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雨冷眼旁观,那青荷果然是个能干的,一回身,对着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端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再转过身来时,已是笑语盈盈,
“老爷,瞧您高兴的,这小姐刚刚醒来,您就抓着不放。
青荷已让人炖了这极滋养的银耳莲子羹,看小姐这身子骨,还需要慢慢地调养一阵子呢。”
语气亲昵,自然。
如果不是这一身丫鬟的装扮,莫小雨几乎要怀疑她已经是自己的姨娘了。
眼神不停地在自己的爹爹和青荷之间来回地打着转,青荷倒是很大方坦然地接受了莫小雨的审视,莫相爷的耳根子却可疑地红了起来。
莫小雨的小嘴一噘,她可不想一穿越就给自己找个便宜姨娘。
这青荷一看就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主儿,自己的老爹虽是身材魁梧,却一身的书生气,呆得很,真不知道他怎么当的相爷。
现在,若不出手阻拦,恐怕早晚得让这青荷得手。不知道为什么,莫小雨直觉便对这个青荷不喜。
她的眼珠子正飞快地转动着,门外已有丫鬟通报,说老夫人听说小姐醒过来了,已经往这院子里来了。
青荷的脸色顿时一白,莫小雨心下大喜,看来这后院之中,能当家的就是那莫老夫人了。
当下唤那青荷速速为自己盥洗梳头。
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巴掌大的小脸。
虽是苍白了一些,但那尖尖的下颏、大而灵动的双眼,颊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再配上红绳扎起来的双丫髻,倒也不失俏皮可爱。
刚刚梳洗完毕,一嬷嬷已打开门帘,通体华贵但又不失慈祥和蔼的莫老太太就在两个大丫鬟的服侍下,款款而入。
虽是灵魂刚刚穿在了这副小身子里,但那骨子里的孺慕之情是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
莫小雨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的泪珠儿便扑簌扑簌地滚落了下来。一头就扑在那莫老夫人的怀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包含了多少惶恐、委屈和无助,只有莫小雨的心中最清楚。
那极具感染力的哭声打动了现场所有人的心,就连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和婢女也均是红了双眼。
而莫老夫人更是老泪纵横,一把将那莫小雨搂在了怀里,不住声地“心肝、宝贝儿”的叫着,并把莫小雨拉在近前细细观瞧着。
莫小雨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那莫老夫人虽是端庄高贵,但那哀伤的眼神却毫无光彩。
身为眼科医生的她,透过角膜,是可以看得到晶状体呈乳白色混浊的。
虽然身边没有基础的眼科检查设备,但根据莫老夫人的症状,已基本可以断定为“老年性白内障”的诊断了。
而且从莫老夫人目前的视力状况来看,这“白内障”竟已是接近于成熟期。
可以说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让莫小雨细细地思考起在这古代能够做白内障手术的可能性来了...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莫小雨,突然被莫老夫人的一句话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什么叫“若是你娘亲活着,看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合着这一世才刚刚醒来,就已经没了娘亲?!
眼尖的莫小雨看到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伸手悄悄拉了一下老夫人的袖子,那莫老夫人遂也意识到了什么。
每一个人都紧张地望向莫小雨,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惶恐。
联想到阴阳镜中所见,莫小雨心中清楚自己的前世必是遭遇到了非同寻常的刺激和打击。
眼角余光瞥到爹爹在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泪水,青荷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的不屑,而那所谓的“哥哥”则一直尚未露面。
遂心中一动,状似天真地拭探道:
“祖母说错了!悦儿虽是一直'睡着',但听到娘亲说她只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等悦儿长大了,她自会回来!”
话落,一屋子的人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惟有那青荷讶异地望了自己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谨慎和防备。
这个青荷有问题!
莫老夫人又拉着莫小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索、打量了一番,老人家又禁不住勃然大怒。
小丫头的身子瘦弱得哪里像个十岁的孩子,定是那些刁奴趁主子不清醒侍候得不周到。
遂发落了几个看起来就不甚伶俐的小丫鬟,将身边的一个稳妥的大丫鬟指给了莫小雨,又嘱莫小雨得空自己去选几个称心如意的。
见天色已然是不早,莫小雨又面露疲色,想那小丫头也是刚刚清醒,身子虚的很。
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又在莫小雨一再保证“会按时好好吃饭,将补好身子”之后,这才不放心的在身边丫鬟与嬷嬷的搀扶之下,恋恋不舍地离去。
莫小雨暗中咂舌,原来这小身子已是十岁,这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看来这身子已经发育迟缓了,待她慢慢地找出症结来不迟。
不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她确实已是觉得这小小身子乏的很,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见爹爹又面露忧色,遂又勉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了几句。
为免爹爹不安,将那炖了又炖的银耳莲子羹在莫相爷的注视下,乖乖地吃下了一小碗。
眼见着爹爹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看来这一世的爹爹和莫老夫人都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不假。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莫小雨自觉有些头疼,小脸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小团,那神情在莫相爷看来竟是疲惫不堪的表现。
慌忙叮嘱了一番,遂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院,那佝偻的背影,落寞的神情让莫小雨忍不住鼻子一酸。
待整个小院清静了下来,已是疲倦不堪的莫小雨正准备回到床榻之上美美地睡上一觉,突然发现青荷不见了。
立马,心生警觉,直觉这青荷就是个有问题的。
与小银蛇对视一眼,心意已然沟通。
只见那小银蛇摆了摆尾巴,便倏地消失不见了,莫小雨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那女娲老祖送了自己一份好礼物,这灵宠可真不能小觑,嘴角带着一丝满足,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天昏地暗,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
待再次醒来,暮色已是沉沉地降落,院落里已依稀地燃起了灯火。
好不容易才等到莫小雨醒来,那小银蛇连忙摆了摆尾巴,亲昵地依偎了过来,一张嘴便吐出了一物。
原来是从拦截的信鸽身上解下来的一个小小竹筒,那信鸽已被小银蛇扣下了。
遂赞许地摸了摸小银蛇的头,灵宠就是灵宠,好聪明的说。
莫小雨翻看了一下竹筒,掏出里面塞着的一个小纸条,上面只是简单地写着:
“小姐已醒。”
遂一声冷笑,看来这青荷果然有古怪。
把纸条按照原样塞了回去,轻轻地摆了摆手,小银蛇便又凭空消失了。
莫小雨又陷入了沉思,竟连青荷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见青荷自作主张,手脚麻利地将房间各个角落里的灯点燃。
莫小雨也没言语,只是越发仔细地观察着青荷。
虽说是大丫鬟,没什么粗使活计要干,但青荷的指尖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脚步也比一般人轻盈上许多。
莫小雨敢断定眼前这丫鬟定是个会武功的主儿。
这倒有趣了,究竟是什么人能对一个孩子提防到这种程度,或者说这个孩子究竟为什么会值得对方如此重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