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暗,雷修早早就起床了,本来他想亲自向依佐道谢的,可是却被克拉玛告知对方已经离开了,这才遗憾的向树精灵饭店走去。
原本今天是他和弥赛亚约好一起去月神城的日子,但是以弥赛亚昨天的伤势来看,这个计划未必可以成行。
远远地已经看到了树精灵的轮廓,可雷修却忽然一愣,因为弥赛亚和薇娅先后冲出了饭店大门,神态间充满了焦急。
心中一沉,雷修急忙跑了过去,正好迎上弥赛亚泛着血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暴躁和恐慌。
“怎么了,弥赛亚,出什么事了?”
薇娅的表情也很不安,声音急切道,“弥赛亚的姐姐不见了。”
“什么!索菲亚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狠狠吃了一惊后的雷修赶忙问道。
弥赛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沙哑着道,“刚刚才发现的,早一会儿的时候,薇娅请了一名光明系的治疗师帮我疗伤,可我治疗完后我姐姐还没有出现,那时我就有些不安了,平时她总是早早就起来收拾了,可是今天却没有一点动静,于是我去她的卧室找,却发现她不在卧室,雷修,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
低声吼出最后两句话后,弥赛亚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雷修一皱眉道,“你确定么?索菲亚会不会是干其他事情去了,比如说给你买早餐?”
冷笑一声,弥赛亚道,“不可能,姐姐如果要出去的话一定会先和我打招呼的,早餐?你忘了我就是开饭店的么!”
说完话后,弥赛亚眼中寒光一闪,声音中带着杀气道,“我要去找他,这件事跟你们无关,你们都不要跟来!”
眼见弥赛亚就要离开,雷修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面色严肃道,“弥赛亚,你要去我不拦你,但先听我说两句话好么。”
挣了挣手臂,发觉无法脱离雷修的手掌后,弥赛亚冷冷地看着对方,生硬的突出一个字,“说!”
深吸了口气,雷修道,“我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想如果我母亲失踪了的话,我一定会比你更暴躁更不安,不过你现在确定索菲亚就在艾伦手里么?你确定索菲亚在副城主府么?你去了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按上一个罪名,然后被抓起来,甚至在牢里被暗杀,恐怕你连见都见不到抓走索菲亚的人,好,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死前你不想狠狠咬下那些人身上的一块肉么?就算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吧?”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雷修缓缓松开了弥赛亚的手臂,就那么站立在一旁注视着弥赛亚。
而弥赛亚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说道,“那我该怎么办,雷修,我现在心好乱,从来都没有这么乱过。”
雷修略微放下心来,知道弥赛亚如今虽然还称不上冷静,但总算是已经抑制住冲动了。
“把事情都告诉薇娅小姐吧,我们现在首先要知道索菲亚到底在哪,这件事情也只有她有能力帮我们了。”
薇娅此时面沉如水的看着弥赛亚和雷修,她并不傻,反而相当聪慧,从刚才两人的交谈中她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现在需要知道的,只是这件事情的因果。
弥赛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薇娅说了一遍,包括艾伦教唆胡克来给索菲亚下套夺取树精灵饭店的事和自己遭到刺杀的猜测,说完后就看向薇娅,等待着她的回应。
这件事毕竟关系着一位副城主,弥赛亚心中没有一点信心薇娅会凭着对自己的一点好感而帮忙,但现在有能力帮他的也没有别人了。
沉思了片刻,薇娅冷笑一声道,“哼哼,这件事情很简单不是么,弥赛亚你在金盾城中除了艾伦外,不可能有其他强大的敌人会这么处心积虑的至你于死地。”
“还有,这个家伙刚才说错了,你要是现在去了副城主府,不是会被按上一个罪名被抓起来,而是会把你直接斩杀,都不用偷偷摸摸的,我和你说过吧,那个来到金盾城的大人物,刚才给你疗伤的治疗师就是他的手下,今天这位大人物就在霍宾斯副城主的府内做客,你要是这么满脸杀气的去了,连大门都看不见就会被击杀的。”
雷修和弥赛亚脸色同时一变,相互看了一眼后,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后怕。
重重的冷哼一声后,薇娅面带寒霜道,“哼,霍宾斯叔叔现在越来越无所顾忌了,竟然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说到这里,薇娅看向弥赛亚道,“弥赛亚,你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我会帮你查出你姐姐下落的。”
双眼通红的看着薇娅,弥赛亚感动地道,“谢谢你,薇娅,你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
被弥赛亚看的脸色一红,薇娅有些害羞的扭过头去,随后一脸傲然道,“不用客气,其实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你了,我总要让有些人知道,这个金盾城,还是我们费尔南德斯家族的!”
二十分钟后,金盾城内归城主直接管辖的秘密卫队“影矛”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名叫索菲亚的年轻女人。
“影矛”与黑甲卫不同,黑甲卫处于明处,在金盾城民心中是神圣的守护神,而“影矛”却极为隐蔽,更像是特务部门和秘密警察部队,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部队,可知道这个部队的少数人却非常清楚,只要“影矛”出动,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费尔南德斯家族世袭金盾城城主之位两百余年,黑甲卫都曾在历史的洪流中被撤销后又重建,但“影矛”的传承却从未断过,可以说这两百年间,“影矛”早就将金盾城打造成了一个铁桶江山!
