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出轨(1 / 1)

()§§第七章

宿舍里出了怪事,总是不断地丢东西,先是小史的钱包里发现丢失一百元钱(和我上回问小史借的数目正好相等),小史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宿舍里每一个人,我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高品质更新】跟老普谈起这件事,老普觉得很奇怪,老普说钱又不是你拿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嘛。我说老普你是男的,你当然不懂女人之间的事。后来宿舍里又连续丢了一些东西,小史说这屋子还是人住的嘛,都快成贼窝了。

那阵子我经常和老普约会,一上完课就走,很少在学校里呆着。宿舍里的环境越来越糟,同屋的人互相猜疑,几乎到了谁都不跟谁说话的程度。有一天小史新买了一条羊毛裤(小史是我们屋的“大款”,听说她叔叔是一个什么公司的总经理),那条羊毛裤是黑色的,是冬夫北京女孩最畲穿的那种,但小史说她那条如何如何高级,甚在某某新开业的大商场花了几百元买的。那家商场我们连名都没有听说过,所以记不住。小史还有一个在美国念书的姐姐史莉安,小史一天到晚把她姐姐寄来的美国来信放在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展览,意思是说她跟我们大家是不一样的。就有人气不过她这样,处处跟她过不去,明里暗里跟她玩捉迷藏游戏。

小史那条毛裤疼在床上枕头旁边的一只长方形的盒子里没有开封。那盒子我们好多人都见过,是一只明黄色的纸盒子,上面印有紫色的方块宇还有斜打的汉语拼音。天冷了,小史打开那盒子一看,新羊毛裤不易而飞,只剩下一张极薄的淡黄色的价码签。

小史整天拿着那张小破纸逢人便说:“好几百块钱的东西,我一次还没穿过呢。”她跟个祥林嫂似地见人必要罗嗦一番,话都是同样的话。

有人说小史家并不富裕。还有人说小史也没有什么当总经理的叔叔。小史爱面子,总是要穿得比宿舍里其他女生强。小史没有男朋友,她说班里那些小男生她一个也看不上。

小史长得较瘦,嘴唇上毛茸茸的看上去好像有一层淡淡的胡须。她暗中用过不少“亮肤霜”、“去毛液”之类,想让嘴唇上那层绒毛褪去一些,不想那些去毛液竟然跟施到地里的化肥效果差不多,她嘴上那些胡须越发蓬蓬勃勃地兴旺起来。

林隐住在小史上铺。林隐皮肤白净,是小史暗中嫉妒的对象。她们俩个似乎总在暗中较劲,谁都看谁不顺眼。

我对宿舍里那些争斗不感兴趣,希望躲她们远远的,这也是我经常去老普那儿的原因之,一。很多在我们这个年纪看起来了不得的事,在老普眼里不值得一提。跟他在一起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似地被宠着,可以不动脑筋没头没脑地活着。我常躺在宿舍里那张坚硬的木板床上想他,有时想他想得特别厉害,就溜到楼下门房去给他打电话。

门房的老大妈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听收音机。收育机里正播着一段相声,里面说得很热闹,大妈却一点也不乐,很安详地坐在那里,仿佛是专等什么人来打电话。

窗口里射出一方桔黄的光,印在地上,变成了斜斜的菱形。我对着窗口说大妈我要打个电话。大妈把电话机从里面往外递,我忽然想到等我活到她那把年纪不知道在哪里、在干什么,这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问题。

一想到要给老普拨电话,我手指就不好使,哆嗦得厉害,而且僵硬。我紧张得要命,一遍、两遍老是拨错号,我像一个陷入爱情的疯子,对自己的行为失控,颠三倒四,慌乱甚至有些绝望。

电话响了两声就有人来听,我一下子就听出是他的声音,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才好,我甚至想丢掉电话掉头就跑。

“喂,哪位?”

他大致听出是我,但又不能确定。

我站在那里感到手脚冰凉,思绪也被冻住了,一时找不出一个适当的词来跟他对话。

老普说:是你吗?你说话呀?

我手里拿着电话,努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已哭出来。

那洞小方窗口里传出来哄堂大笑昀声音。

我的手抖得厉害。

“是谁在笑?”老普在电话里问我。

“是他们在听相声。”

我显得平静一些了,声音听上去也正常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我问他。

“没干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是比我想象得要正常。“没干什么,他说”写点东西。

“我想过来看你。”

“现在?”

