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周围人手众多,慕酒酒试图御剑而行离开,可身体刚刚飞远,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她困在这里。
她运起灵力试图将之打破,可是竟然毫无用处。
一位身着银白铠甲的护卫笑道:“别做梦了,这结界是妖王时期的一位能工巧匠设下的,一只蚊虫都无法飞出去,你今天若是不交出圣器,便等着碎尸万段吧!”
哦。
慕酒酒对他们微笑,接着一道莹白色的光芒瞬间绽放,风云幽梦幻化成剑,她手掌结了一个印,将所有的灵力注入到这剑中!
一辆莹白色的龙冲天而起,在苍穹之间盘旋,接着呼啸而下——
“砰!”
这一刻宛如天雷降临,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竟然可以使出如此亮眼的一剑!
这力量在地面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坑,接着,一道笑意突然传来。
“不错,进步很大,看来有按照我给你留下的方法练习。”
慕酒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霍然抬头,这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安大叔与安平润!
他们俩父子怎么来了?
“妖界圣器是实际上是一个转移空间的灵器,你可以用它直接回到迁藤界。”安大叔和初见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对她解释道。
“关键是这东西怎么用,之前我研究了半天,注入灵力它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滴血。”安大叔言简意胲。
慕酒酒听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忍住感叹万千——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滴血认主,这不是影视里几千年前就出现过的套路吗,果然是离开那个世界太久,连这些基本法都忘了。
她立即拿出那玉戒,将血液滴在其中,就在那东西便散发出一道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玉戒之上弹出了三个按钮,红白黑。
“白色代表迁藤界。”安大叔继续道。
“你怎么知道?”慕酒酒有些疑惑。
“年轻人问题不要这么多,快点按。”
慕酒酒将之按下,接着便进入了一种玄妙的感觉,眼见像是要被吸在一个漩涡里,她连忙道:“一起走?”
“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安大叔语气平静,眼底掠过一些什么。
“酒酒,以后我去迁藤界找你玩啊。”安平润高呼道。
“行,来沧澜殿,后会有期——”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她很快便便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原地。
……
远处。
路依凝负手而立。
她的身上还穿着之前加冕的王袍,听到巨响声后她便赶出,恰好看到那道消失的人影。
眼底隐约闪过一丝寂寥。
可随即,路依凝眼里又化作了凛冽之色,她将目光锁向了在场的安大叔,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们是谁,按理说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可如今,你们竟然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安平润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爹,问道:“爹,她在说什么啊?”
安大叔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们这一脉,但是往往事实,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
“殿下,何必跟这人废话那么多,直接杀了便是!”身着银色铠甲的护卫怒道。
之前那女子直接带走了妖界圣器,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一伙的。
路依凝伸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她看着眼前的安大叔,缓缓道:“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但若是你没有成功的说服我,那你们会立即命丧于此。”
“哟,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
安平润听到路依凝说这话,正想压压她的气压,却被父亲一个爆栗敲的眼冒金星。
“犬子无脑,见笑了。”
安大叔衣袍被风往后吹去,他的身旁挂着一柄剑,身上多了几分风霜刀客的味道。
他开口道:“当年我的父亲,是除妖师下属的后裔,当然——安平润的父母也是,我们穷困受除妖师帮助,因此也立下誓言为他效力。”
“爹,你在说什么啊?我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么?”一旁的安平润眼底更加迷茫了,接着他便被嫌他话多的安大叔又揍了一拳。
“我现在可以确定,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了……”安平润捂着自己青紫的眼,有气无力地说补充:“怪不得你从小就打我,委屈。”
路依凝抬起眸,眼底含了一地霜雪:“你们的身份早在之前,我便调查的一清二楚,只要是跟那除妖师沾上关系,我绝不会饶过,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以为的真相是如何?”安大叔淡淡道。
路依凝眼底放远,平静道:“当年我的祖上,本来有令人羡艳的天赋,可却愚蠢的爱上了那位除妖师。很多人以为她是死于那场献祭的火焰,实际上她是死于一次次希望后到来的绝望。她为她可爱笑的爱情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也间接让妖界混乱了这么多年。”
“她的确很蠢,可那爱情名义欺骗,实际上满心算计的除妖师,更加可恨。当年我本是可以拥有所有人羡艳的身份,可因为他,我流离失所这么多年,花了二十多年才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在最苦那些年,曾经发过誓,只要是跟除妖师有关的人,我必杀无疑。”
路依凝说完这些话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眼底是不容动摇的坚毅,还有——
杀意。
“又何必如此,你也是他的后裔啊……”
“我绝不承认。”路依凝语气冰冷。
安大叔摇摇头,再次抬眼,眼底一抹沧桑之色:“因为我的父亲是除妖师心腹的缘故,所以我了解的更多,当初除妖师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的确不纯,可是后来这么多年的相处,人非草木,你以为他便会无动于衷吗?”
