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珂泽率军攻入上京城,却中了李云成的“八卦阵”。几番激战后,五万大军损失殆尽,珂泽领几千残军败回。
耶律宗业升起大帐,喝令押珂泽进账。完颜索故“临风”而起,朗声叫道:“你们不听军令,自傲狂大,硬是令我大圣国损失了五万精兵。”
耶律宗业拍桌而叫,怒气冲天,说道:“怎么样?怎么样?尔等坑杀朕五万军士矣!”
众将不敢吱声,唯有珂泽含泪道:“是末将大意,末将愿领罪责。”
完颜索故传令道:“将珂泽等人拖出去枭首以示大军。”紧接着,在耶律宗业耳边轻声道:“陛下,依臣估计,能一夜吃掉我们五万大军的,非两倍以上兵力不可,眼下看耶律莫合这气势,城中军队应不下十万人,攻城不易啊。”
耶律宗业闻言,心头“咯噔”了半响,满脸的惆怅和失望,双眼无力的合拢了。
闭目良久,耶律宗业才叹气说道:“这次惨败,朕也难辞其咎,遍传三军,朕有失策之罪。”
就这样,未得上京城,北院叛军军心已散。耶律宗业更是完全听从军师之言,号令大军切勿妄动,各营就地待命。本就优柔寡断的他,经过前几次被耶律莫合挫败,已经是担心怕了,寸步不敢前进。
长久停滞,军中早已有将士心生不满,但是碍于完颜索故在一旁进谗言,未敢进谏。
这日,耶律德兴巡查各营。但见各营将军散漫无纪,聚集在帐中饮酒作乐,士兵们也毫无斗志,神情萎靡,部分营中甚至出现了逃兵。
耶律德兴回营帐中,数名将领拜见,具言:眼下形式迫在眉睫,不能再拖延时间了,等京都各路勤王援兵到了,那就大势去矣。
耶律德兴遥遥头,说道:“我也想痛快决战,只是父皇下令不得轻举妄动,实难抗命。”
众将领俯身跪拜:“事关大圣国兴衰,请殿下领首,当做决断。”
耶律德兴扶起众将,说道:“那好吧,你们先下去,午后随我觐见陛下,请命攻城。”
众将领散去,耶律德兴唤侍从更衣战甲,以备请命。
“殿下若是这样直接请命,恐难以说服皇帝出兵。”突然,一清秀声音在帐外响起。转而,帐帘掀起,一白衣俊秀公子入帐,身边跟着四名侍女。
耶律德兴紧握拳头,靠近兵刃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的营帐?”
白衣公子拱手一拜,微微说道:“殿下莫惊。在下耶律夏,是大圣国的幕僚。”
“幕僚?”耶律德兴疑问道:“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白衣公子耶律夏轻轻一笑,说道:“未得主上器用,闲居下层,故而殿下不认识在下。”
耶律德兴见他契丹语说得流畅,言谈举止有礼尊重,遂放松了警惕,问道:“你找我何事?”
耶律夏轻笑道:“在下可助殿下成就大业。”
“喔,”耶律德兴提起了兴趣,转而往榻上坐下,伸手一道:“请。”
耶律夏捻衣坐下,耶律德兴饶有兴趣的问道:“先生,有何良策成大业?”
耶律夏说道:“辽国平叛高丽内乱,南院精锐几乎全部调走。所以,陛下起兵入主,一路势如破竹。但到了皇城门口,却停住了。眼下时日拖久,军士堕战,粮草不济。待南院援军赶回,敢问殿下,如何御敌?”
耶律夏看准时机,不等耶律德兴回话,继续说道:“在下知道殿下有万夫不当之勇,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但南院精锐与宋久战,是一支虎狼之师……更何况,如今各路诸侯都在隔岸观火,稍弱不慎,将引万火烧身,届时,就很难成事了。”
耶律德兴埋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先生说的极是。可眼下父皇下令等待时机,唯恐城中有诈。”
耶律夏“呵呵”轻笑起来,凝眉说道:“殿下难道就看不出来,皇城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吗?”