他说:“都几点了啊?”

又说:“太晚了,你别来了。”

这中间迟返疑疑的,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过去,但又觉得时间有点不舒适。我们在电话两端同时听到对方的呼吸,我还听到他那边的背景音乐(大概是开着音响),一个黑人女歌手在唱劲歌,歌声穿透重重阻隔一阵阵地灌进我的耳朵,隔着这么远我居然听得那么清,我好像已经坐到他身边了。

我站在学校门口等他来接我。

已经过了午夜,路旁楼房里的灯一盏盏地熄了,只剩下一盏较为昏暗的小黄灯孤独地在一幢楼房的高处亮着,像一只渴睡的守夜的眼。

秋风把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地刮下来,叶子在空中飞舞旋转,坠落的速度极慢。有那么一些叶子甚至是往上舞的,仿佛地球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引力。我也试着把腿抬了抬,看看自己能不能跟那些飞舞的树叶一样升腾到高处去。路边传来一个比一切都髙的女高音的声音;那声音沿着空旷的街道一路急急向前奔去,先是紧贴地皮,像一股凌厉的旋风,把地皮表面用力那么一刮,然后旋转而上,越升越高。不知是哪一家黑着灯在听歌剧,那黑暗中一定有一对男女,一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静听。岁月在这种声音里显得悠长,时间的竹节被拔开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那条街道越远越黑,伸向无限远的地方。

老普来的时候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这么慢呀!”我冲着出租车里的他大喊。他坐在车里格格地笑。

我和老普的事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瞒着家里,我妈要知道我有老普这样一个已婚的男朋友非气晕过去不可。我妈一直对我要求很严格,她替我设计好了一条路,她认为我没有理由不按照她的设计生活。她对我的设计就是考托福出国或者找一个能出国的男朋友,没有别的或者其他任何一条路可走。

早晨老普送我从他家返回学核,地铁上空空荡荡,除了我跟他几乎没别人。早晨我五点钟就醒了,其实昨天夜里我们几乎缠绵了一夜,应该睡个懒觉才对。跟他在一起越是感觉好就越是觉得那是在犯罪,睡也睡不安稳,不如早点儿逃回学校去算了。

老普家卧室的床上悬着一顶紫灰色的圆顶旧蚊帐,那蚊帐显然是很久没用了,挽了个松松的结若无事地垂在那儿。我仰面朝天地躺在老普家的床上,总是望着那顶蚊帐发呆,但快乐迅速填补了我的空白。和老普在一起我们总是一刻不停地**,直到筋疲力尽为止。我犯下了罪。一觉醒来我觉得很后悔。我现在成了什么人了?我这算什么?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跟老普唠叨,并把他拽起来非让他送我回学校不可。

“头两节还有课呢,”我故意找碴似地说,“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是说……不是说可以不去的嘛。”

老普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说:“能不去就不要去了罢。”

我说:“那可不行!”

老普见我急了,连忙抓起套头衫来胡乱地往上套着,嘴里一边叨念着“要命”。我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对他说“要不你别去了吧?”

别呀“老普说,”让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这会儿天还没亮呢。

我们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像在梦游,我们面对面坐着,隔去远地看着对方,中间那一排乳白色的吊环随车厢的轻微摇动整齐地晃着,像梦里的一排白晃晃的道具。我们坐过了站,干脆沿环铁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你看你这是何必呢,我们下车的时候老普用眼睛斜着我,用大人对小孩说话的那种口气说:

“成心气我。”

我望着自己的鞋尖笑,不敢抬头。

回到家我们倒头就睡,一睡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在老普怀里醒来,屋子里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一时间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我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躺在这张床上跟这个男人睡觉?记忆仿佛被人用剪刀剪去了一段,中间有许多情节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我猛然想起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学校,应该跟林隐小史她们在一起。小史大概又丢了什么东西正在宿舍里发火,林隐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我知道她在暗自发笑。

