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季安辰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一笑道:“成人之美,君子之德嘛。”
“果然是你小子……”
季安衡一巴掌拍在季安辰肩上,一脸感念地道:“好兄弟,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番恩德的。”
“大哥客气了。”
季安辰笑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只是皇祖母为你这事可费了不少力气,要谢你还是谢她老人家罢,若非她老人家如此费心,恐怕母后不见得能点头让你未娶妻先纳妾呢。”
“我明白。”
季安衡微微叹了口气,他自己母亲的心思,他又哪里会不明白,只是他素来将虞淑宁当妹妹看,却又不敢与虞皇后说,也是没法子的事。自己的母亲有多强势固执,他比谁都清楚。
此次若不是有个为太后冲喜的由头,以孝道二字压着,恐怕他的母后,也是不会轻易点头的。
如此想着,季安衡心中便对韩太后愈发感激了,想想自己以前因为母后的缘故,不甚亲近于她,顿时生出些许愧疚来。
于是季安衡又对季安辰道:“皇祖母那边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你小子也是出了力的,你说说,想要哥如何谢你?送你一匹好马如何?”
“不必了。”
季安辰摇了摇头道:“大哥是太子,您的东西,我怎么敢随意拿来用?”
他又低头笑了一下道:“只是日后,若兄弟我想纳喜欢的女子,万一母后不同意,大哥您能帮着说句话,兄弟便感激不尽了。”
“哟呵……”
季安衡有些意外地笑道:“你小子才多大?毛儿都没长齐呢,居然就想着姑娘了?也罢,就如你说的,若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哥必定竭力助你。”
“那兄弟先谢过大哥了。”季安辰听了季安衡的许诺,忙高兴地深深一揖。
“行了,咱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季安衡搭着季安辰的肩便往策马场走去,道:“走,你陪哥骑马去,平日里母后总怕我摔着不让我骑马,趁着今日她在皇祖母宫里,一时半会出不来,正好趁着机会过过瘾去。”
“好,陪大哥就是。”
季安辰笑着应了一句。
兄弟俩勾肩搭背,又说又笑地向策马场走去。
事情一定下来,韩太后的头不痛了,换作虞皇后头痛了。
宫里的消息,素来是传得极快的,太子要纳良媛的事,很快便传了开去。
季安茹听到消息,便忙来找虞皇后。
“母后,皇祖母上了年纪,老糊涂了,您怎么也不劝着点?”
季安茹一脸的不高兴,进门也不行礼。在虞皇后的榻边坐下便道:“淑宁妹妹还未过门,安衡便先纳妾,这事传出去,岂非叫舅舅面上无光?虽说安衡不小了,但也还不算多大,这般着急做什么?即使他身边要有人个服侍,赏他个通房丫头不就得了么?用得着现在便有名分的人?还良媛?这不是打淑宁妹妹的脸么?”
“这么大的人了,说话也没个轻重,你这做小辈的,怎能这么说你皇祖母?”
斜倚在明黄锦榻上的虞皇后抬起头来,微微瞪了季安茹一眼,然后便扫了一旁侍立的侍女们一眼。
侍女们知趣,便都立即放轻脚步退出去了。
“母后也太小心了些。”
季安茹看了一眼外面道:“这是在您的寝宫里,我随口一句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如今都十七岁的人了,岂会不知道皇宫里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虞皇后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被本宫和你父皇惯坏了,竟如此不懂得人心险恶,便是在本宫自己的寝宫里,当着旁人的面,你也不该如此说话的?你这话若让有心人传出去,免不是让旁人觉得你如此这般,都是本宫这个做娘的教你的。
你是孙儿辈的倒不打紧,可本宫却是个做儿媳的,若让人觉着对太后不敬,便是失了孝道,一个孝道有亏的人,还如何母仪天下?”
“好吧,是我冒失了。”
季安茹有些泄气地对虞皇后认了错,又接着道:“可我方才的话也没说错呀,这件事若传到舅舅家,淑宁妹妹怕是要气哭了。”
“她要哭便最好哭个够。”
虞皇后倒是一脸无谓的神情:“也免了将来入了宫,有流不完的眼泪,太子是一国储君,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到时候后宫的女人想要多少都是由着他自己的,想为人正室,尤其是一国之后,若连这点肚量城府都没有,那她也不必嫁入宫中了。”
其实对于虞淑宁会不会伤心气恼,虞皇后是半点都不在意的,她只在乎太后此举,让她心里不痛快。
“话虽如此,可这件事明显是皇祖母给母后脸色瞧。”
身为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公主,季安茹当然知道后宫的女人有多少,但她也明白,至少这件事,并不仅仅只是单纯一个女子的事,而是韩太后借机给虞皇后喂苍蝇吃。
谁不知道明明太子年纪到了,虞皇后还硬压着不让成婚,就是为了等她的娘家嫡亲侄女长大为太子妃?
这个时候,却硬是以什么“冲喜”的名义塞给太子一个娇艳柔媚的女人,明显就是敲打虞皇后给外人看的。
“这个本宫自然知道,还用你说?”
虞皇后无奈地瞪了季安茹一眼道:“要不你以为本宫怎么突然间就头痛了,还不是被你那皇祖母和你父皇给气的?哼,你皇祖母素来看本宫不顺眼,可人家是婆婆,本宫是儿媳,生来就比人家低了一头,便是心里再有委屈也得忍着,这是没法子的事。
本宫主要是生你父皇的气,虽明知道本宫不高兴,他却还是一味地听从他母亲的安排,一点也不顾念本宫。”
听着虞皇后埋怨皇帝的话,季安茹转过头来看了虞皇后半晌,却忽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母后,您也别怨责父皇了,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您,他夹在中间也是不易,再说您也是生了太子的人,将来也是要做太后的,难道您不希望安衡将来比父皇更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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