这个庞大的组织在薇娅的命令下爆发出了极高的效率,潜伏在城内的暗桩们将消息上报后自有专门受过训练的人才整合信息,不到两个小时,雷修和弥赛亚就看见路口一个扫大街的老头儿慢悠悠的拿着扫帚走近他们,从装垃圾的箕桶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到了薇娅手上,然后转身离开,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弥赛亚望着这一幕,惊讶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老头儿他隔几天就会见一次,还记得有一次对方摔了一跤,他还好心将对方扶起来过。
雷修则吃惊的叫道,“我的天,我记得这个老爷爷,前天我刚进城的时候他还好心的给我指过路,这些都是城主府的人么?”
看着雷修和弥赛亚的表情,薇娅得意的笑道,“邦德爷爷是影矛的元老,明年就退休了,所以才会在你们面前暴露身份,来吧,看看他给了我们什么消息。”
打开纸条后,上面只写了七个字,霍宾斯府邸后院。
薇娅的神色沉了下来,事情按照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弥赛亚的姐姐果然是被霍宾斯抓走的,而且还被带到了自己的府邸,要是其他地方薇娅还敢动用影矛去救人,虽然瞒不过霍宾斯,但起码整件事摆不到明面上来,但如果让影矛去副城主家救人的话,就不是她可以做主的了,这等于是一巴掌扇到了霍宾斯脸上,事情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从薇娅手中接过纸条看了看,弥赛亚眼中寒光闪烁,手中冒出一团火焰将纸条烧毁后面色平静道,“薇娅,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你能偷偷把我送进霍宾斯的家里么,之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言罢,弥赛亚转头看向雷修,略带歉意道,“还有你,雷修,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神元学院了,你先走吧。”
雷修耸了耸肩,面带微笑道,“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昨天还想怎么才能多来点实战,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了,我和你一起去!”
弥赛亚面色凝重,沉喝道,“不行!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知不知道这是会死的!”
雷修静静的看着弥赛亚,脸上笑容不改道,“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去,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
弥撒亚闻言面色一滞,雷修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有秘密武器,不会死的!”
说完后,雷修心中暗忖道,“凯多爷爷给的飓风金印应该能压得住这个副城主吧,罗杰爷爷也说过凯多爷爷在紫荆帝国还是很有势力的。”
弥赛亚眼中感动和犹豫交替闪现,可就在他刚决定还是拒绝雷修时,旁边的薇娅却开口了。
“你们不用这么悲观,我想到办法了。”
两人同时闻言同时向薇娅看去,却看到漂亮的薇娅小姐正眯着眼睛有些阴险的笑着,样子就像是一只散发着狡猾气息的小狐狸。
多拉夫刚从城卫署的办公室回到家中没一会儿,就有人通报他说薇娅小姐有事找他。
虽然心中奇怪,但这名掌管着城卫署的副城主还是马上派人去请薇娅来客厅相见,刚一见面,薇娅就甜甜的一笑,腻声道,“多拉夫叔叔,我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身子被这阵声音惊得打了个冷颤,多拉夫本来还算和颜悦色的面孔顿时塌了下来,苦笑道,“我的乖侄女,你又想干什么啊?每次你一用这个表情和声音和我说话就准没好事,让我想想,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是你十二岁生日来我家放烟花吧?”
薇娅听后脸色一僵,勉强笑道,“我记得啊,那个场面真是好大呢,城里人人都说多拉夫叔叔你真的好阔气呢。”
多拉夫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看着薇娅道,“场面能不大么?你把我半个家都烧没了,嘿嘿,说我阔气的是霍宾斯那个笑面虎吧?听说他是在你把我家烧了后第二天请客的时候大笑着说的,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啊!”
薇娅光滑的额头终于出现了一丝冷汗,闻言赶忙说道,“多拉夫叔叔,我也觉得霍宾斯叔叔这样做太不道德了,竟然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这不,我给您送了一个狠狠教训他一顿的机会。”
“教训霍宾斯?”多拉夫听后眼睛一亮,随后却狐疑地盯着薇娅道,“我说乖侄女,你不会又想着什么点子害我吧?我可和你说,我家这房子重新盖起来还不到两年呢,后面背了一屁股债,我可是再也经受不起你折腾了。”
薇娅眯起眼睛灿烂的笑道,“您放心,只要您按我的话去做,我保证您不仅能让霍宾斯叔叔吃个大亏,说不定还能把债还了。”
多拉夫这才生出些兴趣,食指摸了摸下巴道“哦?要是这样的话,我给你当枪使上一回也没什么,你说来听听。”
薇娅精神一震,就将自己的计划和弥赛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薇娅的话后,多拉夫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来帮我,原来是为了帮朋友啊,哎,女生外向啊,老大真惨,两个都是外向的,我早就看出来他长了一副老丈人脸了!”
额头有些黑线浮现,薇娅气呼呼道,“多拉夫叔叔,女人怎么了,你可别忘了,六十年前统治这个国家的可也是一位女皇呢!”
多拉夫眼见薇娅有些生气了,心中一惊,怕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整自己,连忙点头道,“对对对,你说的对,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很简单嘛,我先召集人手,然后用捉拿刺客和解救人质的名义去他家搜查,今天那位大人在他家做客,他肯定不敢让我搜的,但是为了证明清白又不能阻挡我,这时候我就可以敲诈他,他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花钱买平安的,最后让他赔人又赔钱,吃个哑巴亏,对吧?”
薇娅听到多拉夫的话后,表情瞬间由阴转晴,拍着手笑道,“多拉夫叔叔太聪明啦,没错,就是这样!”
多拉夫粗犷滚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阴恻恻的道,“好,就这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