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送上门,我也不一定会吃,做出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多清纯?”
他说着,嘴边挂起一抹笑意。
任妃妃握紧双拳,抬起头看向一边,“我没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我留你下来,纯粹是好心,不是给你制造贿赂我的机会。你想,我还觉得脏呢。”
这句话一出,空气都被凝住。
任妃妃脸色有些泛白,小嘴紧紧抿住,没发出任何辩驳的声音。
“你愿意就睡在这里,不愿意,随便去哪儿。”
赫连羽瞧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反手关掉了屋里的灯。
刚才还蕴含暖意的暖黄灯光一灭,屋里变得冷清下来,只有落地窗外月光洒入。
任妃妃站在衣帽间前,只隐约有一个轮廓。
她静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看不出面容,但却能感受得到她身上传来的那种悲凉。
是哭了?
赫连羽侧过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式躺下,克制自己不去看向那边。
刚才的话,太重吗?
他说错了什么,就算是自己先忘记了她,就算是给过她伤害,那又怎么样,他已经尽力弥补了,是她自己不接受。
只要还是自己的妻子,就算离开一年两年乃至十年。
婚不离,找别的男人生下孩子,就是不道德!
站了一会儿,任妃妃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她想走,但不敢出去,怕被当贼给逮着了。
床上那个男人,好像已经睡熟了。
环顾四周,她轻手轻脚走到宽大的电脑桌边,坐到了皮质沙发椅上。
身体陷进去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声响。
稍稍停了停,确定没有吵醒他,任妃妃这才放松了些,将身体摆至合适的位置。
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要激怒他,不要去触动他的情绪。
时间久了没有意思,自然就会放开。
困意袭来,任妃妃头一点一点,就这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床上的人翻动了一下身子。
不需仰起头,只要稍稍偏一下,就能看到椅背后那颗半露出来的小脑袋。
长长的黑发耷拉在肩头,在月光下泛起光泽。
细细的胳膊搁在把电脑椅把手上,白得透明的五指垂在一边。
只看一眼,就能瞧出这个女人的脆弱。
一句难听些的话,就能让她红了眼眶。
拿了她重要的东西,她拼尽全力也只能这样反抗一下,软弱无力。
翻了个身,赫连羽收回目光,直直看向屋顶。
在所有的回忆中,自认对她做过最过份的事,就是某一次强要了她。
记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尚在梦中。
惊醒过来时,她垂泪哀求的模样,白生生的脸和柔软腰肢还晃动在眼前。
身下,早已湿凉一片。
每一次忆起,都能引发身体上的冲动。
女人很多,但都不是她。
哪怕在最难耐的时候,却也从不放任自己去解决。
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外头的女人,他嫌脏。
而且,根本不用尝试就知道那些货色解不了他心头渴。
任妃妃是唯一个跟自己如此亲密,却丝毫不会引起他反感的女人。
不经头脑的一句话,伤了她,不过是因心头有气。
她跟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就睡在隔壁。
战战兢兢闭上眼仰起头,等待着他,为的也不过是那个孩子。
在这个女人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他……
闭了闭眼,握紧的拳头晃了晃,最终轻缓地落到床侧。
再度望去,她睡得极熟。
或许是因为姿式不对,能听得出呼吸都不是很顺畅。
转过身闭眼,赫连羽迫着自己不再去想。
……
说是不想,整夜过去,却根本没安稳地过片刻。
她就在那边,偶尔挪动一下身体,都能令他惊醒过来。
有一两次,因为身姿太过憋屈,动作大了一些。
她差点掉下来,幸而惊醒过来,及时扶住了桌沿。
担心弄醒他,任妃妃在稳住身体之前,最先捂住的是自己的嘴。
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看她调整好又睡过去,赫连羽烦燥不已。
一直挨到天蒙蒙亮,终于耐不住从床上坐起。
站到阳台上抽了枝烟,远方薄雾中,隐约有朝阳升起。
天光浅淡,带着些微金黄的边。
一枝烟抽完,掐灭扔掉,赫连羽转身回了屋内。
任妃妃全身又酸又痛,但她实在是太累,就算是这样难过,也抵不住浓重的困意。
这几天都没睡好觉。
为了见暖暖,她在外头站了许久,一直到宾客散尽,一直等到晚上。
还好见到了暖暖,这些都值得。
没有被苛待,也没有瘦,说起话来还很精神,那就很好。
心情放松了,一直撑着的身体也跟着松驰下来。
这一睡,就不想醒。
突然,身体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咚咚的声响。
每一声,都伴随着震颤,令人稳不住身子。
最重的一下到来,惊得任妃妃猛地张开了眼,下意识伸手扶住桌子。
“醒了?”
赫连羽的声音传来,任妃妃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猛地抬头看去。
“醒了就起来,还要窝在这里多久?”
赫连羽不耐烦地又踢了脚椅子。
身体再次一震,电脑椅下的滚轮晃了一下,幸好有手扶住,这才没跌下来。
脚蜷在椅上,想要挪动一下都难。
任妃妃忍住麻痹的感觉,用手将腿掰下来。
一踏到地上,就像有千万根在扎似的。
想歇一下再站起来,赫连羽又一脚踢了过来。
“磨蹭什么?再晚些,是要所有人都瞧着你走出去是吧?”
任妃妃心一提,咬紧下唇扶着桌子站起。
身体微微发着抖,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
“我想去看看暖暖……”
“见了你,要是嚷嚷起来,你打算怎么解释?跟老爷子说这个孩子是你跟外头男人生的?”
“……暖暖不会的。”
“有什么不会,他就是个孩子,是个不可控的个体。”
任妃妃低着头,无话可说。
是啊,不可控。
她努力把暖暖保护起来,努力想隔绝掉他跟赫连家的任何关系。
可他第一次见到赫连羽,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这个人,无论怎么阻止,都执拗地喜欢。
这种发自内心的父子天性,是怎么也阻隔不断的。
“不走吗?”赫连羽问。
任妃妃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怔怔站在那里。
赫连羽懒得啰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扯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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