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那一群人突然过来,他们穿着冰冷的铠甲,手中的剑在日光下发亮。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就想到有人一见突然刺穿了其中一个人的胸膛,鲜血迸射出来,落在泥土之间!
惊呼尖叫之声顿时传出,眼前的情形更加混乱。
慕酒酒就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拿着风月幽梦,想进一步想上前。
她本来想阻止那人,可当她看到周围的情形时,就突然愣住了。
因为无数穿着铠甲的护卫包围而来,数量极其多,都在不停的杀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的心,在暖阳之下一点一点的冷却下去。
突然而然的,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远处的一个老婆子愕然的看着这一幕,被乱飞的气流震得双腿一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接着她身边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慕酒酒很快上前,扶起了她。
“谢谢你啊姑娘……”
“小事。”
慕酒酒看着她,对方的衣袍穿着简陋,那布料粗制,看起来缝制过多次,这人应该是附近赶来看热闹的无辜平民,看的出来她的生活条件并不太好。
她拍了拍老婆子苍老的手背,以示安慰。
那婆婆盯着她好一会儿,浑浊的目光穿爆发出一抹亮色:“姑娘,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那日城中突然蹿出一只发疯的灵兽,后来一位穿着暗色衣袍的公子将之拦下,从硝烟中把你救起,然后你们相拥而吻……”
慕酒酒听了心中惊讶,当时这位婆婆在现场吗?这说的真是让人有些……
“姑娘你别害羞,老婆子我也是年轻过的——当年,我喜欢的人也是这样英勇。”
老婆婆说到这儿笑了笑,眼角又出现几条深深的皱纹,不过此时她眼里也有光,这一刻的她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眼底带了几分青春的活力。
她过会儿才缓缓道:“可惜,后来我家老头子不在了……这些都是陈年往事。我以前,也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人,后来才遇到他……真好啊那些日子。
他走了之后,我得了病,人也老了做不了事……活的没意义,那日本想寻个地方了结残生,结果看到你们那一幕,突然又想起我当年的事……我就觉得,如我能在,还是好好把这生过完吧,到时候再下去陪他,这样他也不至于怪我……”
说到这里,老婆婆语气哽咽,眼边流出了混浊的眼泪,慕酒酒立即慌乱的拿出手帕,同时她心中有一些感慨——有时候人无意之间做的一些事情,可能真的会或多或少的改变一些人。
“对了,今日那公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老婆婆疑惑道。
“可能……我们吵架了吧。”慕酒酒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没事儿——年轻人吵架正常,找个机会聊聊便是了,姑娘啊,我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看透了一些事情,其实一辈子实在是短得很,若是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一定要抓住……”
慕酒酒听着她碎碎叨叨的话,不知为何心中却升起了一种暖意,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她冲她点点头,认真道:“我会的。”
“嗯,你是个好姑娘,要幸福呀……”
她话音还未落,前方又出现一阵喧嚣之声,一群穿着铁甲的人出现,从中走出了一位容貌俊朗眼底阴森的男子,正是戎修。
对方目光一凝,收起刀落间立即砍下了一个人的头颅,鲜血迸射出来——接着对方左手往苍穹之中扔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那有点像烟雾弹,在空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立即震慑了一群正在争斗的人。
“都给我停下!”戎修大声道。
一些还在争斗的人被他眼前的气势震慑住,都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武器,望着他。
“我倒要问问,路依凝你究竟在搞什么!为什么你的人突然发疯,对我的人出手,甚至还伤到了其他妖族的人,你这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吗!?”
他的声音高昂,周围还有妖王的旧部下,他们虽然没有受攻击,但听到此话眼底都升起惊疑之色。
“黑翼大王这帽子扣的可真大,可你怕是忘了你之前做了什么吧。”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传出,接着从远处走来一个人。
她的体态婀娜,日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眼底自带几分风情。
今日路依凝跟以往懒散的模样有所不同,她穿着银色衣袍,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她的目光环顾一周,从无数人身前掠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戎修愤怒的神色,以及眼前剑拔张弩的气氛。
“就在不久前,我的寝宫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我打开柜子正准备换衣歇息时,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女——她手中带着暗器向我冲来,我正要与她争斗,眼见就要胜过对方,突然身后又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刺客,这两人身手高强,直击我要害。”
“我受了重伤,后来我的守卫才赶到,只找到了其中一位刺客,其余两人不见了。”
“巧的是,这位刺客却有些眼熟,黑翼大王不妨猜猜这人是谁?”
路依凝笑了,轻抚鬓发,那笑意未达眼底。
慕酒酒听后内心一震——她应该说的是那一晚的事,明明是戎露撞破了她和佐铭的事,她和闻渊也是无意中路过,怎么变成刺客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把什么脏水都泼在我身上。”戎修冷冷道。
“什么都没做,黑翼大王也太过谦虚了吧,这些天我的吃食味道也是极为特殊呢,你以为放了无色无味的青赤灵草汁液,我便不会察觉么?”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哎呀,没想到事到临头了,我们的黑翼大王还在狡辩——我也猜到会如此,于是今日,派了手下偷偷去您的寝宫,结果发现了大量特殊玉石制作的玉瓶,里面装满了满满青赤灵草汁液……也不知,大王用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路依凝语气看似随意,实际上步步质问。
戎修听到后暗自皱眉,他一是疑惑他的寝宫外布满了守卫,防守严格,一个普通的暗卫怎么能轻易溜进去?二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东西根本不是他用来对付路依凝的,可是他说是道出真相,恐怕也会被指责凉薄无情。
路依凝抬头,对周围的众人说道:“诸位,这人下毒,又派人暗杀我,难道还不允许我做一点反击?我本以为此次面临的将会是公平的争斗,没想到却有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慕酒酒向来不懂这些权谋争斗,也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只是她看着周围一些无辜被杀的围观者,觉得有些可惜。
眼前,路依凝拍了拍手,对身后的手下道:“人给我带上来。”
就只有两个护卫上前,他们的中间绑着一个少女,他们正压着她的背一步步向前。
慕酒酒就看着那人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有些惊异,这人不应该是此时待在客栈里睡觉的戎露吗?
