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南宫若雪做了听雨楼主,流云山庄倒是安稳了不少日子,只是,之前白惊羽在泰山怪石群中到底在做何事,莫殇深夜外出到底是为哪般,却还是没弄清楚。
适逢中秋,想到父亲独自在扬州,南宫若雪心有不安,便决定暂回扬州,与老父和儿子远在京城的叶家兄弟共度佳节。
八月的天并未凉快多少,一路行来,南宫若雪已经热得脸色发白,只得停下马来,道路边的茶摊喝水歇息。
“吁——”伴着一声马鸣,马蹄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灰尘扬起又被风卷进茶摊,南宫若雪皱眉,转头一看,巧了,竟是莫殇!
“莫殇?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南宫若雪倒了杯茶推到莫殇面前。
“还好!”莫殇并不多话,只是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想来也是赶路赶得累了。
“此去何处?”南宫若雪又问,他只是好奇,莫殇是流云山庄的弟子,但却不像其他人,整日待在师门习武,反倒四处奔走,想个闲散的江湖游侠。
“扬州。”莫殇简洁地道。
“呵,又是同路,我也回家跟父亲一起过中秋佳节。”南宫若雪忽地想起一年多前与莫殇同行的诸多糗事,好笑地道。想想一年前的自己,还是个初出师门的小女子,如今却莫名其妙成了武林盟主,又阴差阳错当了听雨楼主,还真是造化弄人!
莫殇还是同以前一样,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南宫若雪也没不是去的去招惹他,还要赶好几天的路,莫殇虽不怎么说话,但总归还有个人做伴不是。如此,两人开始结伴南下的旅途。白日赶路,偶尔停下休息,夜晚打尖住店,赶不到城镇就露宿野外。
这日,二人行了许久,来到一片竹林,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却还是见不到一个人影,注定又是一个天为被地为床的夜晚了。
“今日怕赶不到城镇了,要不就地休息吧?”南宫若雪停下马来问莫殇。
陌上也不答话,只是迅速下马,而后利落的将马拴在一棵翠竹上,就往竹林深处走去。南宫若雪知道莫殇是去见干柴火了,也将马拴好,捡了些干竹叶在一边的空地上生起火来。
看着炽烈的火焰渐渐弱下去,变成火红温暖的炭火,南宫若雪开口问莫殇:“我得了本该属于你的盟主之位,你……怨我吗?”
“没有愿意,依旧无所谓怨恨。”莫殇看着闪着红光的炭火道。
“何出此言?先前,你对武林盟主之位不是势在必得吗?”南宫若雪有些不解。
“那是师父的希望。”
“白庄主?他知道你的想法么?”南宫若雪越发迷惑。
“我是有家仇在身的人,师父只是想帮我报仇罢了,我会尽力,却不强求。”莫殇的语气更很淡然,没有一点大仇未报的偏激。
南宫若雪看着莫殇,他五官分明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棱角似乎不再那么凌厉,反倒温和了许多,甚至有了些如叶风尘般温和的气质。“这个男子,定非常人吧?”南宫若雪在心中道。
半夜,南宫若雪睡得正香,却听得一阵箫声幽幽传来,睁开眼看到火堆还在“哔哔啵啵”地燃烧着,显然是又加过柴的,只是莫殇却不在这边。南宫若雪郁闷,一般人武功越高警惕性就越高,自己武艺高强,那警惕性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但在莫殇面前,什么警惕性就完全失效了,每次都睡得很熟,真是怪了!无奈地摇摇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走了有百十来步,就见莫殇正拿着一支通透的玉箫,靠在竹子上吹奏,曲子是清新悠远、无欲无求的好曲子,只是由于他的心境,声音多了几分伤感,着实令听者心疼。南宫若雪站在远处静静听着,却突然想起了叶风尘,以前自己曾说过箫声太过寂寥,打那以后他就不再吹了。不知怎的,今日听着莫殇这还不如叶风尘的欢快的箫声,却生生多了几分喜欢,怪哉!怪哉!
南宫若雪也不是扭捏的女子,喜欢就要去学,此时突然对以前并不怎么喜欢的萧产生了兴趣,便也不多想,直走向莫殇,道:“萧吹得不错,能教我吗?”
“……”可能是吹的太投入了,莫殇并未注意道南宫若雪过来,听到说话声的一瞬有些发怔。
南宫若雪未听到莫殇的回答,却看到他手中银光一闪,“噌噌!”两声,一根尺许来长的的细竹就出现在他手上,而后薄薄的匕首上下翻飞,不到一炷香时间,一支青翠的竹箫就被递到自己手中。这次轮到南宫若雪一怔,以前一直以为莫殇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其实现在一看,何止是不冷淡,完全就是好相处嘛!
如此,等到了扬州,南宫若雪已经能吹出不少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