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风吹过,叶飘过,一声微弱的声响起。
“噌噌噌……”
一声之后未止,而是接二连三,只见那些树叶就好像落到了什么禁地,又如同触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瞬间便被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末,就如同一刹那被斩了数百上千剑。
很多墨家弟子都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场中好像独立世外的四人,静立如石雕,仿佛就连呼吸都已停止,无人敢上去偷袭亦或是打扰。
地上,有几只残缺不堪的飞鸟,这便是接近他们四人的下场。
“铮,铮……”
有的,只有几道各异的剑鸣,时而急促如疾风骤雨,时而缓慢,时而尖锐,时而浑厚,彼此争鸣。
他们的双眼似乎都已凝固,静静地。
“呲!”
只见在柳白衣的周围,无数剑痕忽然凭空出现在地上,横七竖八,没有一丝规律,形成一条条沟壑,草被斩断,石被斩断。
压迫至极的气机混合着彼此的杀意形成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风。
原来,是那风吹过,地上便形成了沟壑,无形的风,此刻却感觉有质,就如同是一把无形的剑,而他们,正在争夺着这把剑的归属。
这风初时微弱如清风,而后愈演愈烈,就如同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在不停的推波助澜。
时间慢慢过去,日出,正午,日暮,再到星辰漫天,再到日出,四人从始至终都不曾动过,露水打湿了几人的衣物还有发丝。
“嗒……”
风渐渐熄了,停了,此刻,一切仿若沉凝如渊,压抑到极致的气息似乎快要炸开,就在这一刻,一滴露珠滚落树叶,那叶子微晃,而那露珠,还未落地已化水雾,也由这一声,大战就此拉开。
亦在同时,几人身上更是出现变故,卫庄右肩的黑袍骤然裂开一道剑痕,盖聂的脸颊裂开一道剑伤,墨家巨子的斗笠更是骤然一分两半,切口整齐平缓。
而柳白衣,他的身前则是飘落了一缕发丝,落在了地上。
一切几乎在瞬间发生,然后,场间四人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空中更是一刹那间响起剑刃碰撞的声音。
呜呜……
柳白衣面色冷峻如万年不化的冰,伴随着场外那悲切急促还有杀意的萧声,他手中的秋水寒瞬间一分为二。
一切就好像早已计划好的,由这三位当世顶尖剑客与之厮杀,再由那萧声一旁牵制,以音杀之法扰其行动,务求必杀。
如此阵仗,恐怕能战而胜之的人不过凤毛麟角,恐怕天下无人能不变色。
然而,柳白衣却没有。
身形内力一笼,顿时浑身就好像多出一股灰气,就连发丝亦是如此,那是他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后的变化,所过之处万物都在凝结枯亡,冰是冷的,是寒的,那灰色的冰呢?
没有人见过,但他们今天见到了,灰色的冰,带着寂亡之意,就放佛一团灰色的鬼影,而这鬼影,还有两颗青色的獠牙。
在他们骤然紧缩的瞳孔中,柳白衣双手分别使出了谢氏剑法还有夺命十三剑,十四剑,乃至十五剑。
以他内力催动的剑即便是那如煌煌大日的谢氏剑法此刻也已变成死亡的剑。
漫天剑影,每一招,每一势都不同。
周围一切都在慢慢消散,树干化沫,青石成粉。
远处观看躲闪不及的人瞬间浑身血肉已变得干瘪,而后就像是风干的朽木,最后碎成块,只剩那灰白枯萎的眼睛还在惊恐的长着。
夺命十五剑,燕十三悟得,而传授了他剑法的柳白衣也已悟得,或者说,夺命十三剑,本就是以他的剑法为基础而创,如今柳白衣使出来,顿时如同死神过境。
漫天死气,以柳白衣为中心扩散开来。
一切都在化枯。
他的眼睛更是蒙上了一层灰气,几欲喷薄而出,冰冷的深处,带着痴狂颠妄的极端。
剑影,剑影,还是剑影,时间仿佛停止,只见天空剑影无数,笼罩着那三人而去。
“呼……”
没有多么惊人的声势,只是,在这气机过处,一切就好像化作了沙,就如同绿洲瞬间化作沙漠。
柳白衣的三位对手内心惊颤之余已抱团一起,以墨家巨子为守,纵横两人为攻。
三人气势彼此交融,顿时迎上那漫天剑影。
每一剑,每道剑影都好像是真,如同数百人同时刺来,这是速度的极致。
“噗噗噗……”
空气在炸裂,又似在呜咽,在这极致的碰撞与交锋中。
“滚!”
一声狂暴的吼声,柳白衣瞬间将那觉得烦人的扰乱之音震碎,这种战斗对他来说就像是饮那醇厚的美酒,他原本平静到冷酷的面容猛然变得狰狞。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受伤的闷哼他这才又慢慢平复下来。
虽是如此,但他身形却是未停,四人分隔两方,剑光只如无数转瞬即逝的流星,彼此来往不停。
竟然挡住了?
柳白衣看着那墨家巨子手中的剑,墨眉,黝黑古朴的剑,无锋,但所幻化的剑气却是将他漫天的剑挡住了,水泼不进。
而另外两人,此刻剑光纵横交错就如同一张张剑网。
一者只如狂暴无穷的风浪大海,一者只如不动如山的磐石。
此刻战场方圆数十丈已化作一片死地,没有一点生机。
柳白衣双目不动,那恐怖的漫天剑意不知何时已不见,并非散去,而是内敛在他的剑中还有体内。
秋水寒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剑身之上灰气弥漫,而柳白衣的双眼更是灰的好像化成夜色,便是他的发丝此刻都已如灰气所凝。
身形凌空如游龙又如鬼魅,双剑顿时再次攻下,击散了那剑网。
双手一转,那夺命十三剑竟然硬生生的被他化成一正一反,逆行倒施。
痴狂的人,疯魔的剑,颠妄的心,在此刻,真真正正的显露在众人眼前,一切,为之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