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让我们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敢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黎叔听完赫尔的话之后，脸色依旧如常，只是拄着拐杖的手微微的攥紧，眼神的深处，有一抹阴翳闪过。
————
很快的，黎叔就坐着电梯来到了枪战的那一层，在叮的一声之后，电梯门打开，一切都印入了黎叔的眼帘当中。
到处都是枪口的孔洞，被打碎的装饰，散落在地上的混凝土碎块。
不过最让人感到震撼的是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他们还保持着死前的表情，鲜血染红了那里的一大片地毯，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太阳穴的位置被捅穿，黑漆漆的伤口边缘是干凝变硬的血浆碎块。
鲜血已经凝固，一些人的头发和地毯都沾到了一起，很难分开。
“这些都是我们的人。”赫尔双手交叉，尽职的站在黎叔身后的左侧，对黎叔说道。
“我知道。”黎叔脸色微沉，视线落到这些尸体上，眼神渐渐变得冷酷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风尘女人。”黎叔拄着拐杖，越过了充满尸体的走廊，往深处走去。
进入到那间总统套房当中，这一切发生的初始之地。
那名裸男已经被带走了，但床上还有血迹，以及挣扎的痕迹。
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身上裹着一件西服，坐在椅子上，眼神惊恐而又空洞，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她两只胳膊抱在胸前，身体瑟瑟发抖，对于忽然走进总统套房的黎叔和赫尔两人表现出了惊恐的反应。
“不，别杀我!”女人厉声的尖叫着，躲到了椅子的后面，寻求并不存在的保护。
“赫尔，给她注射镇定剂。”黎叔见状，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看了高大的黑人赫尔一眼。
赫尔听到命令，对着对讲机转达命令，只是几分钟之后，一个小弟就气喘吁吁的把一个银色的小箱子送到了赫尔的手中。
“辛苦了。”赫尔对小弟说到，示意其离开，而后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药品，以及一套注射器具拿了出来。
针筒里很快的就吸了五分之一的药液，赫尔停顿了一下，看了惊慌不止，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还是决定把剂量提高到三分之一。
“你要干什么？”女人往后倒退，然而赫尔却一把抓过了她的胳膊，针头插进了柔弱的小臂当中。
随着针头当中的液体慢慢的注射到女人的小臂当中，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慢慢的变成了恍惚和迷蒙，类似幻觉与清醒之间。
这是一种新型的毒品，名字就叫做“镇静剂”，使用这种药品的人，会变得和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赫尔将一把椅子搬到了黎叔的身后，黎叔坐在了女人的面前，神色阴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嘿嘿，我是小天使，游走在现世和地狱之间……”女人瘫在地上，无力的挥了挥自己的手，做出一个飞翔的动作来。
赫尔很有眼色，并不等黎叔指挥，大跨一步抓住了女人的胳膊，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
女人的脸庞高高的肿起，剧烈的痛苦让她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其喃喃的说道：“我叫小天使。”
黎叔放弃了这个问题，反正她的名字也并不重要，这个老人背靠在椅子上，深呼吸了一下，又说道：“把你见到的都说出来。”
“我见到的……”女人的眼神忽然瞪大，原本半个依在赫尔的身体突然跳了起来。
“是两个使者，一个自称侍者，另一个……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地狱来的，要杀掉像我这样堕落的天使。”女人跳了起来，说着疯狂的话，然而情绪上并没有多余的起伏，这是药品起作用了。
女人大幅的动作让披在身上的西装滑落，露出了里面的轻纱，大片的春光暴露。
“还有什么事情？”黎叔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他把那个男人绑起来，用残忍的手段折磨，却对我很好，这是对我这种堕落天使的一种惩罚。”
“他告诉我，他叫侍者，说你们最好祈祷他找到他想要的，否则他还会这样破坏下去。”
“他和另一个地狱使者走了出去，然后是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音，愚蠢的凡人试图用愚蠢的造物杀掉使者，结果只能有一个。”
“接受使者的指引，投入地狱的怀抱。”女人言语癫狂，表情迷蒙，在隐隐约约中，似乎真的看到了她描述的世界，不过她的心却并没有多少起伏，药品压抑住了她的情绪。
“嗯……”黎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已经黑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从女人的疯言疯语当中，他已经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情了。
黎叔的拐杖轻轻的敲击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轻的毛毯声音，他在思考，眼中有万千思绪的光芒闪过，不知道在那么一瞬间，闪过了多少个念头。
“赫尔，我老了吗？”黎叔停止了敲击拐杖，看着还在跳舞胡乱说话的女人，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赫尔并没有说话，然而沉默已经代表了他的回答。
“呵呵。”黎叔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表情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我已经老了，这个社会也不像以前那样了，我这样的老狗也只能在新社会里捡一些残羹冷炙。”
“这些年，那些年轻人都不把我这条老狗放在眼里，但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黎叔撑着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微微的佝偻着。
“他们忘了，我这只老狗牙齿还没有全掉光……”
“处理掉这里的事情，我们要干点事情了。”黎叔独自走出了总统套房，去往电梯，并没有等赫尔。
几分钟之后，这总统套房当中传来一声枪响，像是信号一般，酒店不断地传来枪响和求饶的声音。
客人，工作人员，倒在了血泊当中。
深夜已过，龙城东方的天际线有青色的光源，霓虹灯还在闪烁，热闹的昨夜已经逝去，但昨夜留下的罪恶却并没有随之一起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