耶律德兴两眼一愣,说道:“可是……可是珂泽五万军全军覆没了……”
耶律夏微微倾身,眉头稍皱,似有不悦之势,但随即换了神色,说道:“八卦阵……城中只是一些小小伎俩,对付小部队尚可,但要对付我大圣国百万大军,俨然以卵击石!”
耶律德兴拍拍桌子,操着粗声说道:“不瞒先生,纵然皇城内有军百万,我亦能领军踏平了。只是……只是父皇不允出战。”
耶律夏微微说道:“不是陛下不允,而是有人在阻止陛下君临天下。”
“是谁?”耶律德兴转头一想,然后说道:“先生指的是军师完颜索故?”
耶律夏点点头,耶律德兴微眯起双眼,沉吟道:“军师是我大圣国的智囊,他说的计策定然有道理的……”
耶律夏轻声一笑,说道:“殿下可想清楚,陛下百年之后,这天下是殿下的,还是军师的?”
耶律德兴有些困惑,嘀咕道:“军师对父皇是忠心耿耿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耶律夏起身,意欲离去的样子。
耶律德兴有些着急,急忙问道:“先生可告诉我,该如何做?”
耶律夏咧唇微笑,继而伏在耶律德兴耳前说了如此如此。
耶律德兴听完,有些发懵,拿捏不定地说道:“这……可是大罪?”
耶律夏微微拂身,扔下话道:“成大事者,必有手段。殿下琢磨不定,在下也当退下了。容殿下想清楚,天下是不是殿下的,可就在此一举了。”
耶律德兴靠着营帐中柱,眉头紧锁,拳头微微收紧。思虑片刻之后,垂柱而起,唤进十数名亲信将领,穿上战甲,提起双锤,推开帐帘而去。
耶律德兴直奔完颜索故营帐,外围侍从见皇子驾临,不敢阻拦。耶律德兴率将冲入帐中,完颜索故正伏案执笔,见皇子到,还未起身,就被一锤击在文案上。文案被震得粉碎,完颜索故的脑浆四溢,倒地而亡。
随后耶律德兴吩咐亲信分别通知大营中几位领头将领,然后提锤往耶律宗业大帐中去了。
到耶律宗业大帐中,耶律德兴拜道:“父皇。军士们都只顾在大营中取乐嬉戏,毫无战斗情绪。如此下去,恐怕军队将无战力。儿臣请战。”
耶律宗业从榻上微微起身,看见耶律德兴身上沾染的血迹,有些吃惊,随即发现营帐中的侍卫全部被遣出营外,大营中唯有耶律德兴和他的亲信。
耶律宗业忽然感到后脊发凉,一丝惧意涌上心头,侧着头轻声道:“朕不是说了暂时不宜出战,皇儿这般请战,是何意思?”
耶律德兴掷下双锤,抬头道:“父皇,儿臣为大圣国着想,请父皇发令攻城。儿臣领死命,定破京城。”
耶律宗业坐起身来,合着双手,说道:“这事,须得和军师商量……”
耶律德兴回道:“军师已被儿臣一锤毙命,父皇不该被佞臣左右,以至于延误了战机。”
“你……”耶律宗业顿时胀红了脸,怒火上心,胸闷窒息。他赶紧扶着胸口,猛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缓和过来。他本想大肆发怒,却接营外报:各营主将帐外纷纷请命,攻夺京城。
耶律宗业霎时泄了气,瘫软地坐在榻上,回首看看眼前的儿子,满脸凶煞之气,此情形完全是在逼宫……良久,耶律宗业“被迫”下令攻城,整个叛军也全部交给耶律德兴统领。
耶律德兴掌握了实权,立即组织叛军,倾巢而出,直扑上京城。
李云成遥见叛军集结,已然感觉不对,立即与见耶律莫合,分兵卫城。李云成就京城布防建议:主要集中防守正南门和正东门,此两处地平开阔,易于叛军攻城。耶律平和杨靖赶紧领军前往南门,其余将领领军赶赴东门。耶律嫣等率各司衙门号召城中百姓相助守城,大战已迫在眉睫。
