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然没有追来!”
唐长右感觉有几分意外,他以为这一程应该分外艰险才对,没想到,这一路上却没有什么阻拦。
微微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唐长右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踏着驿道两边的树冠,健步如飞,往着中土的方向而去。
“前方,应该就是豲都了!”
唐长右心底这般想到,脚下速度更加的快了几分,听说秦军在攻打豲都,那么嬴开应该也会在那了,这是他踏出江湖来,结交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天际,乌云足足遮盖了半边天,却始终不见雨滴,直到唐长右到了豲戎地界,天际依然如此,只是偶尔听见几声大雷。
似乎这一切都在准备,准备着一场大风暴,大雷雨,洗礼污浊的大地。
当唐长右到达豲都之前时,大战还没有开启,城外驻扎着几千乘士卒,围着豲都的四个城门,蚊子都放不进去一个。
似乎在此之前,秦军和着豲戎已经有过交锋,在秦军之中,士卒之间有不少的血迹,还有伤员。
二月,天气闷热无比,大雨却又迟迟不来,军中非常的沉闷,也好似在酝酿一场大风暴,要吹散人们心中的郁闷。
大军阵前,唐长右背着两把长刀,肩上一只大猫,牵着一匹大马来到了军前;大马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举一动间还散发着一股野性。
“此地乃秦国大军阵前,闲散人等不得靠近。”
刚一靠近军阵,便听见了一声大喝,眼前几条明晃晃的长枪指着他,让他不得妄动。
唐长右并没有表现什么,脸色很平静沉稳,毕竟这是大军之中。
身上气息略微释放,这让为首说话之人身体瞬间绷紧,脸上有些尊敬和慎重。
“敢问公子找谁!”
为首披着荆甲的将领语气都变得恭敬了,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毕竟唐长右是一个六境高手,即便他是秦国军门中人,也是得罪不起的。
“我找嬴开!”
唐长右淡淡的道,很是直接的说出目的,嬴开是秦二公子,军中之人应该都认识的。
“不知公子找二公子何事!”
将领更加的恭敬了,刚才直立的身子现在已经微微躬着,四周士卒的长枪都已经收了起来。
“看来嬴开这家伙在军中的威信很高啊!”
唐长右心中暗道,脸色有几分欣喜,为嬴开欣喜,看来他混得应该不错。
“你就说他往日好友,唐长右前来寻他叙旧一番。”
唐长右开口道,身体站在原地,等待着刚才的将领前去通报。
不过一会儿,前去通报的将领便回来了,不过在他之前,却有一个身影,脚步有些着急,步履较快,后面的将领几乎是小跑跟着。
看见这个身影,唐长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打从心底很是开心的笑容。
仔细的打量着这走到眼前的人影,剑眉星目,脸上棱角分明,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身材修长,一席黑衣;简单干练中透露出杀伐果断的气势。
“还真是你啊!几年不见,倒是混出了个人样!”
来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得出他很高兴,只是话语却不是那么的让人恭维。
“你也不错啊!看这军中之人对你的态度,威信还挺高的!”
唐长右也向着这个秦国的二公子说道,两个青年,互相打趣,勾肩搭背的往着大军中央去了。
秦国的大军很是严谨,大军巡逻的人很多,来回不断;车乘排成一列一列的,烈马一直是架在车乘的前方,时刻准备着战斗。
军中的士卒大多都是在训练,战斗意识和机能一直都保持在巅峰状态。
“这一仗打得如何了?”
看着军中状况,唐长右开口问道,西戎与秦的战事,他算是一点都不了解。
“此战必灭豲戎!”
这是嬴开的答话,杀意盎然,信心百倍;说着还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看向豲都的目光是赤裸裸的占有欲---望。
“这么有信心,那为何这一战还没有开始打!”
唐长右对着嬴开道,脸上有着疑惑;他在翟都的时候都听说秦军围了豲都已经很久了,却只是围而不攻。
“之前打过一仗了,豲戎的主力已经尽皆被灭了,剩下的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嬴开说道,此时两人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大军的演武场上,几千士卒正在挥洒着汗水。
“你还是没有说,为何还不打这一仗,时间越久,所耗的军费也就越多,大秦可不富裕。”
演武场上,几千士卒声势浩大,手中长枪雪亮,彰显着大秦的强大武力。
“这一场并不需要我们打头阵,应该会有人比我们更加的心慌!”
说完这话,嬴开顿了一下,复又开口道。
“豲戎在西戎八国富有盛名,但这盛名却并不好,其他几国对其是又恨又惧;这么说你应该能猜到,这一次伐豲不止我大秦,还有绵诸、丰戎等,若是豲戎不死,他们会是什么结局,很多的人都能想得到;所以这打头阵的不该是我秦。”
嬴开再次开口,这一番解释下来,很多东西他便能想得到了。
“看吧,看这一场大雨什么时候能够到来,那时便该是决战的时候了。”
听着嬴开的话,唐长右抬头看看风卷云涌的天,感觉这一场战争随时会到来,不是豲戎动,便是绵诸丰戎动。
“豲戎应该会先动手吧!毕竟这是灭族灭国之战,他们应该会为了生存而战的。”
这是唐长右的想法,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种族会就这般在一场战斗中消弭。
秦国的大军是在豲都的南面,这儿也是东西来往的重要关口,南门算是豲都来往人群最多的地方了。
“不应该到豲都的北面做一些埋伏吗?”
想了想,唐长右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他知道嬴开也会想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
“不了!灭族是大罪,不仅是他的,还是我们的;若是能逃,便让他们逃了又如何。”
对于唐长右的疑惑,嬴开再次解释道。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眼中的睿智看去却像是一个阅尽世间繁华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