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并不响亮、清脆的声音在同时响彻在神武大陆的所有人心头,他们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茫然和不解的仰望着那弯弯的月牙,似觉到了凛冬般寒冷异常。
空间支离破碎,自纯粹的虚无当中,秦川的身影迈步跨出。
前方是尸横遍野的战场,无数不甘之人的怨魂,在无止境的怒吼、哀嚎。
秦川微挑眉头地来回扫视,若他没记错了话,这里似乎是荆楚王国的边境,接壤了炎武国这个小国。
而今根据目前情况看来,双方应该是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看了眼宛若巨浪般铺天盖地覆盖过来的怨灵大军,他随手一指,无形无质的指芒顿时破碎了一切。
在那处空间中,有着碎灵丹的辅助,他本身天赋也是绝顶,突破武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处于武帝初阶,刚刚能够轻微操纵周围灵气,对其的运用还处于尤其浅薄的状态。
不过他前世已经修炼到了封号武帝,对于武帝这条路几乎是烂熟于心。
修为的提升只不过是时间方面的问题,他若愿意,可立地成就封号武帝。
但那样一来,监管天下的神庭定然会发觉他这个不同寻常的异常,事情的发展也会因此超出他的掌控。
故而,他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了武帝初阶的巅峰,堪堪比拟武道盟的盟主,比太上长老弱上一分,且神识在雷劫之力的淬炼下,已经完全恢复至封号武帝,方圆千万里尽在笼罩之中。
他之所以来此狼藉一片的战场,便是在突破武帝时窥见得了那抹天机,他有预感,劫字轮回真诀的注定中人就在不远处,但是有着天地大势遮蔽了身形。
秦川探出手,空间荡漾起无形的片片涟漪,陡然咔嚓碎裂。
距离此处足有五千米的地方,一名正准备劫杀一位瘦小乞丐的劫匪,霎时胸口出现了拳头大小的血洞。
啊!
乞丐被冻得红肿且肮脏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不知所以的愣愣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是血污的脸上,残留着后怕之色。
轰隆!
周围用作防御的围墙不堪重负的倒塌,溅起了浓郁的烟尘,从未散去的血腥味在此时尤其明显。
整座破败的小城,遍地都是冰冷的尸体,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湮灭化灰。
附近千里内,还活着的生物,就只有这位不知所措的乞丐了。
秦川平静的撕裂了空间,踏步迈出,瞬息跨越几千米,几如瞬移般刹那出现于乞丐面前。
他淡淡的扫了眼其脏兮兮的小脸,自怀中取出一本经书,黑墨眼瞳深处有血芒乍现。
数不清的密密麻麻丝线,将他和这个普通的乞丐捆绑在了一起,那恐怖的命运之力无形间引导着事情的发展。
手中那柄经书,仿若乃是一柄绝世的利剑,可斩天地万物,秦川轻轻挥斩而下,命运的丝线随之而断。
乞丐眼角滑落血色的泪珠,他喉咙滚动了下,看着举止怪异的秦川,大气也不敢喘,直觉告诉了他,面前之人的强大,可轻而易举的碾死他。
他嗓音低沉、嘶哑,怯生生的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高……高人,我……我。”
秦川微微一笑,俯身摸着他的头,语气柔和:“不用害怕。”
他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能令人安心的魔力,乞丐那惶恐不安的心情瞬间得到了安抚。
乞丐依旧低着头,望着被鲜血侵湿了的地面,不由来的自卑感,让他本能的想与秦川拉开距离。
在那双深邃见不到的黑眸注视下,他只觉自己仿佛赤裸裸的站着,所有的一切都被洞悉、被察觉。
“这本书中蕴含了世间的天地至理,我与你有缘,便送与你吧。”秦川将经书递给了乞丐,身影逐渐朦胧。
“若哪日,你修到武帝之时,可来寻我。”声音幽幽传来,但在乞丐抬头时,却只见空空荡荡,哪还有人的踪影。
他欣喜、惊惧又带有对未来的期待地紧紧抱住了那本已经泛黄的经书,冰冷麻木的躯体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暖。
……
迎面吹来凛凛山风,夹杂着芳草的清香,拉扯着秦川的衣服,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给撕裂开来。
覆盖体表的透明护罩泛起了些许的波澜,周遭寂静无声,只余时不时的鸟儿鸣叫传来。
在秦川的视野中,自他身上蔓延出了一根金色的丝线,这根丝线直通山顶,那股令人熟悉温馨的气息也随之浮现。
江玉泽端起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粥,放在了一位神情忧伤的女子面前的桌子上,道了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再不能改变,我知你心情复杂,但无法苟同你的做法。”
“这碗肉粥是我让米儿为你熬的,我就放在这里了,吃亦或不吃都随你,但有一句话,我还是得说说。”
“一旦你拖累了我们或者给我等带来了麻烦,哪怕你是秦兄的姐姐,我亦不能再留你于此。”
话了落下,江玉泽推门而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快步向另一处房屋行去。
白虎宗在他重建下,已有了不小的规模,且他身为三阶巅峰武王,不论何方势力来此,都得卖他一个面子。
如今他平步青云,无数人只能仰望。
秦川立于阴影处,淡漠的凝视着江玉泽的背影渐行渐远,那最后一根丝线逐渐断裂。
嘎吱!
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股凉风趁机钻进了昏暗的屋子,灯火疯狂摇曳,几欲就此熄灭。
端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始终闭着眼睛,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凭借优异的天资,她已是武宗巅峰,碰到了武王的门槛。
肉粥往外飘散着白雾,逐渐冰冷,失了温度,木门缓缓合拢,伴随有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那是一名身着薄薄轻纱的美丽女子,周身气势磅礴,竟然已经是一阶武王巅峰。
秦烟雨绝美的面庞之上无丝毫表情,因为背对着屋门,她根本没看到站在床边的那道身影,心神沉寂下,摒除了所有杂念,宛若木偶般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