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低头怯声道:“奴婢知道主人关在哪里,请饶恕黑蝠大王。”
屠云岩一摆手,止住术峰,术峰见此,又狠踢了黑蝠一脚,将黑蝠踢到了一边。
屠云岩急切道:“快带路。”
乌灵便自前面带路,引屠云岩一伙转了数道弯,才来到一处深幽地穴。
屠云岩进了洞穴,见一张石床上弱弱的趴着一个身影,急步走了过去,床上那人果然是晴阳,只是软弱不堪的倚在石床上,幽蓝的烛光下,依然可以看出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霏靡不振。
“晴阳。”
晴阳抬头见是屠云岩,眼中流出一丝惊喜讶异,道:“屠云岩,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救你啊!”
晴阳一听,望望他身后的术峰和幕夕,知是援兵到了,惨白的小脸抑制不住的欣喜。
急急想要起身,起的太急,眼前一阵眩晕,黑星满天,又跌回原位,今日实在是太过虚弱,连讲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屠云岩慌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痛心疾首的连呼几声道:“晴阳,晴阳···。”
晴阳缓了缓,眼前的黑星好半天才散,望着屠云岩惨然一笑,道:“我···我只怕是站不起来了。”
“没关系,我抱你。”说着屠云岩自床上将晴阳抱起,却觉仿似有千斤重般,一个跄踉险些摔倒,他自己也重伤在身,此时却连抱起晴阳都艰难。
术峰与幕夕忙上前将他扶住道:“少尊,还是让属下来替您抱小魔主吧。”
“不用了。”屠云岩提了提气韵,望了望晴阳,讪笑道:“你看,你吃的太多,我都抱不动你了。”
晴阳连跟他斗嘴的力气也没有,只虚弱的笑了下,将头软软的靠在他的肩上,忍不住鼻喉一哽,眼角已忍不住落了两行泪,心中已打定主意,这次若脱险,便安心与他成婚,再无遗憾,或许这才是自己该爱,值得自己爱的男人。
而这边厢,屠罗鬼祖与血魔老祖还在恶斗。
屠罗鬼祖本不欲与他真斗,不过是想做做样子,因此只守不攻,只是与他周旋拖延,并未尽力。
血魔老祖却不知屠罗鬼祖的真实意图,却出尽全力,只拼死与之恶斗,招招狠辣夺命,且这几日吸取晴阳至阴至阳之血,功力大涨。
几招下来,屠罗险些丧命,心中暗暗吃惊,想来自己低估了这血魔,只怕不拿出真本事,倒真要折在这了,这才真正的拿出看家本事。
两个你来我往斗的难解难分,血魔打眼一看,却不见了屠云岩的身影,知他肯定去救那丫头去了,心下恨怒不已。
这几日自己饮了这丫头的血,不单功力大涨,且生出大片新肌,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那丫头跑了。
眼下被屠罗鬼祖纠缠住,且这老鬼功力更胜一筹,在打下去自己绝不是对手。
只能借助这迷宫一般的洞窟摔了这老鬼,摆脱这老鬼的纠缠,舍了这洞窟,抓住那丫头另寻藏身之所。
想到此,血魔老祖连连打出数道血雷,趁机一晃身,化一道红云,隐身遁风而去。
屠罗鬼祖见血魔不敌,遁风逃去,四处环视一圈,儿子也不见了,想来必是趁自己与这血魔打斗之时,去救那丫头去了。
而那血魔肯定也奔那丫头去了,想到此,心急如焚口中疾呼一声:“岩儿···。”
急急开天瞳扫视找寻,遁身去追,暗悔自己不该存私心,该早早出手将他制住。
屠罗鬼祖虽已紧随其后追赶了上去,却仍迟了一步。
他刚刚赶到,却见术峰与幕夕已重伤倒地,血魔的血手正生生穿过屠云岩的心脏,而屠云岩身后是已吓呆僵住的晴阳。
显然这血魔是要去抓晴阳,被屠云岩挡住,血魔的手由他的心脏穿过,直穿透心室,血魔如鹰爪一般的五指上,还挂着屠云岩被穿碎的心。
屠罗鬼祖悲伤欲绝的叫道:“岩儿···。”
接着一抖衣袖,唤出万把利剑,在一晃手臂,万把剑合成一把巨硕的利剑,雷霆万钧般向血魔压去。
血魔见那剑疾势如万钧,远比屠云岩打出的力道强悍千倍,在顾不上眼前,急急保命要紧。
忙回身,剑已到跟前,运尽全身气韵,双掌将剑夹住,可哪里挡的住这强大的剑御,自洞穴中倒飞数丈,撞翻数道石壁,才靠一面巨壁停住。
那剑仍力道不减,血魔双手夹住剑身,强撑住不敢松手,剑仍一点一点自掌中扎向心口,剑下已滴滴哒哒血流如柱。
而这边屠云岩已倒地气绝,修行者虽是不死之身,却有两处要害,可灭之,一就是心脏,这是灵识六脉所在,二是丹田,这是气韵元丹之所。
心碎丹毁,回天乏术!
