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河水是洪江厂的饮用水源,清清的河水滋润了周围村庄的人们,也浇灌了岸上的庄稼树木。//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虽然大人们三令五申不准孩子们去河里游泳,可在小庐和他的同学们放学后,总是忍不住要跑到河里游泳。
小庐和他的伙伴们到杜仲河游泳都是瞒着家长们的偷偷进行的。
暑假之后,杜仲河更是成了男孩子的乐园。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泡在水里,游泳嬉戏。
杜仲河岸边,是一排高大的杨柳树,岸上的青草碧绿碧绿的。小庐和同学们,游累了就爬上岸边的柳树下歇息片刻,渴了就去喝两口清清的河水。
杜仲河距洪江厂虽说有六、七里地远,但那是翻了一座山的距离。洪江厂的家属区是建在半山腰上,这样洪江厂到杜仲河只需翻越一个山头即可。所以洪江厂到杜仲河,若论直线距离,两地相距也就区区两、三里地。
小庐他们下午四点十分放学后,即跑去杜仲河游玩,待听到洪江厂六点钟下班那雄浑的汽笛声一响起,他们便兔子般敏捷的速度,赶紧翻山奔跑回家。虽然到家时,每每比家长要晚上一小会。
郑胜仁和名媛每天下班后,因为家里的晚饭都已做好(当然是小婧的功劳),吃饭乃头等大事,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他俩也就不追究儿子为什么总比他俩还要晚到家的问题了,因为想到男孩子总是活泼好动一些,玩的晚一些到家属于正常现象。
郑胜仁和名媛从没想到过儿子会偷跑去游泳,小庐后来下乡时,郑胜仁送他到知青点,他看见知青点在一个水库边上,他赶紧叮嘱小庐,不要去学游泳啊,水库的水太深了,很危险啦,云云。
小庐自和他的伙伴们游泳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便不屑于吃红军果了,因为这里有一种叫做刺牤牤的野果,刺牤牤状长得像野葡萄的形状,只是如樱桃般大小,其味道也和葡萄的味道差不多。
当然,小庐也经常会带些野果子回来给小婧吃。因为从小就负担者照顾妹妹的责任,小庐很会照顾妹妹。他给小婧带回来的野果,总是挑最大最好的那种。若是摘了诸如刺梨一类有刺的果子,因为果子上有刺,小婧虽然也很想吃,可是他自己却不敢去摘。小庐就会把摘来的果子(如刺梨)上的刺都去除掉,然后才给小婧。
由于小庐从小就肩负着照顾妹妹的重担,每每小婧闯了不大不小的祸后,多是由哥哥替她摆平。小婧在得了哥哥的这些小恩小惠后,加上平时免不了要麻烦哥哥帮忙,她懂得知恩图报的重要性。小婧嘴上虽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小庐也不需要她感谢,小小年纪的他,觉得这是当哥哥的应该做的。不过小婧却是打心里感到:有个哥哥真好!
有时,若是爸妈向小婧询问小庐的去向时,她是绝口不提小庐出去玩儿啦的,而是竭尽所能地替小庐打好掩护。
响水坝每当下雨后,山上的石头窝里,会长出许多地皮菜。小庐听同学说,地皮菜做菜很好吃,他和同学一起,雨后跑到山头上,在那石头窝里,采了地皮菜回家。郑胜仁用地皮菜做的蛋汤,果然特别鲜香可口。
郑胜仁看到山上的石头窝里,每逢雨后,便自然地长出许多的地皮菜来。他受此启发,联想到落水洞的周围,被被高大的树木遮蔽,郁郁葱葱地常年不见阳光,极是阴冷潮湿,很适合木耳的生长。于是,他带着小庐,找了一根三四十米粗的树干,放在落水洞的边上。果不其然,不久后树干上即发出了木耳。自从收获了木耳后,小庐便再不去采地皮菜了。
郑胜仁和名媛与别的家长不一样,他俩对孩子的学习从没有放任不管过。所以,小庐即使出去玩,也从不敢不做作业。好在那时的作业量很少,他做作业花不了太长的时间。这样他出去玩儿,从未没有拉下过作业,可谓学习和玩儿互不耽搁和影响。而且,小庐很自律,不会贪玩到忘记时间。他对时间拿捏的很准,总是掐算好时间赶回家,加上有小婧的掩护,所以爸爸妈妈也很少干预他出去玩儿。
放寒假时,响水坝山里虽有很多的树木是常青的,但灌木却是大多枯萎了,加上不时有老鸦聒噪地叫上一两声,一派枯藤老树昏鸦的瑟索景象。
洪江厂所在地响水坝,好像和洪江厂职工执行党中央**的指示丝毫不打折扣相呼应一样,因地处黔西北,其地形完全符合我国地理走势西高东低的格局,海拔2300多米,其高于省内的其他地区,属于贵州的高原屋脊。
大人们一步一滑地上班去了以后,小庐他们这些孩子,此时也已不能跑到野外山上去疯去玩,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中不出门。只能躲在室内玩玩打扑克,下象棋一类很文艺范儿的游戏。
小庐在玩这些室内游戏时,他便会带着小婧一起玩。小婧对此很是感激涕零,也愈发死心塌地地效忠于哥哥啦。
郑胜仁夫妇眼里的儿子,此时属于听话懂事的孩子(不惟郑胜仁夫妇如此看待儿子,邻居们也都是这样认可的)。不像女儿小婧,打小就没让郑胜仁两口子省过心,她总会时不时地制造点小插曲,给他们带点麻烦。
小婧凭着聪敏伶俐,学习成绩总是数一数二的,这在读书无用论大行其道的那个年代里,虽然洪江厂的老师们对读书无用论的论调极为不满,但老师凭一己之力也无法扭转时代的潮流。
洪江厂子校,像小婧这样学习好的学生,可谓凤毛麟角。也因此,小婧在学校深得老师们的喜欢。
