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阳也早就从沧澜的眼中看到他传递出的爱意,可是尽过父尊,跟屠云岩的感情纠葛之后。
晴阳知道她不会在爱上认识人,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活父尊,然后跟父尊相守一辈子,对于其他人,她爱不起,也不想再爱。
所有尽管晴阳早就知道沧澜的心意,也只是装聋作哑,或者故意疏离冷炙沧澜一段时间。
对此,沧澜倒是极有耐心,也极有容忍之心,只是默默的爱着她,守着她,呵护着她,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让她在不知不觉的舒适温水中沉沦。
看着沧澜爱意绵绵的看着自己,晴阳故意顰眉,板着脸道:“只是什么?在吊本尊胃口,本尊就生气了!”
沧澜淡淡一笑,道:“沧澜只是担心,如果现在出兵去收复北域,只怕天界又回借机滋事。”
想到这里,晴阳也觉得确实是个隐患。
毕竟九海神女的眼睛是被沧澜弄瞎的,听说到现在仍未痊愈,此事已经成为天界跟魔都的*。
上次虽然战胜了天界,可魔都也损兵折将不下过半,如今好不容易经过五年的养息,有些好转,可也万万经不住在次开启大战。
尤其是眼下的魔都跟鬼都虽不至于剑拔弩张,可也因屠罗鬼祖的事断了两都的交情。
倘若天界在次攻伐魔都,鬼都很可能也加入攻伐中来,此前屠罗鬼祖就有意要跟天界结盟,现在屠云岩也可能会跟天界结盟,如此一来,魔都又要陷入灭顶之灾的困境。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难道放弃北域?”
沧澜摇了下头,道:“放弃是万万不可行的,北域毕竟也属魔都的界域,虽然不大,但如果就此放弃,放任不管,其它边陲的魔王只怕会有样学样。”
晴阳闻言也觉得确实如此,失去一个北域不要紧,只怕会因此落下隐患,尤其北域还有最重要的‘木灵’。
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的‘木灵’就在北域,而要集齐万灵,首先就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个最重要的‘地灵’。
集齐了五灵,等于掌握了五行的命脉,收集其它戒灵就容易多了。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还有北域有木灵镇守···!”
“木灵?”
“···对,本尊想收集‘金木水火土’五灵!”
沧澜怔怔的看着晴阳,良久才道:“莫非女尊想要一统三界?”
晴阳幽幽的抬头看着沧澜,没有辩解。
“女尊,统一三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当初魔尊都未曾想过要统一三界!”
晴阳眼帘忽的转向别处,蝶翅一般浓郁的眼睫水漾涟漪,溢满哀怨,忽然眼帘悠的打开,如蝶衣翻飞,怔怔的看着沧澜,倒将沧澜看了一个愣神。
“你又如何得知当年父尊没有一统三界的打算?”
沧澜干笑两声,略尴尬的道:“沧澜的意思是统一三界,过于异想天开,不是那么容易实现而已!”
“你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女尊,统一三界不是闹着玩,更不是三年两载就可以完成的。”
“本尊知道啊,本尊···就是想集齐五灵!”
“然后呢?”
晴阳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女尊集齐五灵不会只是为了做成首饰吧?”
晴阳又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沧澜,忽的笑了起来,“对啊,听说五灵极美,是世间最美的宝珠,若得一颗足有延年益寿,永驻青春。”
沧澜“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女尊,你已经是不死之身,不灭不老,与天同岁了!”
“可是···这世间瑰宝,如果当真归我所有···!”
“女尊,你真的想要吗?”
晴阳点点头,道:“真的想要!”
“可是取了木灵,北域的所有花草树木皆会枯死。你还想要吗?”
晴阳不由的眉宇又锁在一团,毁天灭地不是她的意愿,可是···可是倘若这是复活父尊的唯一办法,她别无选择,即便是六道众生,加起来也比不上父尊在她心中重要。
别人毁不毁灭,跟她无关,她只要父尊复活,即便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晴阳郑重的点了下头,“想要,本尊就是要把掌握花草树木的木灵得到手,还要把曾经落井下石的界域统统灭掉,更要毁了九重天,杀了天帝跟天后,替父尊报仇雪恨。”晴阳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那团火焰又在瞳孔之中跳动。
“也许魔尊并不想你为他报仇呢!”
