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易容后随侍在太子身边的清风说,武功路数同秋妃的杀手相似,但不是很确定。”
这更值得怀疑了:“风于潇武功不低,他在秦殇面前怎么会让他受伤?”
“清风说风将军被杀手缠住了,一个不留神皇上便受伤了,伤口正中皇上小腹,如今所有御医都进宫了。”
凌婳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风于潇一向谨慎,怎么会“不留神。”而且风于潇从来不离秦殇左右,他的武功更是鲜有敌手,怎会让杀手缠住无法脱身,但风于潇对秦殇忠心耿耿,凌婳月最清楚,可是,她还是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而且,聪明如李秋影,在这个时候刺杀秦殇,一定是有目的的。
“十一,让妖妖注意宫中的动向,保护好太子,另外,在李秋影和卓远映身边都安排好人手,随时注意她们的动作。”
“是”
“还有一个人,也多注意一些”
“谁?”
“风于潇”
是不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她从一开始就忽略了。
贤月宫,秦殇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太医围了一圈,手忙脚乱的为他包扎伤口,地上跪了一地的后宫妃嫔,个个紧张而焦急的望着床榻的方向,有些胆小的已开始嘤咛哭泣。
“哭什么哭,皇上还没死呢。”媚贵人朝一旁的一个小才人低声喊了一句,看似不耐烦的模样,却是好心在帮她,那小才人果然停了哭泣,正巧秋妃冷冷的向后瞪了过来,连忙低下头去。
媚贵人什么事儿都没有继续跪着,双眼同样充满了焦急,秋妃和映妃跪在最前面,脸上也最为难看,可在媚贵人看来,却假的很。
秦淮雨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百里玄和欧阳千夕,三人同样着急,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宫女端走,三人的心便好似被紧紧揪住。
过了好一会儿,一名御医从里面挤了出来:“不好,皇上伤到了要害,失血太多已陷入了昏迷,偏偏又血流不止,若是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御医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跪着的妃嫔皆面色惨白,嘤咛之声再起。
欧阳千夕忙问:“失血?可有办法?”
老御医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古书上倒是记载过有一个法子,用至亲之血输入失血者体内,让失血者得到新鲜的血液,但是此法从未有人用过…”
“我知道此法。”欧阳千夕说道:“我也在古书上见过,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御医,你快去准备银针软管,不管是否管用,总要试一试。”
“可是这至亲之血…”
欧阳千夕身躯猛地一怔,目光呆滞的望向秦淮雨,秦殇如今的至亲,只余太子一人,难道,难道…
不行!太子是他今生誓要保护之人,此法从未有人用过,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若是太子再受伤害,那他,他该如何是好。
“太子体弱年幼,不能输血,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欧阳千夕一口回绝,大殿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国师这是何意?”秋妃站了起来,眼神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如今皇上病危,明明有法子救皇上,国师却只顾保护太子,难道国师就不顾皇上死活了么?”
映妃难得的没有和秋妃唱反调:“秋妃说的没错,国师守护的该是秦越江山,如今太子还未登基,难道国师分不清孰轻孰重么?”
宫中最有分量的两人都如此说了,其余人也纷纷开始指责欧阳千夕,他本就不是个善言辞之人,又哪里能应付这么多女人,百里玄站出来:“国师说的没错,太子乃当今储君,皇上又仅此一子,自然要保证太子的安全。”
“御师的意思是,本宫肚子里的就不是龙种吗?”秋妃逼近,百里玄不卑不吭:“先不论娘娘肚子里是男是女,就算是男孩儿,如今仍是以太子为重,难不成秋妃娘娘不顾太子安危,是早早的想为肚子里的孩子铺路?”
秋妃语噎,映妃又站了出来:“御师可别转移话题,咱们说的是救皇上,太子的血不能用,那难道只能等着皇上血流而尽?”
