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阿吉皱起眉头,双眼死死的盯着柳白衣,好像要盯出一朵花来。
“我吗?我只是一个求道之人?”
柳白衣回道。
“什么道?”
阿吉寸步不让,语气急促。
“唔,比如剑道,又比如长生之道。”
柳白衣随意的说道,但他的回答却让阿吉双眼一缩。
“长生?原来你是个妄人。”
阿吉眼神闪过几分变化。
“妄人?很多人都这么说我,说我是痴妄之人,看来,你们若是遇到应该会有共同话题的。”
柳白衣慢慢打量着眼前的阿吉,或者说谢晓峰。
“这天下谁听到都会如此说的。”
阿吉眉头一拧,他只觉得柳白衣的目光很让他不舒服就放佛是在打量着一个猎物一样,很肆无忌惮,也很有侵略性,就好像两柄利剑,要洞穿他一样。
“不不不,只有寥寥几人如此说过。”
柳白衣摇摇头。
“哦?谁?”
阿吉忽然生起一丝好奇。
“第一个便是当年兵器谱排第一的天机老人,第二则是如今的点苍掌门。”
柳白衣随意的笑了笑,彷佛这两人无足轻重一般。
“什么?”
阿吉的脸有些变了颜色。
“看来,你的剑还未返璞归真啊。”
柳白衣忽然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瞬间就好像失了聊天的兴趣。
两人一问一答,一答一问,问的快答的急。
阿吉听闻神色惊色更浓,可随即他神色忽然又渐渐变得迷离起来,就好像还未酒醒,却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想走就走吧。”
柳白衣则是挥了挥手,似乎现在的阿吉对他来说不过就像苍蝇一样。
望着摇摇晃晃离去的阿吉柳白衣不禁摇了摇头。
“所谓的隐姓埋名不过是为了化去那股锋芒只为返璞归真,世人当真眼拙啊。”
他喃喃自语眼中神色有些欣喜也有些诧异,而后又收回目光低头开始了他的书写大业。
……
又是几个日夜,只见书斋之中柳白衣一脸凝重的书写着东西,此刻,他手中的笔已不再单一的去书写剑字,而是有了别的字。
“剑意的控制如今应该算是入门了,应该试着去写写别的东西了。”
他神情专注,手中毛笔提拉流畅挥毫如风,但是写了半天却只有三个字,而且柳白衣的鬓角竟然不自觉的渗出汗珠来。
“怎么会如此耗费心力?”
柳白衣叹息一声,但他看着字帖之上的三个字却满是笑意和满意。
“侠客行。”
简单的三字,丑的无法入目,可偏偏柳白衣很开心,他看了下四周,撕扯掉几张字帖然后将那个贴了上去。
“好字,果真是好字。”
柳白衣欣赏着,然后赞叹着。
“当真是好一手烂字。”
可紧接着,一声低沉,冷漠的声音忽然自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惊疑。
柳白衣开心的笑容瞬间木然,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面容苍白的男子正立在外面,消瘦,倔强,还有孤傲,黑色的发凌乱肆意的披散在肩,而他的眼睛,就好像死人的眼睛,如同会吞噬人的灵魂。
“我这字,一般人可欣赏不了。”
柳白衣眼皮一颤而后笑容逝去,只剩下绝对的冷漠,或者说平淡,如同这才是他本来的面容。
那黑衣青年则是双眼微变,看着那剑字微变。
“确实,当今天下谁又能以剑意融墨写出字来。”
青年说到此处双眼已是失色,他又看向两旁立着的两句话,只觉得看到两把神剑散发着夺目剑光,双目竟然有些刺痛,而后一晃之下却什么都消失了。
“能得到燕十三的夸奖,我真的不胜荣幸。”
柳白衣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你认识我?”
黑衣青年神色闪过一丝波动。
“这天下能看懂我的字的人可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一掌之数,包括你在内。”
柳白衣很笃定的说着。
“那一掌之人都有谁?”
燕十三问道,他没有反驳,更有些赞同,仅仅这剑斋二字外加两副对联便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飞剑客,谢晓峰,你。”
柳白衣回道。
“你应该去掉谢晓峰,他已死了。”
燕十三闻言沉默良久才开口。
可柳白衣却并未否认也并未赞同。
“想不到这短短时日这苦海镇居然有两人能看懂我的字。”
而他话语也似另有所指。
此言一落燕十三身形已一步走了进来,他眼中骤然射出恐怖锋芒就好像眼中亮起两团光。
“你说什么?还有一人?”
他语气更冷更急,只因眼前柳白衣说过,能看懂他的字的只有三人,飞剑客早已游历海外天下皆知,那这另一个人除了谢晓峰又有何人。
只是,他的剑光却好像惊动了什么,只见书斋之中无数字帖无由而动,簌簌卷动。
燕十三双眼微凝,只见那一张字帖之中骤然亮起一道剑光然后就好像一把剑刺来,几乎同时,其他字帖亦是如此,特别是那写着侠客行的字帖,就如同有一位绝世剑客要从字帖中走出一般,剑气居然透出纸面直指他的眉心。
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消失而后化作无数恐怖的剑,与阿吉一般无二的遭遇,只是他却与阿吉有个不一样的选择。
“刷。”
他食中二指并作剑指立时迎了上去。
在他的眼中,此刻周围已是无数剑光剑法,更有一白衣侠客持剑器攻来,冷冽的锋芒,让他肤发都在隐隐刺痛。
“嗤!”
可是,等他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只有穿在手指上的字帖,然后慢慢化作碎屑,落到地上。
“好恐怖的剑意,居然已达到能干扰人精神的地步,当真匪夷所思。”
燕十三惊色未消已露骇然,而且这剑意竟然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如同记忆深处的东西。
“那人叫什么名字?”
但他却强行压下了心中疑惑,而后问道。
“没用的阿吉。”
柳白衣看着墙上不停簌簌落下化作纸沫的字帖眼露异色,而后看向那已经离去的燕十三出神良久。
“苦也,又要再写。”
随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