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假道士,看来是查点什么出来了。”
徐馨澜伸了个懒腰,像是在小板凳上坐久了,有些累了。
野狗淡淡的笑道:“也没什么,彼此彼此吗。”
明天看了我一眼,我笑着说道:“前辈,你这话说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徐馨澜也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道:“袁明,明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而我的过去,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野狗大师,你也尽管说。”
“这不闲聊吗。”
野狗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要说我也看不太懂,以徐小姐的身份,怎么也沦落到和我野狗抢饭吃的地步,难道皇粮不好吃吗?”
徐馨澜淡淡的说道:“的确,我的确是吃皇粮的,但做做兼职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吧,而且我的外公应该就是你想说的那位奇人应长松,我知道灵异圈子的人,其实对国家都有些埋怨,也不太服气,但是没办法啊,庙堂和江湖总是分不开的。”
我微微震惊,难怪我觉得徐馨澜从气度到能力都不像是一个没什么道行的问米婆,原来这女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至于应长松,我也略有耳闻,是圈子里少有服务于国家的大人物。
要知道自古以来,灵异圈子里的人,都很少参与国家事情的,说实话,这圈子里的人和圈外的人还是有区别的,圈外的人拼了命的想往国家政府机关啥的钻。
毕竟都想吃铁饭碗里的饭放在古代也是如此,而灵异圈子的人呢,生性就更喜欢无所拘束,行的是独善其身,因为有本事,所以也有傲气,都不原意卑躬屈膝。
灵异圈子也就是江湖,而那政府机关就是庙堂。
身在江湖,自然与庙堂无缘。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不是这些,还有原因是因为圈内人哪怕为国家为政府办事,都是见不得光的,毕竟谁相信有神有鬼这种事情呢?
封建迷信什么的大帽子扣在脑袋上能不难受吗?
加上从文革那段时间,不光是寺庙道门受到打击,一些闲散的灵异人士也得到了打压。
当然那时候被抓的大部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湖骗子。
但却也少不了一些有真本事的圈内人也过过被扣上宣传封建迷信这种帽子关牛棚被批斗的日子。
心寒了吧。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古时候为了统一思想的焚书坑儒。
野狗是从那个时代趟过来的,所以更有发言权。
那过去四五十年里,也算是灵异圈子修道一界最为黑暗的日子,哪怕是日后生活变好了,这个圈子里的人依旧是有一些化解不了的怨气,也真的很少人愿意去为国家办事,其中也有一些为国家办事的却直接是被圈子里的其他人孤立。
一直到十来年前,应长松的改变。
应长松的辈分要比我师傅还高一辈,好像是出身龙虎山,那可是最正统的道门之一,后来又另有机缘,得了一身本事。
而这应长松也算是灵异圈子和国家和解融冰的第一人。
大概是十五六前吧,好像是日本的一个阴阳师在中国某位领导访日的时候动了手脚,想要借此做一些危害中华利益的事情,也幸亏应长松出手相助,才避免了日后危险的事情发生,后来政府那边也派人劝说应长松帮国家办事,磨了几年,给了好处,应长松总算是答应了,国家给安的头衔是安全顾问,平日里也会参与一些国家大佬级别的安保工作。
而他投身政府这件事情算是引起过轩然大波,圈子里只有极少数人是支持的,大部分人都持着排斥态度,都说这应长松腰杆子太软了,居然去给政府当狗。
很早时候,因为接触过一些帮政府办事的圈内人,所以我师傅也跟我说起过这事情,他的态度就是那极少部分里的,他虽然没有像应长松那样成为政府要员,但是他却是支持应长松的。
太多人都记仇,也不愿意白干事,毕竟做私活和为政府办事能拿到的报酬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但我师傅说,社会是越来越好了,人们的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了,这都是国家日新月异的进步所带来的,国家的长治久安是一切的根本,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困在自己的格局里,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这并不好,就像那次日本阴阳师的事件,要不是应长松,最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
也因为应长松,导致后来也有不少的灵异圈子的能人异士帮着国家做事情,只是哪怕到了今天也不过只是占着圈子里万一的概率而已。
这一批人到现在仍然受到排斥,野狗把这事情忽然说出来,自然也有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这话说开了,徐馨澜的气度也要比我想象的大方一些,和我们说了说关于她所从事的事情。
我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的,她的职责就是帮国家做事,处理一些灵异类事件,其实就等于是灵异警察,而我对警察这个职业还是挺有好感的,或许是我和刘慧琳那个正义凛然的女刑警接触比较多的缘故吧。
而我们这一聊,就到了后半夜。
孙亮也渡过了心里的恐惧期,居然就在坟地里呼呼大睡了起来,我也开始犯迷糊,不过有明天守着,我倒也不担心,就等黑夜和黎明交界破晓的那几分钟起棺就行了。
不过,我还没睡几分钟,忽然就被明天的触碰给惊醒了,我睡的很轻,这一被打扰就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我就看到黑漆漆的夜里,有很多双发亮的眸子对着我们。
野狗和徐馨澜也早看到这一切了,倒是孙亮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野狗嚼着不知道从那里抽来的草芯咧着嘴笑道:“都不要命了。”
这些发绿的眸子是越靠越近,再近一些,我就已经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居然全部都是人,或者说是像李老师那种活死人。
“都是被狐皮子钻了肚子的主,没想到居然有二三十个啊。”
都是来报仇的吗?
我看到这二十多个被狐皮子钻了肚子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然后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居然朝着棺材的那个方位猛的倒地磕头。
就像是祭拜先祖一样。
这足足磕了一分多钟,那些人才慢慢的站起来。
野狗嘟囔着说道:“喂,搞什么啊,这大半夜的?”
吖吖吖!
那些人忽然都瞪着眼看着野狗,发出齐刷刷令人有些尖锐刺耳的声响,在漆黑黑的夜色下,被这么多绿色眸子盯着看的感觉可不太好。
“大师…怎么了?”
睡的死沉死沉的孙亮也被吵醒了,看着几十个村民围着这这挡雨棚,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后我就看到那些人拼了命的朝那棺材坑里跳。
“阻止他们!!!”野狗和徐馨澜同时说道。
我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这棺材里到底装了什么啊?”
“没时间解释,要是里面东西真的跑出来了,可不好收拾!”
徐馨澜朝我喊了一句,也跟着野狗一起冲了过去。
那些人一跳进那尸坑里,身体就会被直接撕开,身体内残余的鲜血也会滴落在棺材上。
这鲜血浸棺可要比淋到雨更邪乎了。
野狗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没有阻止最前两三个人,这一下子棺材头上就有一大摊鲜血四溢出来。
几只狐皮子也是从人类的身体里跳出来,龇牙咧嘴的和野狗对峙着。
还有几个人则是开始撕咬这个遮雨棚了。
“艹,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亮是完全的懵掉了。
“动作快点,要出事!”
我一拳打倒一个靠近遮雨棚的人,又看了一眼天上,这在乌云里躲了很久的月亮,居然钻了出来,忙跟着身边的明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