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小智进了屋内,就听到赵齐舵长老封了屋里四下的窗户,又命人守在门口。他躺在床上无聊至极,平日里跟着师父自由惯了,都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这次成了笼里的金丝鸟,飞不出去了。
“老头儿啊,师父啊!你在哪?好想你啊!还是你对我最好......”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心里想起师父的好来,虽然跟着师父整日吃穿都无着落,但心里总是开心的,现在被困在这里几个月,动也不能动,去个厕所还得三四个人跟着。自己这活泼的性子,再关下去肯定要疯的。
他想着想着,心中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得到自由的欲望就越强烈。不行,得好好想个法子逃出去,现在各派人马刚刚离开,黎云宗肯定怕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宗派暗中来劫自己,这宗内上下防卫绝对是最严密的时候。此时自己想要逃出去肯定难度是最大的,如果真有人来劫自己就好了,说不定能趁乱逃出去。
转念一想,其他宗派也不是傻子,现在防守最为严密并不是劫夺自己的最好时机,过了紧张期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来等别人来劫夺自己希望不大,只能自己找机会溜出去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种种可行的计划。
院外各个角落都有人防卫,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宗内主殿中族长和众位长老连夜密谈着什么。谢安杉脸上时而露出一点笑容,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
月近西天,夜色更加深沉,而众多黎云宗弟子依旧精神抖擞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楼影暗处的人丝毫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又翻墙退了出去。
次日,宗主派赵齐舵长老把坞小智接到大殿,亲自给他讲解宗门戒律,和之后他将得到的种种好处。
坞小智是聪明人,平时废话连篇,正经时候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嘴。他乖巧地跪在大殿上,宗主说什么他都认真地听着,并时时做出激动、向往的样子,口中还不住地表达对宗主的感谢,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发誓要效忠宗门,那语气铿锵有力,听起来真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谢安杉见他如此态度当然高兴极了,对他的戒心也降低了许多,心中已经开始制定培养他的计划。
从大殿出来时,坞小智已经换好了黎云宗弟子的专属衣物。两个体型健壮的大汉带着他从大殿密道出来,并没有回倒之前的住所,而是来到了后山一处石壁。
坞小智心中好奇,问旁边刚认识的熊平道。
“熊师兄,我们来这干嘛?怎么不回我之前住的地方了?”
熊平道呵呵一笑回答:“小师弟,之前那个轩宾楼是招待客人用的,我们普通的弟子都住在西院,核心弟子都住在东院,你是比较特殊的,所以宗主吩咐另开一院给你居住。”
坞小智这才注意到旁边一个偏僻隐蔽的小院,院墙是从山中移出的整块石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山体的一部分。
“这样啊?那岂不是我要自己一个人在这空落落的院子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不是太无聊了?熊师兄,好师兄!你给宗主好好说说给我换个地方吧!”他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道:正和我意,哈哈,老天有眼,这样自己就更容易逃走了。
“嘿嘿!不打紧,宗主安排我们几个师兄弟轮流照应你,每天都会有人和你说话,小师弟你是不会无聊的,我还怕你开始修炼之后就没工夫理我们呢。”
“啊?这样啊?”坞小智一听心里顿时凉凉的,说好听是照应,这分明还是软禁啊!他心中突然明白了宗主的用意,这是暗中转移自己,让想劫夺自己的人扑个空。
说话间三人进了院中,院里许多茂密的大树,树冠下遮掩一座破旧的二层小楼,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坞小智全不在意,只顾和熊平道找着话说。
“熊师兄,你住那个地方?离这远吗?如果想找你怎么走呀?”
“我住在东院银字楼,绕过主殿经过书香阁,再向西走二百多米到花淑院,看到一棵赤叶老槐树往东经过张长老的江荷堂,再直走出了垭口山就到了。”
坞小智很惊讶,说道:“那么远啊!还是我这儿出入比较方便,几步就到溪云殿,要到山下比你们近了一多半路那!”
“哈哈哈!小师弟,那是走密道才能这么近,若是正常走来,怎么也得少半个时辰到主殿的。不比我们东、西两院近多少。”
坞小智假装突然明白了的样子,点着头,接着套起话来。
这时旁边另一个神情冷淡的青年打断他俩的谈话。“坞师弟我们到了,里面已经收拾好了,请进去休息吧!”他伸出右手示意坞小智上楼去。
穿过树丛,他们三人已经来到楼下,坞小智乖巧地应了声,便伶俐地跑上二楼。
等坞小智进了房门,那个青年对熊平道责怪道:“熊师弟,师父说了,话不要说的太多,这小子油滑的很,小心着了道儿。”
“凌师兄说的是,不过小师弟入了宗门就不是外人了,介绍一下宗门的环境出不了没什么事吧!”
