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今天无比高兴,56°的西风一杯接一杯,不多时说话就有些含糊不清了。
这时店外面忽然一阵吵吵,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店里的人只是一瞬就全都跑了出去。
出去一看我乐了,萧张庄的一帮小伙子骑着摩托在街上慢慢晃,让我乐的是每辆摩托后面都用绳子拴着一个人,最令人忍俊不禁的就是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光头秦爷,此刻低着头灰溜溜的跟在一辆摩托后面。
香兰只看了一眼就躲在我身后,悄声问道:“你不怕吗?”
“怕?我长这么大还不知怕字怎么写。”
这时前面过来两个民警,将车队拦住问怎么回事?
领头的一个小伙出来答话,“嗨!这几个混账昨晚跑到我村里偷牛去了,被我们村的民兵抓了个正着,这不一大早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偷牛?”民警感觉奇怪,但他还是相信村民的,要求将绳子给拆了,换上他们的手铐。
村民们将秦爷一帮交给警察后就开始演讲,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解释。
原来,萧张村的张石头半夜去茅房,走到公厕那里看见几个人影贼兮兮的围着公厕转悠,就起了疑心,躲在一旁监视。
没一会那几个身影就开始敲紧靠公厕的牛房门,敲了许久没人搭腔,几个身影低头一商量,随后一个身影簌簌就上了墙。
要知道,萧张村的沼气池就建在牛房和公厕后面,牛房是107号,公厕是108号。
一见有人翻进去,张石头自然而然想到有人偷牛,这不进去一个肯定是去开门的,立即破开喉咙喊了。几个混账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一伙村狗给围住。经过一晚的拷问,几个人都答不出个所以然,这才被送到镇上派出所。
而其中原委,我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们肯定是去找我家,只是见到厕所傻了眼,又不甘心白跑一躺,所以才决定派人进屋里问一下。按照他们的思维,在城里耀武扬威为所欲为,破门而入问路都属礼貌行为的,结果刚好被抓了个正着。
我甚至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他们被抓后的囧样。挨打是少不了的,贼嘛。
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答:我们是来找人的,他叫…
“啪”的一耳光后,“找人?跑到牛房去找人?你找牛魔王啊?”
有人不服,大声喊道:“你们少拽,老子是渭城…”
“啪啪啪”数声耳光过后,“知道这是哪吗?这是萧张村!萧张!嚣张知道吗?”
有人服软,好声说道:“兄弟,这是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咚咚咚咚”这次换踢了,“妈了个逼谁是你兄弟?叫大爷。奶奶的误会?半夜爬墙进牛房是误会??”
后面的我不想了,再想的话我怕会笑死。落到一帮嫉恶如仇的农民手里他们还能怎样。
黑袍是真醉了,回到屋里就躺下,嘴里呵呵的傻笑。在我转身出门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侃侃,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我凑了过去,就听黑袍说道:“对文成好些,对狗们好些,对所有你身边的人好些。女人,不沾为妙。”我点头,他喘气,喘完气他睡了。
见他睡了,我就蹑手蹑脚的准备走,刚转身他就忽地坐起,沉声说道:“我帮你做了神器,你要会用,不能烂用,如果有天事情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你就要用。”
我一怔,他又睡了。
黑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静坐了半晚上愣是没想明白。最后看他一眼,准备再次离去。黑袍又猛地一下坐起,冲我嚷道:“你现在不能去祸害我侄女,叫她每晚用硫磺消炎水将全身擦一遍,持续半个月才能同房。”
我又傻坐了半个晚上,一是怕我一走黑袍又猛不丁窜出来吓人,我被吓怕了;二是黑袍说了,香兰怕是也传染了疥疮,真该死第二天我决定去学校,好多天都没好好上过课,是该好好补一番。至于秦爷,想来他还在为自己不是偷牛贼而想办法辩解。
今天学校搞活动,说是从省城下来了一位大文学教授,来帮我们辅导语文,提高作文水平。
活动在大会议厅举行,熙熙攘攘的坐满了广大文学爱好青年,他们怀着虔诚,喜悦的心情前来学习,希望这一堂课能有所领悟,从而在高考中为自己多加几分。
我们宿舍的一帮人也鬼鬼祟祟的混在其中,他们不是去领悟什么文学。难得一次全校女生都能集中在一起的机会,他们是去领悟美学。现在谢少不在,就由刘蟒带队,选了一处好位置坐下,脸上带着几分猥亵,张目四顾。
我挤在他们中间,感觉极不自在。不是说我有多君子,而是他们身上发出的阵阵硫磺膏味让人头疼,何况他们还时不时的将手伸进裆间猛抓一把。
在选美过程中,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前排的一个女生,指指点点。顺着示意看去,那女孩背影倒是倩丽,就是不知前面如何。让众狼对她格外上心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女孩是从市重点转来的,学习倒不是说多好,不过已经被保送西安交大。
在我们学校,被保送者,非富皆贵。
一伙人对着人家背影流口水,渐渐有些按捺不住,就让秀才那厮写了几句话,卷成一个纸条,托人一个一个传过去。
那女孩看完纸条就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我们,最后目光锁定我,转而愤怒。
我心一惊,问秀才,“你写的什么?”
秀才爷纳闷,“没什么啊,我就是以文学爱好者的身份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她就算不答应也用不着生气啊。难道是因为署名的关系?”
“署名?”
“恩。因为哥几个身体抱恙,所以我用的是你的名字。”
哦卖狗的!难怪她会生气了,那女生我见过,还和她近距离接触过,记性好的朋友应该会记得,前几天在女厕所。
讲台上那位文学教授开始讲律诗意境,他笑着巡视台下一周,“同学们有没有描写能体现人近黄昏壮志未酬的悲凉诗句?有的话提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此时我正和前排的保送女生对视,被那文学教授点个正着,“这位同学,你来说。”
我从容站起,整整衣袖,沉声答道:“当年顶风尿三丈,如今顺风滴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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