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只见那茫茫东海之上,正站着两个人,凌波而立。
此时正值日出,碧蓝的海已是泛着淡淡的金波,荡漾之下,美不可言。
也在此时此刻,柳白衣望着那日出双眼渐渐地陷入失神,内心更是缓缓进入到某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而那万缕金光在他眼中,已从那开始的剑光,开始了变化。
每个人的道不一样,而柳白衣的剑道更是不一样,充满了极致的死意还有寂亡之气,在他的剑下,不论是人还是万物,皆是生机全无。
他当初剑走极端,试剑天下,以血喂剑,方走入此道,后又经历生死轮转,内心堪悟,又以那天地之秋得以更进一步,他的剑道,乃是寂亡之剑,以天地秋冬之意化成的剑。
可如今,这一缕缕璀璨光芒,就好像它划破永寂的夜那般划开了一丝柳白衣的心。
在他眼中,阳光之下,当那冰霜化后,露出的已不是枝干草木,而是春天,冬去春发,这是生机。
或许,他已明悟自己的剑道,由秋入冬,这两者,皆是万物寂灭,而如今,凭着这一缕缕光芒,他似乎看到了春天。
内心瞬间犹如拨云见日,这是一种顿悟,属于他的剑道前路,虽未突破,可前路却已明了,不至于浑浑噩噩,苦苦求索。
就放佛在一片幽暗的夜中,生出了一微弱火光,虽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而这火,在他心中,只待有一天旭日东升,染亮黑夜,就如这太阳。
“死?生?”
柳白衣似有所悟,眼中光彩越来越盛,就好像是两颗小太阳,此时,只见柳白衣那满头白发竟然生出一抹黑意。
旁边荀子见此则是微微点头,随即无声离去。
而那太阳已从海平面升出三分之二。
柳白衣索性直接闭目,双手一张,任由那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
恍惚间,他就放佛站在一片金色大海之上。
他曾见过谢晓峰的剑,还有李寻欢的刀,二人虽分刀剑,却皆给人一种煌煌大日的感觉,但柳白衣从未心动过,即便是当年李寻欢将自己的刀谱给了他,也不过是希望柳白衣能从中有所领悟,圆满自己的剑道,也许他能更强,但剑下却不再是不留活口,不再是充满决绝。
只是,柳白衣却只有一声叹息,那时的他,还不是今日的他,悟不了,参不透。
而如今,他悟了。
天际尽头,那太阳终于全部露了出来,余辉尽显,已达极致。
“哈哈……哈哈……”
放声狂笑之声亦在此时从柳白衣口中响起,周围方圆十余丈的海面瞬间静到极致,就像是一面镜子,无波无澜。
“轰!”
而后轰然炸开,十数道水柱冲天而起,直到升至尽头,方才落下,而那海水之下,此时已无人影。
心中多时烦躁与久久不能突破的阴霾此刻一扫而空,就如这湛蓝大海。
柳白衣在海面之上身形飘忽,虚实不定,而他的身前,则就好像出现了一把无形的剑,劈风斩浪,好不畅快。
而那原本还差半步的境界,又是得以寸进一丝,他心中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心中这点星火可以燃起,生死达至平衡,必能突破先天。
“哈哈……”
人已消失,唯声还留在海上,经久不散。
……
“老师?”
扶苏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点的青年。
“是我,这才是我。”
柳白衣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
直到一番解释,扶苏才明白了前因后果,不过,相比之下他更愿意接受现在的柳白衣,似乎是因为某种变化,让他的身上多了一丝人气,更加平易近人。
“那老师的意思是?”
扶苏忽然问道,神色更是微沉,恐怕任谁听到有人想要杀自己的时候心情相比都不怎么好。
“赵高,他还有一些价值,恐怕也是当初你父王救下他的原因,而且如今有我在,想必他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乱来了。”
此时的柳白衣那还有之前邋里邋遢,身形挺直,面容清秀,而那双眸子更是给这幅消瘦的身体添了一股摄人心魄的冷意。
“此次以剑论道,便是向百家出手前的试探……必须使以雷霆手段。”
“然后,由外而内。”
柳白衣平和的话语让扶苏有些失神。
“老师,这样会不会心急了点?”
他迟疑道。
“不会,这个世界远比你看见的要神秘,既然他们还在静待时机,那我们就主动出击。”
柳白衣则亦有所指。
“时机?”
扶苏有些疑惑。
但柳白衣却是缄默不言,难道他要告诉扶苏再过不了几年,他的父王,祖龙将亡。
他心中更加疑惑的是以嬴政那般境界的高手,谁又能够无声无息的下手。
东皇太一?
心里浮出一个名字的同时。
“所以,这一次,我会将所有明面与暗地里不安分的人都引出来。”
他说罢身形已是站了起来。
“看来,这天下之局终究还是要我先行落子,只是,却不知到最后是谁胜谁负?”
“长生,呵,我就看看你们谁会先忍不住跳出来。”
说着,他已一步走出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