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己方步兵方阵前方,周航和所有骑兵都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掏出之前就一直携带的豆子、干粮与盐巴,放在在手掌中浇上一些水捏合在一起,然后喂给战马,这样可以尽快恢复战马的体力,吃过粮食的战马还需要喂一定的水,之前出汗太多需要弥补一下水分,周航一边喂马一边命令身后的步兵方阵检查身上的火铳,准备作战。
很快,山上的土著人就反应过来,陈朝军队已经比他们少,他们不应该害怕这区区一千人都不到的陈朝人,即便损失了大部分新兵,他们依旧有接近四千的老兵,当然,土著人心中的老兵概念和陈朝定义的老兵概念完全不同,只要见过血上过战场就是老兵,这样的老兵在陈朝军队也不过是乙等甚至是丙等的新兵罢了,和甲等精锐完全不能比,而周航这边的火铳兵都是从战船上调集下来的火铳队,每一个都经历过数次战斗的洗礼,真的打起来,还真不一定会怕这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可惜,人数太少了。
“进攻,我们不能给陈朝骑兵恢复的时间!”几个土著将领混杂的穿着英法陈三国的军装,看上去颇为滑稽,不过这些军装都是他们缴获或者英法送给他们的,对于这些只能穿粗麻的穷人,可以说是上等布料,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土著,他身上穿的居然是陈朝参将军服,透过外甲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白色的水师军装,领口是很明显的绿色,这是印度洋水师的服装,如果不出意外,这身军服也只有那位战死的科伦坡参将李才能拥有。
“可是士兵已经开始畏惧,如果再有一些伤亡,恐怕会崩溃,我们应该撤退,陈朝人肯定已经集结了军队从垄川向这里赶过来,我们不能把所有的主力都丢在这里,不值得啊总兵大人!”几位地位略低的土著将领此刻也顾不得太多,这些军队都是他们独立建国的资本,怎么能够在这里全部丢掉,垄川的陈朝人太厉害了,英法打不过他们,自己何苦来哉去送死呢?
“没有经过血战的军队永远没办法长大,难得只有一千不到的陈朝军队给我们练手,诸位难道眼睁睁的放弃这个机会吗?”那些逃跑的土著只是用来凑数的军队,即便是拥有火铳的新兵,在这位总兵大人眼中也不过是炮灰,是那些该死的土著阿訇和酋长对自己的限制,现在,他就要让这些愚蠢的老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军队。
这些土著将领之前都在陈朝军队服役,最高的做到过千总,在得知族人的计划后,他们纷纷从军队中逃亡,试图回到这片他们魂牵梦绕的故乡,为了祖祖辈辈奋斗的伟大理想献出自己的热血,所以当领头的那个将领说出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大部分人都沉默了,他们明白,这些话都是正确的,只是,真的能够打赢吗?
“陈朝军队进攻了!”就在众人还在纠结的时候,周航已经带领着军队开始缓慢的向着土著人靠近,周航很清楚的发现了土著军队的犹豫,在经历了如此的大败之后,依旧摇摆不定,肯定是在选择继续战斗还是缓步撤退,既然这样,那就让自己给他们再加上一些压力吧。
“陈朝人根本不怕我们!我们打不赢的!”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出了这一声,所有的士兵都显得异常惶恐,他们上一次作战胜利不过是英法军队的领导下,以数以十倍的军队包围了那支军心不稳的陈朝混合部队,即便在陈朝军队率先崩溃的情况下,土著人依旧付出了数万的伤亡才杀光了所有抵抗的陈朝军人,而如今,这些气势如虹的陈朝军人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的靠近他们,所有的土著人在这一刻都感觉眼前的军队有数以百万之多。
“撤!”一直坚持作战的头领此刻也不敢再坚持,士气、军心都已经不在,他没有理由继续坚持,顽抗只会让他们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他也许能够忍受这个代价,不过前提是击败眼前的这些陈军,可是现在看来,想要安稳的撤出去都是奢望。
土著没有骑兵,都是步兵,他们的撤退只能结成略显散乱的方阵转向撤退,而在他们方阵的两旁,周航等人的骑兵阴魂不散,一直在火铳射程外监视着他们,周航的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继续施压和跟踪他们,让自己的步兵尽快赶过来,这样才能堵住这支土著精锐,他不会放虎归山,只要杀光这些所谓的精锐,土著人就再也不成气候,等他们再想弄出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自己应该可以把英法人赶出爪哇岛了。
“总兵大人,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逃不掉啊!”作为土著军队的唯一总兵布迪诺约曾经在陈朝军队中服役接近十年,经验丰富,他很明白现在围在他们方阵旁边的骑兵想要做什么,只是不敢坚守作战的步兵面对这些灵活的骑兵,真的只是砧板的鱼肉,这句话还是他曾经的上司所说,面对骑兵,不能想着逃跑,不能胜就是死。
可是他们不能死,也没办法胜,布迪诺约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矛盾纠结的状态,他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壮士断腕,利用一个步兵方阵在这里拖住敌人,可如果陈朝的骑兵经验丰富点,一定会绕过那些断后的步兵,继续追赶自己这些大鱼,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万胜!万胜!万胜!”就在所有土著将领纠结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雷鸣般的呐喊,一个个背负火铳的陈朝步兵满头大汗的从他们的西南面追赶了上来,激昂的高呼让这些已经疲惫的军人都显得战意十足,而一直在他们周围缠绕着骑兵这时候都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赶到了步兵身旁,尤其是领头的那位,居然摘下了他头上的骑兵兜鍪用力的挥舞起来,随着他每一次的挥舞,所有的士兵都发出更加热烈的呐喊。
“那位应该就是英法人口中的恶魔吧。”布迪诺约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沉稳,脸上的冷汗渐渐沾湿了他的发梢,他费力的摘下头上的陈朝水师兜鍪,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汗水,然后大声的下令:
“所有士兵恢复作战方阵,火铳兵检查火绳,准备作战,是死是生,就看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