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少女笑吟吟地介绍说:“我叫雅娜伊,白天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以前是佣兵,现在是穆萨族长的女仆,还是他的贴身保镖。他就是穆萨,星音谷夜族的新任族长。”
“我知道你。”穆萨走上前,仰视着乌恩奇,因为他的个子比乌恩奇矮了一个头:“这段时间你给予我族许多帮助,我们非常感激你。但请不要怪我多疑,我必须知道你对我族友善的真实原因。”
乌恩奇并未回答穆萨的问题,他只是疑惑的打量着这位星音谷夜族的族长。谣传炎魔杀光了星音谷里所有的男性,可是此处却有一个漏网之鱼。
穆萨似乎猜到了乌恩奇的疑惑,面色一红。
雅娜伊嘻嘻一笑,没心没肺的说:“还不是我的功劳,我把穆萨少主打扮成女孩子了。好有意思哦,你都不知道,还有一个炎族的壮汉看中了少主呢?幸亏我当时……”
“那是一个太糟糕的经历,请你不要再说了!”穆萨连忙摇手阻止了口若悬河的雅娜伊,他继续追问道:“乌恩奇先生,你还没有答复我的问题呢?”
乌恩奇瞥了穆萨一眼,在父亲和族人惨遭屠戮的时候,这个怯懦的小子却扮上女装苟活了下来,他是个孬种。乌恩奇对穆萨顿时再没有任何一丝好印象,如果不是雅娜伊在这里,他大概就会直接把穆萨赶出他的破屋。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乌恩奇冷淡的回答。
穆萨察觉到了乌恩奇对他的蔑视,他抿了一下嘴唇,狠狠的瞪了雅娜伊。发觉自己犯了错的雅娜伊连连吐舌,如此下去一场会面恐怕要无果而终,然而这位夜族的族主却有一身极其黏人的高超本领。
“乌恩奇兄弟,我来这里向你道别。”穆萨说了开场白:“我要带着部族离开雾玫镇了,有些话我一直想要对你说,大概只有你才有可能会理解我。她们不会了解我的心,因为她们毕竟只是女孩子。”
乌恩奇可不想跟一个孬种称兄道弟,他客气的拒绝道:“族主先生,我完全不明白你的话,我不可能理解你,更不想理解。我和你不是兄弟,你千万不要太抬举我了。”
穆萨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你鄙夷我是个懦夫,对此我无话可说。我的族人被杀戮的时候,我躲了起来,我曾经以为即使我冲出去与他们死战,也不过是枉送一条性命,不如暂且留着这条命,忍辱负重,以图复仇。”
乌恩奇瞥了穆萨一眼,穆萨这样说倒也没错,可是仍然显得太过懦弱。
穆萨痛苦的继续说道:“然而我活下来了,却比死了还难受!每个白天,都躲在船屋里不敢见天日,每个夜晚,都能梦见族人的鲜血在身边飘荡。每一个眼神,看起来都是对我的蔑视,每一句话语,听上去都是对我的咒骂,犹如百爪挠心,仿佛如芒在背,只恨不得能回到当初可以一头撞死在那些暴徒刀下,至少还可以做个轻松的鬼。”
乌恩奇听了穆萨的话,心中剧痛,并不是他同情穆萨,而是那种百爪挠心如芒在背的感觉,乌恩奇也曾经经受过,在他刚刚被剥夺了世子之位时,他也唯恐见人,只恨不能去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对于你的选择,旁人没有资格说三到四。”乌恩奇安慰穆萨道:“你也用不着太难受,时间久了,所有的事情都会遗忘掉。你要是实在承受不了,也可以离开部族,远走他乡,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穆萨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有所缓解,他摇了摇头缓缓的说:“谢谢你的安慰,我舒坦多了。我不会抛弃我的部落,我已经逃避过一次了,不能再继续逃下去。战争要来了,又一轮清洗夜族的大屠杀也不远了,我打算带着我的部族前往欲望之扉寻求庇护,那里有无尽的欲望,也有无尽的希望。你不打算去欲望之扉闯荡一番吗?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乌恩奇皱了皱眉,穆萨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在魔界里,夜族是众所周知的罪民。在魔族看来,所有的不幸都与罪孽有关,所以夜族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过街老鼠:丢失了东西是因为夜族,爆发了瘟疫是因为夜族,遭遇饥荒是因为夜族,火山喷发是因为夜族,雾海狂啸是因为夜族,反正所有的坏事全都是因为夜族。
战争原本依靠国力,可是在魔族的民众看来,战争的胜负却只取决于是否能得到圣灵的垂青,所以他们要在战争到来之前竭力的讨好她。为了讨好圣灵,自然要清洗罪孽最深重的夜族,因为夜族的祖先夜王尤多曾经无耻的背叛过圣灵。
“你们的境况确实很糟糕。”乌恩奇凝眉道:“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们,你需要我怎么做?”
穆萨和雅娜伊对望了一眼,她们完全没想到乌恩奇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雅娜伊嘻嘻的笑起来,她的笑容就像晴空里的太阳一样灿烂。她搂住穆萨的肩膀,高兴的说:“我没说错吧,呵呵,我就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穆萨有些僵硬的面上也显出了一些笑意,他舒了一口气,低声说:“谢谢你,乌恩奇先生。我们听说是您营救了贝妮塔·本尼迪克女伯爵和她的孩子,所以我们想请您帮个忙。女伯爵是第五圣王的情妇,她在圣都·欲望之扉里非常有权势。圣都·欲望之扉不肯接纳我们这些夜族难民,您若能请她从中斡旋,也许内务大臣会网开一面收容我们。”
乌恩奇颇感为难,营救女伯爵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深渊炼魔内奥米。内奥米既然已经将实情告诉给了伯特兰·卡芬领主,女伯爵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根本不会觉得他是她的恩人。
乌恩奇捏紧了拳头,沉声说:“事情与你们想像的并不一样。不过我愿意去试一试,毕竟我虚名在外,女伯爵碍于面子应该不会不理我。但是成败与否,我并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