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剑接连一剑,剑尖诡异刺出,招式稀松平常,平淡无奇,可是刺出的轨迹却犹如世间女子的心思,最是让人难以捉摸。
任立纵然使出浑身解数,脚下生风,依旧无法躲避过这一剑接连一剑的刺,肩头胸膛甚至大腿早已血腥点点,要不是刺剑之人手段高深,控制剑气精准似挥毫泼墨的大师一蹴而就,寥寥几笔就构造万物般娴熟,任立身上可就不是血腥点点,而是血洞斑斑了!
“啊!”
任立肩头再中一剑,身形尚未站稳,刺剑再次正中凭空刺出,天地茫茫,有日月星辰轮流升落明灭,大道之势,造化万物,而这一剑却硬生生斩落天道,毁灭之力充斥,一切都被搅碎破灭,景象何其壮观!
任立疯狂嘶喊,身上的伤已经不重要,眼前日月沉沦,星辰跌落,大江倒翻逆流,山川荡平,他根本来不及逃跑,纵然脚下一步迈出山河流转,可涤荡而来的剑气依旧一点一点正追上搅碎他的身躯,顷刻之间,肉身破碎,徒留下一颗脑袋,在一路狂奔!
“有点意思!”
简单一剑,天地充斥无穷剑气,天道都被剑气浪潮拍云一样斩落,整片天地都无法阻挡,剑气激流勇进,所到之处万物摧枯拉朽被摧毁,但是任凭剑气如何疯狂,却始终无法吞噬掉前面那一颗锃光闪亮的头颅!
虚空之中一道暗影显化,望着四处逃命的头颅,暗影响起声音道。
“真得要用上那一剑才能逃出这里吗?”
四处逃命的任立,此时确切说只剩下一颗闪闪微亮的脑袋,头发早在刚才纵横的剑气中化为乌有,那几道剑气虽然削落了任立的头发,却只是未曾能够搅碎这颗脑袋,这其中的古怪,任立心中有嘀咕。
“莫非是那道剑意使然不成?”
任立虽然在狂奔,可是脑子里始终在思考如今的形势,这一刻真要用上任老灌输在他脑海神台的那一缕剑意吗?
凝气化神,凝炼元气,在眉心神台和体内丹田两大神台之地化神,形成自身的神胎,最终在两大神台之间架生一座神桥,沟通苏醒体内纯粹元气,让其在体内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从而在眉心神台开出三朵神花,达到三花聚顶的境界。
当初外出狩猎,任老悄然灌输了一道剑意在任立眉心尚未开化的神台,一直沉寂至今,如果不是后来在任老交给他的私信中看到,恐怕这道剑意只能等到任立开化神台后才知道其所在了。
“化神之初,可用凝炼之气多接触此剑意,亦可心神温养,妙处多多,不可小窥,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断然不可触发这道剑意!”
想到任老在信中的惴惴告诫,任立狠下心来,心神一动,一股元气已然来到眉心神台,一团温和的光晕悬浮在神台上空,忽明忽暗,照耀着尚未开化的神台。
“多有得罪!”
任立催动元气,心神一动,那道剑意轰然在神台上空炸开,化成万古洪流,在任立眉心破开出一路,顿时眉心乍放神光,仿佛悠然浮沉万古的一位剑仙出手,神来一击,势不可挡!
一剑既出,诸仙退避,万圣俯首!
一条细线开始在天地之间铺展而开,自近由远,片刻后就形成了一堵墙,遮蔽天地的墙,再过些许,形成了一片天,包笼万物的天,两道剑意终于相触,轰然间隆声阵阵,两片天在相容,在碰撞,在摧毁,一块块在跌落,许久过后,万籁俱静,半空中独独漂浮着一片云彩,唯一的一片云彩!
之前,这片云彩前身是一道剑意!
“嗯,这是哪里?”
任立一个激灵,苏醒过来,刚才脑海中发生的天人之战,现在醒来仍是不敢相信,至于那片云彩最后回归神台,和那团光晕重新融合,依旧如神灯悬祭在神台上空不灭!
“那张脸,不知从何而来?”
任立现在有些犹豫,他在最后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一张毫无神情的脸!
那张脸面无表情看着他,最终随着天而崩碎,一块块皲裂跌落,那张脸上嘴唇微动,仿佛在对他说什么,当时看的任立浑身生出一股瘆人凉意,而后就看着那张脸消失不见。
打量四周,任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褥厚重的床上,屋内设施简单,就简单的摆放着一张桌椅,桌子上燃着一盏明灯,灯火阑珊,让人莫名有一种心安。
“少爷,你醒来了!”
屋门“吱呀”被推开,小小端着一碗热汤而来,看到任立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小小心知所惑,端着汤走过来,坐在了任立床边。
“少爷,你可算是醒来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半月之久!”
小小吹着热气腾腾的汤气说道,她试着等汤凉些,再喂服任立。
“我睡了半个月,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任立喝着热汤,问道。
“是冯老伯家,他安排我们暂时住在这里的!”
小小关切看着任立,看这看那,担心自己家少爷身上伤势还没有痊愈。
“恒水国机巧淫技世家的冯家?”
“跑了这么远?”
任立一愣,脑海里想起关于自家这个世交冯家的一切来,不禁有些苦笑不得。
原来,冯家和任家先祖早先曾经一同游历过各大古国,共渡生死难关无数,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两人各自创下浩大的家族事业,就互通往来,令族人纷纷结为秦晋之好,可谓是亲上加亲,这才有后续将近三百年的秦晋世交。
只是,后来随着恒水国和洛水国两大古国互相讨伐,两国关系直转急下,两国中的各大势力也对邻国往来势力噤若寒蝉,不敢横越雷池一步。
在此时机,冯家及时发出辟谣书昭告天下,宣布和任家划清界限,并将会禁止和邻国势力的一切往来。
任家,自然不可置否,不光是两家结成秦晋之好的族人不能相见,还有之前签订的机巧器械订购契约,如今自然也无法履行,这对任家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以至于这近十年之内,任家无法在观音堂的家族纷争中彻底缓过劲来。
任立记得十年前他来过冯家一次,那次还是跟随家里长辈来此认亲,至此之后再无往来,孰料如今,自己再次来此,竟然还是被人掳劫至此!
任立现在想想,都有些哭笑不得,一个劲直摇头,嘴角泛哭。
突然,任立一口气喝完热汤,抹了抹嘴,问小小道:“你知道掳劫咱们来此的那个奇怪人是谁吗?”
“听冯老伯说,那个人好像是一位前辈高人,来去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临时把我们交给冯家,高人自己去寻找一位旧人了!”
任立听得一阵头大,这都是什么前辈高人,行事毫无章法,想掳劫自己就带走了,嫌自己碍事,就随意扔掉,这都是什么高人!
“嗯?”
突然,任立眉心神台一疼,神台内原本平静无波的那股剑意幕然冷冽如霜,散发阵阵寒意,如临大敌,如见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