“可他还是间接杀了她,那一丝温情也没有他想要的权力这么重要吧。”
“不。”
安大叔平静道:“除妖师当初了解到,妖界内部有人要对她不利,提前派属下给她送去一瓶灵药——这东西吃了以后会进入诈死的状态,这样他再派人接应,轻而易举的便可将她救出。”
“可是他的属下,听了一些人教唆,将那灵药换成真正的毒药。毕竟你知道那个时候,人族妖族势不两立,一些人认为,若是她死了,那么他们的主子便会走上正轨,于是便做了这替换之事。”
“你知道有些时候,人处于一个高位,一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路依凝听到这话,身体微凝半响,她缓缓道:“我又知道你说的是否为真,或者只是一个掩饰的借口。”
“我对天发誓,因为当初我的父亲,便是那换药之人!”安大叔高声道。
安平润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先是被这些故事绕的晕乎乎的,好不容易听懂了一些,便听见父亲说出这话。
“你疯了吗?老头子,这种实话你说出来干嘛?”他在他耳边轻轻道,神色有些着急:“你要是留在这儿了,那我娘怎么办?”
“你又不是我们亲生的,你娘跟我也只是契约关系,也就是骗一骗你这个小傻子。”
安平润:“……”
安大叔望向前方:“当初我父亲临死之前,我也放不下的便是这件事,他说,他恨不得将命赔给那死去的夫人,可惜他的想法并没有如愿,便死在那一场乱战之中。
“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苍穹中风云变幻。
此时已是日暮,他们被笼罩在一片动人的橙黄色光晕之中,路依凝站在高处,神情有些看不真切。
半响,她缓缓道:“你将这些告诉我,是想让我杀了你吗?”
安大叔听后仰天大笑:“我只是想将真相公之于众,我只是想让当初那除妖师的后裔——也就是你,妖王殿下,不再对她的亲人怀恨于心,当初那场事故的真相被掩埋在岁月的尘埃之中,可是他们的初心,都是好的。”
“他们很爱你。”他笑到最后,露出了一丝苍凉的神情。
路依凝眼底似有微光一闪。
她负手而立,无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身着银色铠甲的护卫凝望着他们的王,过了一会儿一人上前请示道:“妖王殿下,是否要将这两人就地解决?”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我自己动手。”
说这话她一挥手,袖袍间突然光芒一闪,接着光晕便化作一把剑,被她握在手中。
她抬眸,带着杀意,一步步向前。
“我可以替我父亲顶罪,但是只求你不要再迁怒下去,还有我身旁这孩子,他是无辜的,放过他吧。”安大叔看着一步步前来的路依凝,平静道。
“不准杀我爹!”安平润立即挡在安大叔面前,却被安大叔一拳挥在一旁。
“臭小子,别管我的事,以后好好活下去,听到没有?”
说罢,安大叔抬头,看着眼前那位女子,闭上眼——
他似乎听到风声,接着一道凛冽的力量向他而来,他眼前影影绰绰回想起许多画面,最终定格为一刹。
可是意想之中的痛楚,却并没有到来。
他抬眼。
前方,路依凝斩断了他的发,接着把剑随意地扔向一边。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说完这话,像是疲惫的似的,转身,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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