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等千牛卫,乃是职责所在,任何人都不得在宵禁之后进城,更何况像史将军这样大兵压境,哼哼,其心可诛呀。”
“你!”
史朝义指着王武怒火冲天,直欲破口大骂,王武却不给他机会,而是朗声说道:“以我看,定是那郑王不满主上立晋王为太子,意欲和史将军来个里应外合,行那大逆不道的逼宫之事,史将军,我劝你还是早些幡然悔悟,不要猪油蒙了心,干出蠢事来,到时候后悔莫及!”
史朝义冷冷地盯着王武:“这么说你是不开城门了?”
王武大义凛然地说道:“我等虽然身死,也要护卫皇城的周全,史将军不必再费口舌了。”
史朝义知道,千牛卫已经是铁了心要帮助安庆绪谋反了,他也真的不再多费口舌,把手一挥,“兄弟们,勤王保驾,当在此刻,给我上!”
话音刚落,便一马当先朝城门杀去,而他身后的手下人马,也端起云梯推动冲车,向城门发起了攻击。
王武冷笑一声,“既然史将军执迷不悟,那我等也就不手下留情了,射声手何在?”
“在!”
“放箭,格杀勿论!”
王武拔出佩刀,已经和云梯上的人马斗了起来,顿时间,范阳内城的城墙上,掀起了一场血斗,杀声震天!
守在东门的蔡希德,隐隐听见了北门传来的喊杀声,知道史朝义果然像陈文周所说的那般,带兵攻城了!
他向手下人吩咐了一声,“马上放出所有的哨官和旗牌官,在城内放出风声,就说史朝义打算和郑王里应外合,逼宫刺驾!”
“得令!”
当城外掀起一场血战的时候,范阳城的皇宫,也酝酿着一场惊天之变,只不过比起宫外的血战而言,皇宫里却悄然无声,但其凶险之处,尤甚宫外!
东宫乃是太,所居之处,此刻的安庆恩正在里面睡大觉。
说是睡觉,其实他怎么睡得着呢?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正式成为太子,他心里那叫一个美,一个激动,别说睡觉了,此刻就是叫他绕着皇城再跑三圈,他也有那个劲。
“笃笃笃!”安庆恩寝宫的宫门,传来几声敲门声。
“太子殿下!”李猪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原来是李常侍,稍等片刻”,安庆恩心里虽然不耐烦,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太子,李猪儿这种人是不能得罪的,因为他是父皇身边的进臣。
所以听到李猪儿的声音之后,赶紧披衣起身,打开了房门,就看见一脸笑容的李猪儿站在门口。
安庆恩满脸堆笑,然后说道:“李常侍这么晚了还不睡呀,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咱们进去谈吧。”
李猪儿的笑容更深了,但不知怎么的,安庆恩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面有一丝诡秘莫测的危险,却听李猪儿说道:“倒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有几位朋友想要面见太子。”
安庆恩眉头微皱,正欲说话,却见旁边的黑影里闪出了几个人影!
安庆恩定睛一看,心中巨震,来人正是安庆绪、严庄和陈文周!
而他们的身后还带着四名千牛卫。
安庆恩本能地觉得不妙,因为安庆绪不是已经出城去同罗族那边的吗?怎么会莫名其妙里突然出现在这里?
安庆恩还没有想到更多,如果仔细想,那就更加可怕了。
皇宫乃是禁地,除了皇帝和后妃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哪怕是王子!
他安庆恩也是因为明天就要被立为储君了,才召入东宫。可是此刻安庆绪和陈文周却出现在了这里!
安庆恩呆呆地问道:“李常侍,这是?”
陈文周却不想和他多嗦,他知道时间紧迫,一挥手,身后的四名千牛卫直接动手,在安庆恩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将他擒下,推进了屋里。
“大胆!你们想要干什么!”安庆恩使劲挣扎,嘴里大声吼道,“来人哪,快来人啦,有人要行刺本王!”
严庄看着安庆恩冷冷一笑,“不用再喊了,任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的。”
安庆恩看得严庄一眼,陡然惊醒:这皇宫是千牛卫在负责巡防守卫,也就是说,整个皇宫的警备人马,除了安禄山的牙兵以外,都是严庄的手下,自己此刻俨然已是瓮中之鳖!
他看了看严庄,再看了看李猪儿,又看了看安庆绪,,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不妙!这几人意欲逼宫谋反!
安庆恩安庆绪强的,就是他这个人颇有魄力,虽然心中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自己,冷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几位早已经串通一气,要对本王下手了!”
安庆绪此刻心情大爽,他被安庆恩压制了这么久,心中的那一口鸟气,早就要把自己憋疯了,看着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安庆恩,安庆绪真个是扬眉吐气,哈哈笑道:“我的好弟弟,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怪就怪你这个人太过张扬,目空一切!”
安庆恩呸了一口,“安庆绪,你这个懦夫,少得意!本王告诉你,本王永远比你强!如果你想对本王怎么样,你这就是在谋反,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一定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如何?”
此时陈文周说道:“王爷,你说笑了!让我等此刻收手,只怕将来会被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箭在弦上,我等已经是不得不发了!”
安庆恩看着陈文周,眼睛微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重视起这个人来!
他的心中有些懊悔,以前为什么没有听史朝义的建议,对这个人引起重视呢,“姓陈的,本王果然是小看了你!”
陈文周却不再理会他,而是对严庄和李猪儿说道:“侍郎大人,李常侍,郑王已经被咱们控制住了,现在咱们该去见一见陛下了!”
严庄向来老成持重,在事情没有发动以前,他是犹豫不决心怀忐忑的,但此刻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再无回头的余地,于是毫不嗦地说道:“陈老弟言之有理,宜早不宜迟,咱们即刻去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