看到这一幕,戎修的神情豁然变化,只是那眼底含着的却并不是担忧和关切,而是狠戾和隐藏在双眸深处的阴森。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便是那日待在我柜子中的刺客,我问她指使者是谁,结果她死守不回答,好在我的手下认出了这人有些眼熟——她便是戎修的妹妹,戎露。
敢问黑翼大王,你的妹妹躲在柜中刺杀我,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惑香大王说笑了,我和我妹妹因为同父异母的缘故,感情向来不好,这是我手下都知道的事。”戎修冷冷道。
“对,我们家大王对此是根本一无所知,我看怕是有人做了手脚,故意陷害!”他的手下从身边跳出,大声道。
在场众人神色狐疑,路依凝刚想说话,然而就在此刻,她的身后却悄然间蹦出一人,拿着剑往她胸口刺去——
“有刺客!!”
身边立即有人高喊,周围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儿,便看见路依凝的体内爆发出强烈的妖力——
“砰!”
那人立即被这道力量击飞,落在泥土间,吐出一口鲜血。
周围尘埃弥漫。
接着无数守卫手持着武器往前,将他围住。
路依凝平静道:“你是谁的人?”
“我不属于任何一派,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罢了,你这个滥杀无辜的无耻之徒,我——”
路依凝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轻轻抬手,立即有人往他身上狠狠地劈了一掌,厉声道:“说实话!”
这人闷声不答,目光却有些慌乱。立即有人从他身上说说她身上的暗器,回禀道:“大王,这匕首上有一双展翅的黑翼!”
围观者立即哗然,这正是黑翼大王的标志,路依凝冷笑一声,厉声道:“如今看你还要狡辩什么,来人,把这人拉下去审问!”
戎修感觉满腔愤怒,他怎么可能派人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他正想叫她把那人留下,这样可以细细探查一番,却听到前方一阵惊呼声。
有人高喊道:“这人见事迹败露,服毒自杀了!”
……
慕酒酒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移到被绑在中心,看起来被制住的戎露身上。她估量了一下距离,以及眼前混乱的场景,正准备上前,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气流经过——
接着有人在她耳边轻轻道:“不必,对方应该跟路依凝做了某种协议。”
闻渊的声音。
慕酒酒立即回头,却发现身后无人,唯独只有杂草在风中摇晃。
她刚刚隐约捕捉到暗色的衣袍,可仔细往周围探查时,却并未看到他的踪迹。
“你在附近吗?”她轻声问了,周围树叶簇簇,并没有人回应。
慕酒酒心中生出淡淡烦躁,她不知道最近他是怎么回事儿——总是避着她,问他什么也不说。
以前见到闻渊,便觉得他在心墙外竖立了一层冰冷坚硬的壳,像是一种自我保护,同时也隔绝了与他人交心的机会。后来好不容易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看到他逐渐迈出几步,如今莫名其妙又回到原点。
慕酒酒知道对方的身手武功都比自己深厚,若是她不愿意见自己,那她很难寻到与他接触的机会。
她往周围望了一圈,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殷舟。
对方站在一颗岩石之上,正负手望着眼前的场景,衣袍当风,眼底几分了然,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飘逸洒脱的味道。
慕酒酒缓缓靠近他,向他招了招手,殷舟注意到下方的她,疑惑挑眉:“怎么了,小姑娘?”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有关于风月幽梦。”
她这话时,殷舟自然注意到她神情几分异常,但是她口中的话实在是对他吸引力太大,于是便跳下岩石。
“你说。”
慕酒酒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目光却往四处望去,随即拉着她换了一个方向。
“怎么了?”殷舟感觉有些奇怪。
“得罪一下。”慕酒酒低声说了一句,随即从储物环中拿出一张丝帕,一边擦拭着对方之前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一边轻声道:“也不小心些。”
动作亲昵。
殷舟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莫名其妙,但他向来聪颖,看见对方的神态,眼底闪过一丝了悟之色。
于是他嘴角挑起一抹笑,那笑意带着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他开口道:“既然小娘子如此邀约,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我们这就去……”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普通人或许无法听见,但一些功力深厚的“有心人”定能察觉到。
周围隐约起了一道风。
殷舟刚要牵起慕酒酒的手,突然便感觉身后一道凌冽的气流掠过,他闪电般后退,便感觉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之上!
这气息如此熟悉,殷舟终于明白这人是谁了——跟之前算计他的人是同一人!
真是巧,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
他刚要反击,便看见前方闪过一角暗色的衣袍,接着慕酒酒也瞬间被人拉走。
“有趣……”
殷舟并没有在意他的伤口,几乎在呼吸之间,那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接着慢慢恢复——这是属于他们祖传的独家功法。
他眼底闪过一丝趣味与深思,他更在意的是之前那人对慕酒酒的态度。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之前不是有传言说这人是性冷淡,而且可能有断袖之癖吗,怎么突然开窍了?”
……
“你现在舍得出来了?”
慕酒酒闷声问道。
她被人抱在怀中,感受着眼前温暖的体温和鼻尖熟悉的远山清冷气息,内心莫名其妙一阵安心,随即又生出淡淡的愤怒来。
“你干脆一辈子都别见我了。”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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