小婧因从小上幼儿园是全托,因而锻炼的独立性很强,加上她不仅学习成绩好,玩起游戏来,诸如:格版(跳格子)、跳皮筋、跳绳、踢毽子、攻城等等女孩儿家的游戏,也都是顶尖的高手。而且,小婧整天精灵古怪的鬼点子也特别多。凭着这些功夫,自然地奠定了她成为孩子头儿的地位。
是个孩子头儿,就有责任领着孩子们去玩儿。
小婧读小学三年级时,有一对新人在红卫村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革命婚礼。看完了这场婚礼,小婧和她的小伙伴们很是兴奋了一阵。
那时,洪江厂人新人结婚,都办的是革命的婚礼。
所谓革命的婚礼,就是新人准备一些花生、糖、水果(因响水坝盛产各类水果,很多地方那时还没有水果)之类的东西,招待新房里络绎不绝地来祝贺的客人们。来客们吃点糖、花生,说点笑话,然后就走了。
新婚夫妇结婚后,小婧领着一帮孩子,天天跑到那对新婚夫妇的门外及窗户下,好奇地偷听偷看着那对新夫妇的动向。
有一天,有个小孩通过窗户缝隙,看到新郎抱着新娘,并在新娘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啊,那个男的在耍流氓。”那个小孩神秘地告诉大家。
“真的啊!”小婧和一帮伙伴,争先恐后小声而神秘地问道。然后一个个好像捡到了一个大元宝一样,带着一脸莫名兴奋的神情。
由于平时受到的都是无性教育,电影中的英雄人物也都是或高大威猛或英姿飒爽的单身无爱人士,那时的孩子们从未见过情侣间爱的表达方式,所以孩子们认为搂搂抱抱就是不正派。对于亲个嘴就会生出小孩子来这个真理,那是深信不疑的。
现在这两人亲嘴,在当时的他们看来,那就是耍流氓。
七八个小孩子在郑小婧的幕后指使下,整天对着新婚夫妇的家门口,不停地唱着一首歌谣:“新娘子,盖房子,房子倒,新娘子跑。”这首歌的歌词其实无聊透顶,什么意思也没有表达出来。
可是小婧他们这帮小屁孩,却认为那是一首最能表达她们骂新婚夫妇不要脸的歌曲。她们每天坚持不懈地跳着脚,反复唱着这首无聊的歌,骂那对新婚夫妇。
开始时,那对新婚夫妇本不理她们这帮小畜生,(这是新郎官后来对这帮小屁孩的称谓,小婧们自己对这个极具污蔑性的称呼,倒是丝毫也不在意),因为新婚夫妇正沉浸在自己甜蜜的生活中呢,同时他们也没觉得这首完全不知所云的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歌确实也没有表达出什么意义来,只是觉得奇怪,这一帮小孩,怎么整天在他们家门前唱这首“新娘子,盖房子,……”什么什么的歌,不嫌烦也不嫌累。
以郑小婧为首的这帮小屁孩们,看到新婚夫妇对她们唱的歌没什么反映,很是不忿。骂人总是要让别人愤怒才能达到目的,若是被骂的人对骂人的人,根本不屑一顾,那骂人的人岂不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白骂了。小婧眼珠转了几转,便又有了新创意。
在她的授意下,一帮孩子变本加厉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当然她自己躲在后面,在那对新婚夫妇看不到的地方藏着。
郑小婧让她的随从们在新郎出门时,对着他大喊,“看,那个男的耍流氓喽,他亲她老婆喽!”而看到女的出门时,她们又高喊:“快看啦!女的破鞋出来喽!”
这一招,让新郎官气的暴跳如雷(老婆好端端地被人骂成破鞋,没被气晕已经很坚强了)。他跑过来追着这帮孩子,作势要揍死她们这帮小畜生。
一帮小屁孩看见新郎官的这种架势,一个个吓的撒开脚丫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做鸟兽状四散逃离开去。呜呼呀!恨只恨自己的腿太少啦,若是能像小猫小狗那样,生出四条腿来,那逃跑的速度多快呀。怕只怕自己的腿太短,倘若被那个新郎官的追上可就死翘翘了。
看到新郎官不再追她们,且逃到她们自己确认为安全的地方了,一帮小屁孩才从四面八方,相互找着,又慢慢地重新聚拢到了一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一个都没有被抓到,才安定下来。
其实新郎官并非有意抓这帮孩子,新郎官是有意放跑她们的,若非如此,小孩子跑得再快也逃不过大人的魔爪不是。新郎官不过是虚虚张张声势,吓唬吓唬这帮小畜生们,将这帮孩子驱跑,省的一帮小屁孩整天像一群老鸦似的,在自己家门口“呱呱呱”地乱唱乱叫,实在令人讨厌。
可是小婧她们并不懂得这些,她们自以为逃脱了魔掌,于是大家抱着肚子笑成了一团泥,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们捡到了大便宜,拿着无聊当有趣是她们的天性。
如此反复多次,小婧们似乎对这种猫与老鼠追逐的乐趣非常享受。
后来新夫妇不堪这些个小孩子的骚扰,他们将小婧的恶行,告知了郑胜仁夫妇。
郑胜仁和名媛给新夫妇千般赔礼,万般道歉,好话说了几箩筐,方才平息了新婚夫妇的怒气。
一对新人走后,郑胜仁严厉训斥了小婧一通,不准她以后再去骚扰人家新婚夫妇。
终于,一帮小屁孩的恶作剧,偃旗息鼓,宣告结束。
新婚夫妇至此,终于过上了平和、安宁、幸福、美满、快乐的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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