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门口,往院里一瞅,果然是办喜事呢,见院中摆了十多张宴客的圆桌,每张桌前都坐满了前来喝喜酒的村民,只是这些村民全都眼睛呆滞,神情麻木,毫无一丝喜庆的感觉。
晴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也沒人过来询问,更没人拦她。
晴阳嘀咕道:“凡间喝喜酒原来是在晚上啊,好奇怪哦。”
见他们像是马上要开席的样子,自己也饿的不行,沒办法,虽然是不死之身,可不是不饿之身,饿时的滋味,可跟凡人一模一样,便也想寻个位置坐下吃酒席。
望来望去,见竟然全都坐满了人,跟本沒有空留的位置,寻来寻去,便朝一个正中的喜桌走去,这桌坐了十来个人,她选来选去,看到一人,比较瘦小,很好欺负的样子:“就他了。”
绕到男人身后,朝着那瘦弱小伙的肩膀猛拍一下,那男子吓一跳,回头望她一眼,道:“干嘛?”
晴阳毫不客气的道:“让让!”
那男子不明所以,狐疑的盯着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少女,木纳道:“为啥呀?”
晴阳睁吧下那双好看的大眼,道:“因为我要坐啊!”
那男子见她气定神闲,理直气壮,脑子犯了懵,还以为是不小心坐了她的位置,真格站起身让开。
晴阳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顺便像拨拉皮球一样,将那男子拨拉到身后,那男子骚着头,犯了糊涂,一脸懵逼,见她坐的端端的,跟自个家一样,又穿着打扮不一般,还以为是主家的什么贵客,被撵下位置,也不敢多说,只得拿着筷子站旁边。
刚好这时厨房开始上菜了,伙计一盘一盘的端上来,十大碗,五荤四素一汤,不一会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晴阳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一看全是鸡,鸭,鱼,红烧肉什么的,大失所望。
“啊!怎么沒有糖葫芦,沒有桂花糕!”便转身对被撵下位置的男子,道:“去通知厨子,给本姑娘准备糖葫芦,棉花糖,桂花糕,绿豆糕,核桃酥…。”
一桌上的人全部张大嘴,偏着头瞧着这个奇怪的少女,一头雾水,连夹了一半菜的手都停在半空,酒倒满了还不知道停,还从沒听说谁家摆喜酒摆这个的。
那小伙反手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晴阳丟了颗花生米在口中,嚼的嘎嘣响,道:“对啊!快去。”说话的语气,跟吩附自家奴才一样,丝毫不觉得这是凡间,不是魔都,不是所有人都得怕她,都得听她使唤。
那小伙嚅嗫着嘴,迟疑道:“我?我?。”
“哎呀,快去。让厨子多放糖。”
那小伙见她气定神闲的发号施令,自己也懵了,口中道:“哦!”说着还真格就往厨房去了。
晴阳看着满桌菜,沒一个合自己胃口,皱眉不悦道:“怎么全这么油腻,让人怎么吃,这厨子该拖出去打一顿。”
又一看一边放了一盘菜,切的一朵花一朵花,配上青葱红椒,十分好看,便夹了一筷子一尝,“嗯”又香又脆还不腻,十分有嚼劲儿,忍不住赞道:“这道菜不错,是怎么做出来的?”
满桌人也不吃了,全将眼瞪的似鸡蛋般溜溜圆,盯着这个貌美如天仙的少女,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将那盘菜全吃了。
晴阳吃着赞不绝口,问旁边一穿灰衫,戴着圆皮帽的五旬老者道:“这菜什么名堂,这么好吃。”
那老者,忍不住竖起拇指,道:“小姑娘果然懂吃,这道菜叫爆炒腰花。”
晴阳不解,道:“腰花,挺有趣,是谁的腰子?”
那老者道:“猪腰子!”
“就是猪腰上的肉吗?”
“非也,此腰非彼腰,此乃猪身上生育的器具,就是猪鞭。”
“什么,猪生育的器具?那不就是?呃,呸呸。”说着晴阳便跑到一边去狂吐不己,恶心坏了,骂道:“这人类怎么什么都吃。”
正吐着,只听门口一阵骚动,几个衣着黑衣的轿夫,面无表情的台了一台花轿进来,说是花轿,却是黑沉沉的颜色,轿帘上包着红稠,还挂着一团红绣球,也无人为主家喝彩道喜,更无乐响炮竹之类的,整个过程死气沉沉,毫无一丝办喜事的喜悦。
晴阳转了头看了下,心中十分纳闷,道:“这花轿怎么是黑颜色的,好怪异?”
正瞧着,自屋中又出来一个肥硕的婆子,只见那婆子穿一件宽大的黑袄裙,脚下一对白的绣花鞋,满脸如发酵过的面团,一走路,脸上的肉只晃荡。
婆子身后还跟一个穿着喜服的少年,抬眼一看,那少年十分干瘦,面如菜色,死鱼样的眼珠,陷在青呜呜泛黑的眼眶中,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晴阳小嘴一撇,道:“这新郎长的可真难看,苦了谁家的女子。”
旁边那老者,浑浊的眼闪过一丝惋惜,道:“这要是新郎,那新娘,也算烧了高香了。”
晴阳一听,惊讶道:“新郎比他还难看呀,啊!那该多难看?”
那老者横了她一眼,不作声,只甩了下袖子,脸色很难看。
晴阳心里一阵别扭,若这样一比较的话,好像那闷葫芦鬼也没那么差劲。
那婆子将新娘从轿子里引了出来,只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并未蒙红盖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满脸的悲戚,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穿着宽大的红色嫁衣,红色的紧口绣鞋,头上鬓角却插着一朵白花。
那婆子背起那新娘往屋里走,道:“吉时已到,拜天地啦。”
晴阳看的糊里糊涂,暗想:“这许久不来凡间,凡间都这流行啦。”不解道:“这到底是喜事,还是丧事?”
旁边那老者道:“少说话,看就的啦,反正我们又无能为力,唉!”
晴阳见那老头说一半留一半的,不满道:“你们凡···,凡事要往好处想。”
正说着,只听一阵鸡叫声传来,有人高呼:“一拜天地。”
晴阳顺声音去看,只见刚那要死不活的少年,胸前抱一只大公鸡,那公鸡脖子上还缠着一道红稠。
在看那新娘哭的已经不行了,挣扎着不肯拜,那婆子朝那新娘的后膝窝猛踢一脚,按住那新娘,那新娘挣扎不脱,曲膝跪在地上,那婆子摁住新娘的头,强行与那只公鸡拜天地。
晴阳一看大恼,气愤道:“这到底是什么习俗,人怎么跟一只鸡拜天地?那女子分明不愿意,干嘛要强迫她?”
那老者瞪她一眼,道:“小姑娘,你还没看出来呀,这是结活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