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看的确实没错,这条蛇的的确确是被人驯养过的,楚漓前一秒刚把这蛇下锅,后一秒院子里就被群蛇环绕。
“别煮了,有人要上来了。”沈鸢将桌上的画卷收好,抱在怀里,绕路到了厨房,对正在做蛇羹的楚漓道。
楚漓转头看向沈鸢,但依旧手起刀落,蛇头就被斩了下来,只是那蛇身还在扭动,沈鸢顿时捂脸,“快点去净手,咱又要跑路了。”
“咦?来的不是那些老大臣吗?”楚漓问道,若是那些想接他回宫的老臣们,倒是可以随便打发了去。
沈鸢撇了撇嘴,道:“要是那些老大臣来了,就不会用一院子的毒蛇来迎接你了,而是想着拿个十六人轿撵把你抬回王宫,他们可是天天想把你盼上王位。”
南疆王楚旭如今被囚禁于长安,最高兴的莫过于南疆的那几个部族首领,各个都想自立为王,只是现在还有萧南山坐镇南疆,他们还不敢明着造反。
萧南山在南疆子民的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对神不敬的人都将受到天罚。
因此那些部族首领自然而然地便把矛头指向了最可能代替楚旭继承王位的楚漓。
想到这儿,楚漓面色一沉,手中的菜刀剁在砧板上,微怒道:“都说了我不是南疆王室的人,这王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
沈鸢见楚漓气急败坏的样子,噗嗤地笑了一声,道:“好好好,这南疆王位咱不坐。”
毕竟楚漓要坐的,远不止是个南疆王位……
楚漓见沈鸢笑得直不起腰,瞬间红了脸,“这有什么好笑的。”
沈鸢看楚漓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也就放过他了,道:“这南疆王位还得楚旭再坐几年,和这些部族斗一斗,这次我们去长安得想办法把他换回来。”
说起正事,楚漓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
见楚漓把手洗干净了,沈鸢便打算带他从后门走,却不想一转身便看到满地的毒蛇和毒蝎子。
“退后!”楚漓连忙拿了笛子,把沈鸢护在身后。
地上毒物爬行,越聚越多,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楚漓把竹笛放在唇边,尖利诡异的笛声响彻,沈鸢不适地微微皱眉。
毒蛇和毒蝎听到楚漓的笛声后,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似的,纷纷如潮水般后撤。
楚漓对沈鸢使了个眼色,沈鸢抱着画卷便往后门跑去,楚漓也很快脱身。
沈鸢跑到门口,忽地想起早晨自己作画的时候,把脖子上戴着的玲珑红豆骰顺手放到一边,心中一紧。
“怎么了?”楚漓见沈鸢突然变了脸色。
沈鸢张了张嘴,抱着画卷的手紧了紧,“没什么,快走吧。”
楚漓把马牵了过来,只是沈鸢还不会骑马,只能由楚漓带着她,坐在他身后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我们现在去哪儿?”远离了住了小半个月的别院,楚漓一时间也不知该去何处。
“离出发之日还有七天,我们回酆州。”酆州是南疆的中心,相当于大明的长安。
“那里离王宫太近了,万一被那些老臣抓到了怎么办?”楚漓有些不赞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而且在酆州我们也安全很多。”沈鸢不想再体验那种早上起床一开门就被毒蛇毒蝎毒蜘蛛包围的感觉了。
最后楚漓还是听了沈鸢的话,一路向酆州赶去……
与此同时的大明长安城,万人空巷。
明郡王生擒南疆王楚旭的事情早已传开,三年的时间,人人口中的长安小霸王如今成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如今的卫衍风头比三年前更甚。
“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被打开,百姓翘首以盼,如擂鼓般响亮的脚步声整齐划一,万人军队涌入城中,气势磅礴。
“是明郡王!”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众人向队首望去,坐在那汗血宝马上的人便是如今威震四方的明郡王卫衍。
卫衍坐在马背上,深邃狭长的凤眸凌厉,暗芒闪烁,如满天乌云翻腾汹涌,左眼眼角下的泪痣妖冶。身上的铠甲泛着寒光,煞气重重,驾马而过,被其气势所摄,已有不少人腿软地想要跪下。
卫衍的后面还有一辆囚车,囚车里关着的便是他生擒的南疆王楚旭,楚旭此刻坐在囚车的一角,低垂着头,凌乱的长发挡住他的脸,双手双脚都被链子锁着,什么反应都没。
队伍浩浩荡荡地入宫,卫衍直接便被召入含光殿,云景帝与文武百官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云景帝打量了一番卫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吴全微微颔首,吴全手中捧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郡王血战沙场,赤胆忠心,扬我国威,赐镇南大印,掌十万兵马,钦此!”
殿中大臣暗自心惊,加上秦王手中的兵权,秦王府所有的兵力加起来几乎与云景帝手中的兵力持平,秦王府如今独得圣宠,没有世家再能越过他们。
卫衍接过虎符,阴沉的凤眸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站在万人之上,余生便可护着她了。
南疆的夜晚总是湿冷湿冷的,因为没有赶在天黑前找到客栈,沈鸢和楚漓不得不找了个破庙过夜。
沈鸢还记挂着那条玲珑红豆骰的事,楚漓叫了她好几次都没见她回应,“师妹,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啊。”沈鸢压下心中的不安,道,“只是忘了个贴身戴的小玩意儿,有些不习惯罢了。”
“落在别院里了吗?”楚漓问道,“那我明天带你回去拿。”
沈鸢摇头,道:“不用了,反正也不怎么贵重,忘了就忘了吧,总要习惯的。”
楚漓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沈鸢话里有话,沈鸢话锋一转,道:“师兄与其担心我的事,不如多想想等我们到长安之后要怎么办,我要长留在长安倒是没太大问题,毕竟我还是沈家的二小姐,陛下亲封的县主。”
“但是师兄要长留就不行了,毕竟还顶着南疆小王爷的身份。”
楚漓叹了口气,挫败地道:“我和南疆皇室真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
“师兄在外面别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要是真被人怀疑查起你的身份,师父得被你气死。”沈鸢捂嘴笑着道。
“那就作为战败国质子留在长安如何?”
“那师兄就等着在皇宫里被关到死吧。”沈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楚漓沉吟了许久,忽地看向沈鸢,神色不明地问道:“那我入赘你们沈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