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西域,此两处地界,最为古怪,其中有诸多不同寻常,无量劫的起点便有可能从此开始。”秦川锐利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一切迷雾,直到本质。
“我平生所求,只为成道,望你等不会成为阻道者。”他的声音转冷,阴冷的眸光如若冻彻骨髓的寒风。
神庭之主与荒族首领互相对视一眼,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良久,神庭之主回头,笑道:“你我均已触摸到此界顶点,差的只是该如何站上去。”
“两份道缘,你等且拿去吧,无需再勾心斗角,相互间还是要有点信任为好。”秦川抛出两团光球,面色冷峻。
神庭之主举起不知从哪来的酒杯,朗声大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还有什么其他,你所托之事,我定当完成。”
“我也会按你所言去做,绕过北荒佛宗后,再不去干涉荒族领地的扩张事宜。”荒族首领面露喜色,满口答应了下来。
两道呈现淡金色的命运丝线从秦川这边延升出去,与两人连接到一起,陡然激荡起数不尽的空间涟漪。
“好,此事已成,我亦该离去了,两位,后会有期!”秦川拱手,身形虚幻朦胧,转眼化作了烟雾,笼罩此地的幻境随之破碎,化为无数灵力光点,融于天地。
神庭之主长长叹息,感慨道:“曾任我蹂躏者,而今竟已达至可望不可即的巅峰,当真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荒族首领不了解秦川,自不知此话何意,默不作声的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
小女孩白眼一翻,意识模糊间,直接软倒,生命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那风中烛火,飘摇不定。
青心的神魂慢慢飘向自己的身躯,黑暗顿时充满了整个视野,关于之前所见的一切,瞬息间变作数不尽的记忆碎片,若要回想,必然头痛欲裂。
全身虚脱无力,刺痛无比,罡元所剩无几,犹如刚刚大战过一场。
精神疲倦,眼皮沉重好似嵌入铁块,两眼一闭,又晕厥了过去。
秦川站在两者面前,脸上没有表情,神识蔓延,忽然感知到天地间传来的一股强大排斥力量,仿佛他不该存于此世般。
“每次动用罡元,这股排斥力量就会加剧,看来我不得久留在这番天地了。”光华闪过,他变幻为一道黑芒没入了昏迷的小女孩的眉心。
……
北荒佛宗,青远听得门下弟子汇报,脸上全是不敢置信,不由得低吼出声:“你说那些嗜血残忍的荒族刻意绕过了我们,而且那位彻底消声灭迹,诸位长老安然无恙?怎么可能!青荒,你是不是修炼出错,产生的幻觉,要知道,那些荒族只有极少数有着理智,除非其首领亲自下令,不然哪有可能放弃即将拿到手的香饽饽。”
“额……”青荒又是皱眉又是挠头,听到青远的分析,不禁生出了怀疑:“要不,我再去问问。”
“快去!”青远看着渐行渐远的青荒,心中疑窦丛生,毕竟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让人相信不得,下意识就以为是假。
“话说,今天好像是月圆之夜。”一缕皎洁的月光从薄薄的窗户穿透了过来,直射入青远的眼中。
思念及此的他站起手,再向佛像恭敬行礼,随后才转身迈步走向门外。
推开屋门的一霎,早已盘旋许久的寒风全都涌入了禅房,树枝摇曳,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
黑云堆成了一块厚铁,却没能遮蔽明亮的月华,依稀还可见不断眨眼的繁星,一时,青远眸中全是迷离。
白衣飘动,若雪山青莲,携一女子从远处飘飞而来,无声无息,毫无动静。
“鄙人全白,冒昧来访,这位住持,有礼了。”全白通过神识探查,轻而易举的发觉了青远的身份不凡。
青远愣了愣,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不太确认的口气问道:“太上老祖?全白祖师?”
“道友误会了,虽然的确有人将我认错,但我并不是你宗老祖,全白此名亦不过巧合罢了。”全白哑然失笑,没有多想。
一旁的勾伶指了指黑漆漆的房间,声音清冷:“夜已经深了,我也困乏了,须得寻间房间休息,经不住这寒风侵袭。”
青远诧异的看了勾伶一眼,只觉有些眼熟,与某人挺像,思索许久,也不得头绪,暂时放下了纷乱的思绪。
天地灵气溅起些许波澜,那间漆黑无比的房间亮起了烛火,随着嘎吱一声,大门缓缓敞开:“姑娘若冷,自去便可,无需多言。”
全白亦是点了点头,勾伶见此展颜一笑,曼妙的身姿渐渐远去。
青远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勾峙正从膳房出来,迷迷糊糊的提着一壶酒就往嘴里灌,身上酒气浓郁,惹得其他弟子离其三米远,敢怒不敢言,只因实力差距实在过大。
这一幕,自然被全白瞧见,略有惊讶道:“佛宗中人,明明不可饮酒,此人必然犯了戒律,为何你这个作为住持的在旁却是无动于衷,而不上前呵斥。”
听得此语,青远不由叹息,向全白解释道:“自从他记起一些过往之时,都会用美酒消愁,若是阻拦,恐怕情绪失控之下,道心有损,便是断了晋升之路。此举无异于杀人父母,我佛宗没人会这般做,平时都是让其三分,视作空气,也就算了。”
“哦,我观其修为已至巅峰武皇,甚至半步都已踏入武帝,又是何事使得他如此介怀,以至于冥冥中阻碍了修行。”全白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摇摇晃晃走来的勾峙,看着他怀间放着的不知名妖兽肉,亦深深皱起了眉头。
两抹红晕更是蔓延到了耳根,勾峙却不自知,尽管酒水散遍全身,竟也毫不在意。
青远微微凝眉,上前一步,挡在了勾峙面前:“勾师叔,天寒地冻,而今已到半夜,你就别在外面乱逛了,早些去休息吧,若染了风寒,让人笑话。”
“啊?青远师侄啊!来,陪我喝几口。”勾峙见到了熟人,大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