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屈太守收起戏色,凑到跟前,仔细看。神色惊愕。再翻一个面,好像看到什么似的,脸上惊色收起,却是如释重负。
“喂喂,好多眼了,加钱。”蔡换儿一把捂住长命锁,市侩的嚷。
屈太守抬眼,神情复杂又轻松,看着刑元绍:“是你。”
刑元绍却没接腔,默默收回,重新戴起。
“什么意思?”蔡换儿凑过来,好奇问:“你们原来认识?”
“不认识。”刑元绍语气极其平静。
屈太守看着他,也半晌没说话。
蔡换儿就两只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双方之间好像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涌动。到底怎么回事?
食不语,这之后,他们仨就再没交谈过。
饭也吃了,病人也探望过了,该得到的答案也圆满如愿了。太阳也慢慢升上三杆,该起程回归啸山寨平静的生活了。
蔡换儿跑去跟邵素素道别。
邵素素正在喝一大碗颜色浑杂的药,听明她来意,也没有多话,只说:“一路顺风。”
“哇,你真的像变了个人呢?原来受伤还有让人脱胎换骨的作用啊。”蔡换儿临走还不忘高侃她。
邵素素挑挑眉,冷冷:“这么说你皮痒了是吧?我这就让人把你们打出门。”
“别别,你这样挺好,像个正常人了。”蔡换儿退到门槛边,还笑嘻嘻:“你弃暗投明的样子最好看。”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邵素素愣在那里,好久才哑然失笑。
她把颖姑招到跟前,问:“我以前不正常吗?”
颖姑不知她套路,恭敬:“大人一直很正常啊。”
“弃暗投明?”邵素素勾唇好笑:“到底谁是明谁是暗啊,顺序搞反了吧?”
“呃?”颖姑眨巴眼,完全不知从何接话。
终于出城了。
蔡换儿很欣喜,因为屈太守还让人找来一头小毛驴给她当代步工具。她从来没骑过驴呢?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拽着绳。
旁边的刑元绍骑着高头大马,形成半边阴影。
“好玩。”蔡换儿抽空捋捋驴毛。
毛驴扯脖子嘶哑叫唤,声音挺难听的。
不过,华国普通女人出行工具有一半是骑驴和骡子。对蔡换儿这一行为,并没有多少人围观。
“哎,大当家的,要不要试试骑驴?”蔡换儿还顶着一顶草帽。
“不要。”刑元绍一直若有所思的,话不多。
蔡换儿看出来了,小声问:“大当家的,你有心事呀?”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好像在想什么事一样?”
刑元绍无奈一笑:“太热,不想说话。”
蔡换儿并不信他这个鳖脚借口,骨碌眼珠,换了一种问话方式:“对了,出门之前,屈大人跟你说什么了?”
刑元绍稍怔,敷衍道:“没说什么,无非是招安的事。”
“哦?招安的事?这么说,你一路上就是想这个问题?”
“是呀。”
蔡换儿就鼻出冷气:“看吧,不能自圆其说了吧?我刚问你是不是有心事,你否认了。现在又承认要想招安的事?大当家的,你没说实话哦。”
被揭穿的刑元绍有一丢丢窘态,很快就恢复正常,斜眼向下看着蔡换儿:“我一定要跟你说实话吗?”
“呃?”蔡换儿语塞了。
人家是一寨之主,她只是个后厨打杂丫头。虽然这些天相处的很融洽,也好像关系更进一步。但是,刑元绍有必要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凭啥?凭她单方面明恋?似乎说不过去。
“好好看路。”刑元绍出言提醒。
蔡换儿回过神来,急忙拽着毛驴不要走偏了。好家伙,就那么愣神一小会,这头蠢驴就任性的瞎走,差点掉下路坡去了。
“笨驴。好好走。”蔡换儿威胁:“你要再带偏我,就把你杀了熬驴汤。”
毛驴又‘嗬嗬’嘶鸣。
蔡换儿就坏坏一笑:“听懂了是吧?知不知道一句俗话,天下龙肉,地上驴肉。”
毛驴没再难听的叫,而是被她拽着加快步伐。
“这才对嘛。”蔡换儿长吁口气。不过她转念又自言:“不对吧?要真的这么有灵性听懂我说的话,还会这么乖吗?”
‘噗’刑元绍闷声轻笑。
见过不少古怪少女,像蔡换儿这样跟毛驴说话的,实在罕见。
蔡换儿自然听清了,面红耳赤,小声:“大当家的,你笑话我?”
“不是。”刑元绍否认。
蔡换儿扭开脸,忿忿不已。
笑话就笑话,有什么好否认的?反正她脸皮厚,无所谓的。
一想到,很快就要回到啸山寨,心情竟然还有点激动。寨里闷是闷了点,没啥娱乐活动,可是跟泼妇们斗嘴也蛮好玩的。
最主要是,结束这种一直在路途的生活,回复平静。
蔡换儿暗暗估计,整个啸山寨,怕也只有皮大姐最挂念她,也最欢迎她归来吧?想到皮大姐,蔡换儿忽然惊叫‘啊’
刑元绍扭头:“怎么啦?”
“惨了,我忘了给皮大姐买礼物了。”蔡换儿捶捶自己头,苦恼:“我明明今早起来记得的。这么快就忘了。”
“这好办。前头还是落马镇,镇上也有几家首饰店。”刑元绍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礼物呀?不过,他又笑问:“你怎么会想到买礼物送皮大姐?”
“这是我家乡的礼仪。出门在外游历,归来就会带礼物给最好朋友。”蔡换儿垂眼皮:“我在啸山寨的朋友就是皮大姐呀。亦师亦友。”
刑元绍似有所悟:“哦~你家乡有这种礼仪?”
“嗯。”蔡换儿已经在想,到落马镇后,给皮大姐买什么礼物呢?
首饰会不会太贵?衣裳又怕不合她身,点心糖果又怕太热融化了。再心算一个荷包,蔡换儿觉得还是衣料子最划算。
“对了,大当家的,先问下哈。你是不是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功?”蔡换儿眉头一皱,旁敲侧击。
刑元绍点头:“算。”这么大热天,陪着他返城,还如愿的验证了一个他长久以来的困扰。其实是有功劳的。但他不打算说,免得她尾巴翘到天上去。
蔡换儿嘻嘻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小锭元宝:“那这十两,归我支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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