晴阳呆愣片刻,屠云岩倒地气绝,才反应过来,扑倒在地,仍不敢相信屠云岩就这么死了。
晴阳只傻傻的自喃道:“屠云岩,你快起来,不要吓我···,这不好玩,你快起来,我不准你死···。”
晴阳只傻傻的摇着屠云岩的手臂,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良久听耳边传来术峰和幕夕的嚎啕痛哭的声音,心中才有了一丝知觉。
眼泪嗖嗖而落,将屠云岩抱住,惊惧痛哭,悲戚万分道:“屠云岩,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你快醒醒,快醒醒,我们还没有成亲呢,我答应你,我嫁给你,你快醒醒···。”
屠罗鬼祖眼见儿子惨死,万念俱灰,“嚓”——“嚓”——加大几道力度,欲置血魔于死地。
血魔眼见在撑不住,强透一口气,用尽气韵将剑偏离少许,一拖手,剑自心脏与丹田间穿过,虽说如此会受重伤,却也好过丧命,眼下只能釜底抽薪,被剑穿过自身,以求脱困。
剑自血魔身体穿过,急驰而去,血魔不等剑回头再来,急急念决,化一道风,落荒而逃。
屠罗鬼祖见他逃脱,顾不上去追,匆匆扑去儿子身边,一把将晴阳扯到一边,将儿子抱住,痛心疾首的痛呼一声:“岩儿,岩儿···我的岩儿···。”早已忍不住泪流纵横。
父母疼子女哪有虚情假意的,更何况自己膝下只此一子。
平日自己总是苛责儿子,淡漠寡言,其心思是因为望子成龙心切,寄予厚望,怕过于娇惯儿子,儿子会生骄矜懒惰之心,修行习法本就枯燥无味,艰难重重,若再生懒惰之心,便难已功成名就。
自己就是深谙此道,才故意不与儿子关于亲昵,时时鞭策苛责屠云岩,才使得屠云岩如此惊才风逸,在同辈中出类拔萃。
而现在,儿子却惨死血魔之手,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怎能不悲伤欲绝,如万剑剜心,平日的威严深沉消失无影。
眼前再不是那个威震四海的一代霸祖,只是一个如所有失去爱子的父亲一样,悲悸哀痛,柔肠寸断。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悲伤的氛围充斥所有的空间,这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倒生出几分不真实,所有人都不愿相信这种事实,可它却真实的横在眼前,良久良久屠罗鬼祖只沉浸在这种不愿接受的无助中。
晴阳这一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悲痛,被震惊,被撼动,被感动,她后悔没有亲口对他说,她愿意嫁给他。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会好好的待在魔都,等他来迎娶自己,如果那样,便没有这悲剧发生,想到这她好后悔好后悔,好自责好自责···。
外面又传来一阵惊天动地般的打斗声,将这悲伤的氛围撕裂一道口子,将屠罗鬼祖拉回现实,想来应是血魔老祖逃跑,正撞上赶到的魔尊,被截住了。
屠罗鬼祖抬起那双血灌满瞳的双眼,冷漠的望一眼如被定住的晴阳。
心中充满怨恨:“若不是因为你,我的岩儿绝不会惨死,若魔尊早一步到来,我的岩儿也不会死,总归到底皆是因为这丫头害死了我的岩儿。”
屠罗鬼祖将屠云岩抱住,抚摸儿子依旧英俊的面庞,万念俱灰的道:“岩儿,你既然喜欢这丫头,父亲就让她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
说着一挥宽大的衣袖,自袖中射出一道银虹利索,直直射入晴阳的心中。
晴阳只觉一阵剧痛凉意袭身,心已被这道诛仙琵琶索穿透。
自己尚来不及吟一声痛,已被那道利索拖住提起,若说心痛,只怕再没有比这一刻心中感到如此真实的痛吧。
这种穿心之痛,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而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痛。
而外面血魔老祖,被剑穿身,刚刚逃到洞外,迎面撞上一人,一道玄白影子闪过,将他的道路挡住。
血魔抬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袭白锦素袍,青衬玉带,身若玉树临风,势如龙表凤姿,五官如画,面如刀刻,怎一个俊逸非凡能形容。
那男子神情冷峻,眼射寒光,冰山一般的冷禀森森,打眼一看正是魔尊,莫怪的晴阳总表父尊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此话倒一点也不夸张。
血魔心里先自打了个寒颤,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仍是对魔尊的冷酷心有余悸,加上自己已重伤在身,此刻更是慌乱的。
魔尊冷目望着血魔,冷森道:“本尊看你是忘了切肤剔骨之痛了。”
血魔恨声道:“无嗔,我本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将我逼入绝路。”
魔尊冷道:“你邪修嗜血,残害我众多子民,难道还不该死吗,如今连本尊的女儿都敢残害,今日更是饶你不得。”
说完不在等他辩解,伸掌化一道厉虹泰山压顶一般打去,气压万钧,没有一丝花里胡哨的招式,干脆利落却又威力无比。
血魔自是承受不住这强大的气韵,忙架臂去当,以免被打破元丹,毁了道行,身子却承受不住,随着这气韵直直被打入无间深渊。
魔尊自那深渊再一挥,万道冰决打去,瞬时深渊冰封千丈,将血魔冰封万丈深渊之下,又一施决将那深渊痕迹掩盖无影,再看已了无痕迹,万千树怪藤精打回原型。
此处仿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恢复了昔日的勃勃生机,满天毒瘴散去,神清气爽,依旧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