“是不是外人,得等到明日行了拜师礼,留下本命魂牌后才可以认定。下午蓝师兄和管师弟会来接替我们,现在时段我们得看紧着点,不能有一点马虎,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两人不在说哈,安静地守在门口。
坞小智进了二楼,在房中游走了一番,发现窗户依旧是被封死的。只有大门能够出入,门外两人一看就是高手,尤其那个鬼心眼儿不少的凌师兄很难对付。“唉!这里还不如轩宾楼,新地方的周围环境自己不熟悉,行动起来很不方便。”他噗通躺在床上,慢慢思索着,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下午,门外来了两人换岗。坞小智看到那个凌师兄离开了,心里放松了一些,那个凌师兄不爱说话,看起来阴沉诡异,给自己的感觉很不舒服。
待那两人走远,他打开房门,见到两个青衣男子,一个三十左右,一个二十出头。
“坞师弟,有什么需求?”年长一点的人笑着问到。
坞小智也忙笑脸应和着,“这位师兄好,我在里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解解闷。”
“师弟叫我蓝广志就行,这位是管迪宽,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不必客气。”蓝广志看起来是个脾气不错的人,坞小智心里有一点小兴奋,他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可以利用。
一旁的管迪宽也笑着说道:“小师弟天资卓越,以后可是咱们黎云宗的顶梁支柱,我这先恭喜师弟拜得高师,前途无量。”
坞小智忙客气回道:“两位师兄见外了,我也就运气好,得宗主厚爱。咱们都是自己人,之后还得靠二位师兄多多照顾。”
三人就在门口闲聊起来,坞小智自来熟,和他们二人东拉西扯聊了很多。但他从出门那刻眼睛就不时瞟向四周,暗中观察发现周围环境,这里明面上没几人守卫,但肯定布置着不少暗哨。
“师弟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宗主说师弟身体还没恢复,不宜在外待太久。”管迪宽想起了师父的嘱咐,提醒道。
“哎呦,和二位师兄一见如故,只顾贪欢聊天了,管师兄不说我到忘了宗主的嘱咐,我得好好休息去了。二位师兄若累了可以到屋里歇息一下,喝杯茶解解渴。我就先回去了。”坞小智好像真的忘了似的,依依不舍拜别二人,转身进屋关住了房门。
“蓝师兄,小师弟就是话多点,也没像凌师兄说的那样奸诈无比呀!”
“个人偏见,听听就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今夜我们可要值好岗,别胡思乱想了。”
之后坞小智一直在屋里躺着,没再出门。门外两人也很安静,偶尔交谈几句也听不太清,直到晚饭时候蓝广志端着饭菜敲门,坞小智才从床上起来。
坞小智打开房门,蓝广志端着饭菜进来,看到坞小智两眼红肿,眼眶还挂着泪珠,好像刚刚哭过。
“师弟有什么心事吗?怎么哭了起来?”蓝广志心中好奇,放下饭菜关心地问了起来。
“不瞒师兄,我想家了,想我父母亲了。”说着坞小智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蓝广志这个人颇有侠义,尤其见不得别人哭,忙劝道:“小师弟想家是正常的,我有时也会想,自从我们拜入宗门后,回家的次数也是有限的。但是为了修成大道,得学会将这份思念放下才是。”
“师兄你还有家可回,可是我......”坞小智哭的更凶了,最后趴在了蓝广志怀中。
蓝广志手搂住他哭的颤抖的身体,看坞小智哭的可怜,心中也是替他难过,安慰道:“师弟不哭,不要伤心,现在黎云宗就是你的家,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坞小智眼中闪现一丝诡异的亮光,心中暗道:赌对了,此人果然容易感情用事。
他脸上依旧满是哀愁,哭泣道:“蓝师兄!我心里难受。”
蓝广志同情地看着他,“小师弟别伤心了,给我说说吧!”
于是坞小智边哭边说起来,大致就是,家里本来是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后来遇见强盗父母被害,只剩自己独自流浪江湖,期间经历了种种痛苦灾难,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师父,结果不久前师父又撒手人寰,自己从此又无依无靠。
他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演绎得声情并茂,口中之言虽不是真的,蓝广志却被动容,信以为真,眼中也是泪光闪现。
“今日,我想到把师父留的唯一念想也弄丢了,呜呜呜......心里很难过,那把断剑是师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呜呜。”
“断剑?就是你那把铁锈斑斑的玩意儿?我见过!”蓝广志是见过那把断剑的,现在听坞小智说是把剑顿时觉得可笑,那丑的狗都嫌弃的玩意儿也叫剑,他还以为是坞小智随意捡的废铁破烂呢!
坞小智马上从他怀里钻出来,瞪着乌黑的眼睛问他:“蓝师兄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