宿舍里没有一天不是这样的,我们大家都习惯了,不吵不闹反而觉得没事可干了。有一阵子宿舍里风平浪静,大家心里都觉得不踏实,这种平静仿佛是在积蓄一种无形的力量,平静的时间越长积蓄的能量就越大。这种积蓄是最耗人耐心的,让人时时感觉到平静背后的骚动,有点吃不下睡不着等待什么的意思。到底等待什么呢?我们谁也不知道,反正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件事总会来的,也就是说无论什么事到头来总有揭晓答案的那一天的,一想到这儿,我又联想到我和老普之间的关系,我和他的事隐瞒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也还说得过,日子长了迟早会被家里人发现,到那时怎么办,怎么跟我那厉害的妈交待……这些事情像烂布条似地塞在我脑袋里,又胀又痛,乱哄哄地绞成团、连成片,越积越多。

我翻过身来看看老普,一张熟睡中安详无邪的脸。在很暗的光线下看他,竟觉得他的睡相有点像个孩子。我不想打扰他,想让他一直这样睡下去。我睁大眼睛盯着他看,好像他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稀有动物。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是熟悉还是陌生,我们在一起好像有好多年了,一直这样过着日子,平淡,安闲,富足,与世无争。

老普忽然睁开眼睛来看我,把我吓了一跳。

他说:“你不睡觉,睁那么大眼睛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就知道我看你啦?”

他用力搂我,亲我的脖子和胸,把我弄得好痒忍不住呵呵呵地直乐。窗户外面差不多已经天黑了,我们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晚上,天快亮的时候和天快黑的时候看起来差不多,我们躺在暧昧不明的光线里,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什么。

星期六回家成了一件难事,我总在考虑如何见父母,如何编瞎话把事情糊弄过去,有些事想多了人就不自觉地变成一种病态,看什么都起疑心,总以为别人看出什么来了,我看我爸妈就是越看越不对劲,觉得他们神情可疑。

我和老普的事也许已经暴露了。我想。为什么这一阵子我妈从来不问我有关恋爱的事,这本应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以前她唠唠叨叨总是问我这方面的事,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忽然闭口不谈了,有时我故意把话题往那方面引,母亲却很狡猾、很技巧地绕过去。有时说到姐姐的恋爱问题上去,她也是单纯只批评姐姐,话里话外没有一句提到我的,就好像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估计母亲已经知道什么了,故意避而不提,好让我总有熬不住那一天,自己坦白交待出来。

莫雅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情,她近来跟我说话的语气怪怪的,东一句,西一句,像是在做智力测验题。上次在她婚礼上碰到的那个老刀,既是她的朋友也是老普的朋友,她难免不从老刀嘴里听到一些什么。老刀说是替我保密,可你看他那种人哪是守得住秘密的人呀,他的嘴就跟漏斗似地这个口不出那个口出总有一个窟窿眼要坏事。

莫雅结婚后比结婚前更多地住在娘家。结婚前绛常彻夜不归,把我妈气得直哭,夜一夜替她等门。我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我妈常搬个小板凳坐在防盗门后面,脸的一半被防盗门上那小半截门帘遮住了光,而另一半则被裸露在从门外射进来的强光里,白得晃眼。外面楼道里的灯是感应式开关的路灯,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跟着一亮、一灭。我妈固执地坐在门口,替莫雅等门;

有人上楼的声音;

楼道里的灯一盏盏地亮了;

又一盏盏地灭了。

我看见她坐在灯影里,身体微向前倾,半张着嘴,微侧着脸,好像要努力地想听清什么,但又苦于听力减弱,想听也听不清。

莫雅结婚后母亲不再为她等门,有时她半夜三更来家敲门,母亲气乎乎地开门,没头没脑地总是那一句:“你怎么又回来啦?”

莫雅不说话,阴着脸走回自己房间。

晚饭后全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那个猜来猜去的综艺节目让我心烦,但为了不让家里人看出我有心事,我故意装做特别开心的样子,对电视上的人说三道四、评头论足,就好像我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其实别人已经看出我的过激表现来了,只是不说罢了。但我自己却以为演技高明,在过头的路上越发往前跑着,把别人当傻瓜。我妙语连珠口若悬河越说越快越说越多,有点儿刹不住车了。我像一个进人角色的独角戏演员,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进人一种颇为夸张的魔幻状态,我高声谈笑,模仿歌星的样子唱歌,在节目特别不可笑的地方我竟一个人纵声笑出来,笑得其他在场的人全都莫名其妙,他们对我侧目,我却全然没有意识到。我以为我表演得恰到好处,而且还需渲染和加强,我过分夸张地、极傻气单纯地笑,遇到看不过眼的地方就特别悲愤地表达,甚室还捋胳膊挽袖子有一些在常人眼里特别不必要的举动,客厅里的灯光很暗,我没有注意到家里人一会儿出去一个、一会儿出去一个,我沉浸在我的表演里,等全家人都走光了,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我半张着嘴,把刚才那一半笑容凝固定型在嘴上,然后朝左边看看、再朝右边看看,当我发现这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的时候,我的嘴角歪向一边,胸脯二起一伏笑着笑着变成了哭。

