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桌子上。
赵汉卿一身破旧的棉衣整齐的摆在一边,为了掩人耳目,来京城的一路上赵泰都让两人身着普通的布衣,鹰扬短剑也静静的躺在一侧,但是这些都没有吸引住成涭的目光。
只见鹰扬短剑的旁边,还另外放着一小块翠绿的半圆形玉佩,一面还刻着一个“忠”字,坐在桌前的成涭,目光正死死的嵌在这玉佩上。
“这桌上的东西可是那少年的?”
成涭向旁边的下人询问道,眼神依旧呆呆的盯着那玉佩。
“是的,老爷!”
成涭闻言突然双手一抖,一把抓起桌上的玉佩,捧在面前仔细的端详着,随后从自己的内兜里也掏出一块半圆形的玉佩。
只见成涭掏出的玉佩也是通体翠绿,一面刻着一个“义”字,与桌上的玉佩如出一辙。
成涭颤抖着双手分别捏着两块玉佩,端在面前轻轻的相合,只见两块玉佩严丝合缝的对在一起,忠义二字交相辉映,翠绿的玉体倒映着成涭眼中闪烁的泪光。
“西安兄,你放心吧......”
成涭嘴里哽咽的念叨着,把两块玉佩紧紧的攥在手中,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床上的赵汉卿。
“沈先生,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这孩子尽快给我医治好,我要这孩子原封不动的站在我面前!”
成涭一砸桌子奋然而起,对着房内的一班医官正色的吩咐道。
“是,老爷,在下一定尽全力确保这孩子周全!”
原本议论着伤情的医官们,被成涭突然的吩咐吓了一跳,床边的沈先生也连忙起身,对着成涭一揖再次保证道。
围在床边的成朗也看到了父亲刚才的异常。
“怎么了,爹?这哥哥你认识吗?”
“如果爹没猜错的话,这少年应该就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那个永宁城赵西安叔父家的孩子......”
原来桌上的那个半圆形玉佩,正是赵西安托孤那晚赐给赵汉卿的相见信物。
“啊?这怎么可能!你说床上那个就是赵汉卿哥哥......”
成朗闻言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虽然时常听闻父亲提起赵西安一家,但是对于这个远在边陲的叔父,相互间倒是从未谋面过,就是成涭也只是在永宁城未破之前,与赵西安有时常的书信往来。
此时成涭一言既出,惊得成朗当即后退了一步,随后转身跑到床前抓住医官的手。
“沈先生,你快给我好好医治,这可是我汉卿哥哥,你要敢治不好,你那胡子我还得给你烧了!”
成朗对着医官急切的喊着,想起来小时候调皮烧过沈先生胡子的事,连忙以此威胁道。
“好好......少爷放心,老夫一定还你个好好的哥哥......”
“朗儿不可放肆,你在这就会添乱,快随我出去,让沈先生专心的医治!”
成涭此时心中思虑万千,自永宁城破之后,京城就再没有赵西安相关的消息,成涭也派出很多的哨骑前往永宁城打探消息,但是赵西安的家眷音讯全无,赵汉卿的下落也一直牵动着成涭的心,现在兄弟独子虽在眼前,但是一切还得等这少年苏醒了之后再做询问。
......
四五天过去了,司马府的赵汉卿还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上的伤在医官的悉心照料下,倒是都已经处理妥当。
成朗已经另择厢房居住,那日赵汉卿飞身救人的情景,已经在他幼小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敬佩之情,再加上又是自己策马撞伤了赵汉卿,所以成朗每天白天就围在床前静静的守着,成涭也是一天三探。
这一天中午,成涭像往常一样闷坐在书房里,盯着面前的地图静静的思考着,突然门外响了两下急切的敲门声。
“老爷,灵瑶公主驾到!”
房内的成涭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起身跑出房间。
“公主怎么来了?现在在哪?”
“小的派人领公主去了会客大厅,就连忙跑来报告老爷了......”
“快走!快走!吩咐人更衣!”
......