“听闻秋妃和映妃一向不合,今日看来怎么反倒一唱一和的。”百里玄冷哼一声,媚贵人顺势出声:“咦,今日秋妃和映妃两位姐姐格外的默契呢。”
其余妃嫔也都将目光转向两人,两人顿时心虚的不敢再言,可却还有一个老御医,御医擦擦冷汗:“那到底怎么办才好,再拖下去,就算有足够的至亲之血,皇上恐怕也…”
“用我的血吧。”清脆的童音,带着格外的坚决,秦淮雨目光凛然扫视所有人,才只有五岁的年纪,却已有了皇家太子的风范。
“既然有办法救父王,为何不试,御医,你去准备吧。”
“太子!”欧阳千夕急喊一声,却被秦淮雨制:“国师老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若不救父王,我便是不孝,就算我好好地活着,以后如何服天下人心,如何治理国家。”
这些道理,欧阳千夕和百里玄怎会不懂,可是他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郡主那里…
已经拦不住了,百里玄招过易容后的清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马上出宫通知郡主。”
清风快马加鞭赶到了将军府,凌婳月听了清风的话,心中暗叫不好,从秦殇受伤开始她就觉得奇怪,原来李秋影的目的根本不是秦殇,而是雨儿。
“芝兰,马上备马,我要进宫!”芝兰火速离去。
“玉树,慕容止在哪里?”
“应该…在莫府…”
凌婳月出了将军府,不坐马车,直接骑上马儿朝着莫府而去。
莫府的守门一见是赫赫有名的凌郡主,还来不及迎上前更来不及前去通报,凌婳月扔下一句话已经闯了进去:“我来找慕容止。”
莫嫦曦住的地方她熟悉无比,因为那是她曾经住的地方,熟悉的房屋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石子路,可是她没有丝毫想要去缅怀的兴致,一路飞奔,直接到了莫嫦曦的卧房前。
“嘭”的一声,她推开房门,还好,没有看到什么污秽的画面,莫嫦曦躺在床上,慕容止似乎在为她配药。
没有通报没有丝毫预兆,她的到来,让莫嫦曦和慕容止都愣住了。
“慕容止,跟我走!”她上前,牵起慕容止的手便要离去,莫嫦曦却哪里会让她如此得意。
“凌婳月,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明目张胆到我房里抢人。”
凌婳月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倒是慕容止,一边任她拽着往前走一边问道:“月月你慢些,发生什么事了?”
“凌婳月!啊!”莫嫦曦因为要阻拦,便从床上起身,却因为伤势未好倒了下去:“慕大哥,救我…”
慕容止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月月你等一下,桃花受伤了。”
“凌婳月你别得寸进尺,你伤了我,我看在慕大哥的面子上没有闹到皇上那里,我放你一马你却横冲直闯到我屋里抢人,放开慕大哥!”
“我若不放呢?”凌婳月耐住性子,冷冷的看着莫嫦曦,如此着急的凌婳月,看在慕容止的眼中,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不会如此失态,更不会放下身段来找他。
“月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稍等一下我将桃花扶起来,我伤势很重。”
凌婳月却紧紧抓着慕容止的衣袖不松开,两枚泛着幽光的寒月石,终于又靠的如此的近,好似有感应一般,光芒格外的灿烂。
“慕大哥,我好痛,伤口好像又裂开了。”莫嫦曦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泪眼婆娑的看着慕容止,慕容止脚下方动,凌婳月也开口:“雨儿在宫中出事了。”
慕容止脚下立刻停住,回头认真的看了凌婳月一眼,便对莫嫦曦说道:“桃花,你先让大夫过来,我进宫看看,马上回来。”说完,便不顾身后莫嫦曦的喊叫,头也不回的跟着凌婳月离去。
御医很快找来了所需物品,银针是中空的,专门用火烧过消毒,当秦淮雨躺在秦殇旁边的软榻上之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御医,他却突然停了手:“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古书上还说了,输血之前要先验血,倘若输血错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秋妃又来帮腔:“还验什么,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皇上的亲子,难道还错了不成。”只是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所有人听了都感觉怪怪的。
“为谨慎起见,还是先验验吧。”映妃也帮腔,欧阳千夕和百里玄也多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倒是媚贵人比较敏感:“两位姐姐既然担心皇上,那还不赶快救皇上,还验血做什么,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皇上用膳都还要用银针试试呢,这输血救命的大事怎么能马虎。”
“别吵了。”秦淮雨不耐烦的吼道:“御医,要先验血就快一些,父王还等着输血呢。”
御医应了一声,从秦殇那里取了一滴血滴在碗中,然后又回来,用银针刺破秦淮雨的指尖,滴了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