我“啪”的一声关掉电视,眼前一片黑暗。

半夜,我看见外婆的黑影子在厨房里做饭,煤气炉那跳动的蓝火苗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站在那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外婆穿着带穗的黑衣服,外婆活着的时候我从没见过她穿那种衣服,那衣服的下摆像移动的阴影,我的脚步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挪。

“妈,我看见外婆在厨房里做饭呢。”

我惊慌失措地去找我妈,把她的房门敲得咚咚响。

我妈从房间里出来,穿了一身白。

“妈,我看见……”

我妈跟我一起去厨房,我妈的步子走得很稳,不像我那么慌张。我妈说不会吧,你眼花了吧,你外婆她……

厨房的灯关着,里面没人,煤气炉却没关,那簇跳动的蓝火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噗噗”的声响,像野地里被狂风吹着的一匹蓝绸子。

那种声音把我和妈妈都吓坏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刚一返回学校就听说小史和林隐的事。她们俩的事像连续剧一样一幕幕地上演着,我每个星斯六回家,星期一回来准有事,不是这人撕了那个的衣服,就是那人偷看了这人的私信,闹得沸沸扬扬,全楼道的人都知道这对冤家对头的事了。有时我从楼道里走过,就有人一把拉住我莫名其妙地问我:

“哎,最近怎么样,你们屋没出什么事吧?”

我用力甩掉拉住我的那只手,我们屋再怎么着我也不希望别人用这样眼光来瞧我们。

“出什么事呀?”我的眼睛瞪得比她还大。

“就你们屋那两个‘货’。”

她的眼睛扑楞扑楞地眨着。

我丢下她一个人在半明半暗的楼道里发愣,一转眼就不见了。

宿舍里的空气令我头脑发涨,白天上课还不觉得怎么样,到了晚上就像被装进冰窖里一样,又冷又闷,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在这种时刻我满脑袋想的都是老普,想他那个温暖的家,我想我在雪天来临之前一定要搬到那里去住。

夜晚,人的思绪呈发散状态,飞飞扬扬,什么也不怕,没有人能拦得住,哪儿都可以去,意念中的人敢想敢干,一会儿想得特别好,一会儿想得特别糟,很多想法都是完全相反的,自己否定自己,又自己给自己打气,雄赳赳气昂昂的,仿佛自己已经真地去那样干了一样。这年秋天我第一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我躺在那里,想东想西,时间紧贴着我的皮肤像凉风一,样一丝一丝掠了过去,它们不带我走,我还停在原地。

我反反复复考虑我和老普的关系,我像躺在一节摇摇晃晃的火车上,身体和思想一起跟着摇摆。天花板上反射着路过此地的车灯的流光,一道亮线“倏”地投到崖:角,然后逐渐展开,匀速移动,慢慢地从屋角移到天花板中部,这块亮斑像梦境一般浮游木定,我也跟着飘来飘去,身体跟着上升,滞留在空中,我左右着看,我竟然比睡在上铺的人位置还髙。朝下看我身体下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撑着,床板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这种悬浮的状态让我恐惧极了,我想我恐怕会掉下去,我肯定会掉下去。

我记得我在宿舍里睡下去,醒来时却在老普家。

老普已经出去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把什么都给耽误了。我挣扎着起来想未做事,突然心灰意冷,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

在老普的床上躺了一天,等他回来。以前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现在把标准降得极低,只要跟老普在一起,别的什么都无所谓。甚至连学业都可以放弃。我现在上大学三年级,再过两年才能大学毕业,我都有些不耐烦了,我讨厌我所学的专业,我不知道我毕业出来能干什么。我现在像傻瓜一样活着,勉强做着不喜欢做的事,将来会怎样,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有跟老普的爱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抓得住的,就像手边上的一样东西。我像救命稻草似地牢牢抓住这样东西。老普爱我。我爱老普。

女人有时就这么倚单。而我却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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