叛军主帅耶律德兴分两队,东门为佯攻,实则主攻南门。叛军攻城器械部队在重步兵的掩护下循循渐进,两翼弓弩手箭雨直扑城楼,强压城楼南院军火力。
叛军就近城下,城楼上弓弩手和投石手拼死出击,强阻攻城叛军。
叛军攻城器械一到,两侧遁甲兵持圆盾攀云梯而上,巨型临冲吕公车冲撞城门,冲车顶部用隔热铁皮包裹,可防止油火攻击。
耶律平见城门摇摇欲破,手中紫星剑挥出,飞身下城,专杀攻城机械手。城上的杨靖见耶律平入围,急命风云雷电相助耶律平。城楼上各云密高手也纷纷下城,扑击攻城机械部队。
杨靖沿城檐落下,直插入叛军阵中,从一叛将手中夺得一根银枪,一路杨家枪法凌厉使出,为耶律平扫开了左右叛军。
耶律平赞道:“哥哥好枪法。”随即剑气萦绕而散,将冲车左右百余人全部杀掉,随后舍尽全身气力,攒于剑锋,一道紫光倾泻而出,将冲车折毁。
耶律德兴在远处就看到了杨靖,提起双锤,踏步如猛兽般直冲杨靖。杨靖猝不及防,被耶律德兴大锤一挥,手上的银枪断裂了。
耶律平挥剑过来挡住了耶律德兴,杨靖得以缓和,使出《踏莎神掌》中的形影篇,提升了身法。早已领教过耶律德兴武功的杨靖和耶律平明白,眼下硬拼不得,只能巧取。
不过,耶律德兴悍力十足,行动亦十分敏捷。他手上两大铁锤一只挥向杨靖,一只挥向耶律平,均有千钧之力。
三人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
耶律德兴大战起兴,一锤猛得朝耶律平劈去。左右无法避闪,耶律平双手按住紫星剑,运气抵挡耶律德兴的大锤。霎时间,耶律平气息顿浊,双臂酸麻,两腿剧痛,似乎快站立不定了。
杨靖一招“垂云落月”使出,攻击耶律德兴的要害,耶律德兴回锤反击,方给了耶律平喘息的机会。
耶律德兴双锤“呼呼”使出,威力无比,每一锤下来,两人都得尽全力抵御,内力耗损不少。
城上的耶律嫣见五弟和杨靖被困,连忙招令神箭手对着耶律德兴连连发冷箭。耶律德兴与两人对战,全神贯注,未有注意,被城楼上的冷箭射中了腰间。
耶律德兴侧头目视,“啪”地折断冷箭,撇开耶律平和杨靖,沿着城垣云梯上了城墙。
耶律德兴大锤挥动,城上的弓弩手死伤无数。紧接着,叛军大批盾甲兵翻上城墙,城楼已被打开了缺口。守城的军民拼死抵抗,死伤无数。
耶律嫣持剑挥向耶律德兴,却被耶律德兴一锤弹了开来。突然,耶律云雁长鞭挥至,拉住了耶律德兴的手腕。但力道不济,反被耶律德兴用力一拉,整个身子前倾了下去。眼见大锤劈下,云雁不得不收了鞭子,跌身后退。
抽得空隙,耶律嫣伸手一掌突袭,打中了耶律德兴的下怀箭伤。耶律德兴被此一震,咬痛着退了几步。
正在这时,城下的杨靖、耶律平抽身杀到,合四人之力对付耶律德兴。
耶律德兴负伤在身,纵然勇猛,但是同时应对四人,有些吃力。而作为主帅的他并没有指挥战斗,而是亲力亲为,以至于叛军全军散漫,无统一进攻方向,久久攻不进城。无奈之下,耶律德兴赶紧撤身下城,重组攻城部队,实施第二轮进攻。
第一轮苦战下来,南院守城军死伤过半,诸多将领也都负了伤。面对叛军来势汹汹的第二轮进攻,南院军已疲不堪战。由于实力悬殊太大,上京城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在这岌岌可危之际,闻京城外正西面战鼓声响起,马蹄声铿踏驰骋,地动山摇。遥遥望去,旌旗蔽空,尘土飞扬,一支大军冲杀进叛军的后方。叛军大乱,不知何因,惊慌失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