“不,我一定要为父尊报仇雪恨,更要手刃天后那个贱妇,倘若不是她一再的刁难与我,父尊也不会···!”说到这里,晴阳眼中的狠戾化成凄楚的哀怨,想来仍沉浸在魔尊逝前的悲伤之中。
“别悲伤了,说不定魔尊会以另一种方式默默的陪着你。”
听了沧澜的安慰,晴阳抬起头来,看着沧澜莞尔一笑,“其实你···跟父尊有许多地方都很相像,有些时候,我都差点以为你就是父尊,不过很可惜,我知道你不是。”
沧澜痴痴的看着晴阳,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哀伤,良久才道:“魔尊在你心中的位置这么重吗?是不是无人可以取代?”
“是的,父尊···父尊!”晴阳再也控制不住哀伤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许久未哭过,骤然一哭,鼻翼酸涩不已,眼睛也酸痛不已,消弱无骨的肩头不住随着抽泣而耸动。
“···阳儿!”沧澜梦呓一般唤了一声,上前一步,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臂搭在了晴阳的肩上。
晴阳伏在沧澜怀中忍不住痛哭起来,五年前跟屠云岩分开,她就暗暗的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哭泣,这五年来即便在煎熬,都不曾哭过,想不到今日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可以把我当成是魔尊,曾经魔尊可以给予你的,沧澜也可以给你,不要在想念从前,释怀过去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快快乐乐的生活。”
“不···不要,我不要忘记过去,我不要忘记父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父尊复活,只要父尊可以复活,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沧澜听着晴阳情真意切的话语,只觉心如刀割,久久不能回神,手臂却越加明显的紧紧环住怀中的小人。“阳儿,不要再哭了,魔尊···若是知道你这样为他哀伤,他会心碎的,忘记魔尊吧!”
晴阳猛然推开沧澜,含着眼泪的双眸愤怒的盯着沧澜,“啪——!”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沧澜的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凭你想取代我父尊吗?真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束本尊?别以为本尊与你亲近,你就敢以下犯上,本尊可以提携你,自然就可以毁了你!”
沧澜抚住脸颊,无比的尴尬,混合着忧伤,神情极其的复杂,“沧澜没有别的用意,只是希望女尊过的开心些。”
“呵呵,笑话,要本尊开心,除非复活父尊,你以后再敢亵渎父尊,当心本尊对你不客气。”
相识这么久,这还是晴阳第一次冲沧澜发这么大的火!
确实,其它的晴阳都可以容忍,唯独不能容忍别人讲魔尊,尤其还是要她忘记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显然沧澜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魔尊在晴阳心中的位置。
他愿意为击败屠云岩,可以顺利走进晴阳的心中,如今他才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容易。
除了魔尊,除了屠云岩,在无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他非但取得不了魔尊,甚至连屠云岩也无法取代,这五年,晴阳虽然一字不提屠云岩,也不在外人面前表露一丝的哀伤,可沧澜知道,晴阳仍旧爱着屠云岩。
只是她不肯表露出来,死死的压抑自己,所有她一刻也不让自己停下来,除了修炼灵力,学习掌控气韵,便是在长生殿批阅简折。
一个接一个亲自接见魔臣,与臣工们细聊魔都的事宜,可以自己亲力亲为的事情,绝不交与臣工来做。
每日几乎都不怎么睡觉,累了也就在长生殿的卧榻之上歇息片刻,她自己的寝宫,几乎都不怎么回去了。
估计那里有太多跟屠云岩的回忆,也留了太多屠云岩的气息,所以五年来,晴阳几乎没有在雨阳宫内寝过过夜。
“沧澜失礼了,沧澜告退!”沧澜说完,不等晴阳搭话,扭身就往殿外走。
“你站住!”晴阳见沧澜就这样走了,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厉声呵斥沧澜。
可沧澜头也不回的就这样走去。
诺大的长生殿又只剩下晴阳一人,这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总能另晴阳感到无比的孤寂。
“不行,本尊要继续批阅奏折···,本尊不要停下来!”晴阳扭身又冲上銮台,继续翻看文案之上的一摞奏折。
可是泪珠模糊的双眼,加上激愤难消的心情,那里看到进半个字。
“呀——!”
“稀里哗啦——!”
文案之上的奏折被全部扫到地上,打翻了一地墨汁。
竹筒笔简在地上乱滚,“青凤,白狐!”
后殿的青凤和白狐急忙匆匆上前来,“女尊有何吩咐?”
“去,拿酒来,拿最烈的酒过来!”
“女尊?”白狐迟疑的看着晴阳。
“快去!”一声厉呵,将白狐吓了一个哆嗦,青凤示意她快去拿,白狐只得赶紧往后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