拿刀划拉几下……
她蹙眉想想,楚沄现在一定是回了魂的,只是这梦游又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他的身子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云初使尽全力猛地朝他肩膀推去!
终于!一把将他掀翻在了地上!
秦王猛然睁开了眼,一个闪身上前锁住她的喉咙,目光如鹰一般盯着她!
此刻云初才真的相信,这人竟然……真的梦游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发现是她,他赶忙收回了手,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床上,气氛有些尴尬……
云初赶忙从床上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起一件事,要去墓穴确认一下,还请公子带我进去。”
秦王凤眼一挑,“你是如何进来的?”
云初绷着脸,“我原本想要敲门,又觉得天色已晚,正想回去,却被你一把抓了进来……公子可知道,你有梦游之症?”
“梦游?”秦王困惑地问道。
云初点点头,“公子以后睡觉,还是锁好门窗,若不小心梦游,被人占了便宜,那可如何是好……”
秦王的嘴角抽了抽,“容我换件衣服。”
云初赶忙转过身,走到窗边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响,她的脸颊也烧的飞红,果然,半夜扰人清梦,没什么好下场。
“好了,走吧。”秦王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初转过身,见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色的袍服,赶忙走到他的面前,略带歉意地盈盈一福,“多谢。”
原以为会从床上下去,她站在床边,正在尴尬地纠结着如何躺,怎么躺的问题,却没想到秦王径直往屋外走去。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急步跟在他的身后。
月光将整个竹园照的亮堂堂,出了屋子,她便把风帽又戴在头上,将自己密密实实地包裹在斗篷里。
又走到竹林溪边的那个入口,秦王四处踱了几步,脚下一用力,随着“喀嚓”一声,洞口缓缓露了出来。
她熟练地上前一步,闭上眼睛,抱住他的腰,秦王唇角一勾,飞身跳进洞里。
刚一进洞,他便摸索到机关,将洞口关闭起来,又从角落里摸出夜明珠,自然地抓起她的手腕,往广场走去。
虽然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到墓穴,云初走在甬道里,一想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壁画,仍是竖起了寒毛!
两人的步调都不慢,很快便来到了入口处,还未等秦王有所表示,云初自觉从他手里拿过夜明珠,举起来帮他照明。
又是“喀嚓”一声,烛台从墙里凸了出来,云初仔细看向那个烛台,第一次发现,上面有很多个凹槽,每一个凹槽里面,都有一根沁满油的灯芯。
她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便是为何昨天凌晨在墓穴与顾婉柔对峙时,烛火只点亮了墓穴的四周,而未曾点亮墓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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