不一会,换上官服的成涭慌忙的走进会客大厅,只见四五个宫娥拥簇着一个女子,正端坐在大厅一侧的客座上,成涭赶忙上前,对着女子深深一揖。
“不知公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只见那座上女子肤如凝脂,两颊晕红,头上精致的挽着个香髻,长发乌顺柔亮的洒在肩上,十四五岁的年纪,明眸皓齿,秀丽清怡的面容难掩倾城之色,玉葱般修长的手指正拨弄着桌上花瓶里的鲜花,樱红的小嘴勾着笑意,宛如芙蓉一般,正是帕莱国的灵瑶公主——赵雪灵,此时看到成涭近前施礼,闻言微一颔首。
“司徒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吧!雪灵今天不请自来,还望司徒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公主大驾寒舍,自当蓬荜生辉,不知公主亲来,有何指教之处?”
成涭坐到下首座上,心中盘算着司徒府与灵瑶公主向无往来,此时突然到访,实在不知道所为何事。
只见赵雪灵轻移莲步走到门前,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的花草,轻锁着柳眉惹人怜惜。
“想我帕莱如今干戈四起,雪灵身为皇家儿女,更得要知悉国事,司徒大人德高望重,总揽我大国重权,眼下有一件不明之事,还想请司徒大人指教,不知府上可有地图之物,愿祈一观。”
“下官内府书房确有地图,这就着人取来,公主稍候!”
“不必了,还是烦劳司徒带路吧!”
成涭闻言连忙起身,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这公主是要干什么,来了就要看地图,还非得去书房看,没办法,只能前面带路了。
赵雪灵跟着成涭刚出厅门,突然又回头对身后跟随的宫娥吩咐道:“馨儿跟我去就行了,你们在此等候吧!”
成涭带着赵雪灵一路穿屋过户的到了书房,也只是听赵雪灵问了几个城池,询了几府郡守,成涭应声作答,赵雪灵也仿佛心不在焉的听着,这真是让成涭完全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公主的心思了。
此时成涭兀自正说着北线的战事,突然书房门被猝然的顶开,成朗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爹......呼......那个......汉卿哥......哥......他醒了......”
“朗儿不可无礼,灵瑶公主在此,还不快过来拜见!”成涭斥责了儿子,又向赵雪灵一揖道:“小儿不知公主大驾,无意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赵雪灵看到跑进来的成朗,也是眼前一亮,随后故作镇定的望着案上的地图。
“司徒大人言重了,此乃内府书房,雪灵岂敢擅专,既然公子有要事相请,司徒大人就请自便吧!不过雪灵想冒昧的与令郎单独一叙,不知能方便否?”
成涭心里惦念着醒来的赵汉卿,此时听闻公主要找成朗单独谈谈,心想也没听说灵瑶公主是个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两个小孩家还能聊多少大事,应该没什么问题,随后对成朗嘱咐了几句就走出了书房。
书房内成朗看父亲出了房门,也趋步向前,学着样子对赵雪灵深深一揖。
没等成朗开言,座上的赵雪灵看成涭已出房门,突然起身向成朗快步走来。
“小公子,那天被你骑马撞伤的那个少年现在还好吗?”
这一句话问的成朗稀里糊涂,闻言抬头仔细的一打量。
“哎~你是那天街上的那个大姐姐......”
原来那天赵雪灵微服在集市上闲逛,不料正巧遇上驯马失控的成朗,还差点被撞,天幸有赵汉卿及时推开,当时人多眼杂,贴身的丫鬟害怕公主的身份被发现,急忙拉着赵雪灵从小巷回了皇宫,后来探访到赵汉卿已经被抬进了司马府,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出宫来看,今天索性找了个理由就直接登门探访了。
成朗此时见了这么俏丽的大姐姐,两人又是少年心性,不一会就熟识起来肆意的谈笑着,世俗的繁文缛节反倒在孩子这里是很大的束缚。
赵雪灵听着成朗说清了赵汉卿此时的情况,了解到赵汉卿已经苏醒了,心中也是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
此时成朗的房间里。
成涭正坐在床前,爱惜的看着床上的赵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