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麟前脚出门,睿亲王刘谨后脚就到了,他是亲自来的,指名道姓要西门青,其愤怒的表情与语气,真是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方才甘心。Www..Com
刘谨没有带侍卫,只有一个家丁跟随,并没有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还先问候了何常在,然后才向李彦要的人,可见他依旧保持着足够的理智。
凭着刘谨的聪明,怎会不知道西门青不是凶手。
然而却胜似凶手!
若不是西门青肆意传播,有谁知道王妃被刺一事?为防家丑外扬,刘谨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向外宣称王妃突染重病而暴毙,至于杀人凶手,暗暗地查找就是。
更可恶的是,西门青竟然添油加醋,说他轻薄了王妃,真正搞得王府上下都抬不起头来,这口气叫刘谨如何忍耐得下?
“请王爷慎重!”李彦好言提醒,若是西门青从他手上被带走,难免引起众人官官相护的议论,李彦官微权小倒没什么,刘谨就难免会留下以权谋私的口舌了。
若是在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关系到刘堪,却不得不多考虑一层。
“多谢!”刘谨已急火攻心,哪里会听李彦的话。
再说刘谨也不是没有权衡过其中的利弊,一则西门青是自家的家丁,打着清理门户的旗号,正大光明,谁也不能说什么,二则也不想西门青在外留得太久,谁知道他还能编出多少话来,再者他虽然是个二等家丁,瓜田李下,又能保证他不知道一点秘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谨也觉得自己隐忍得太久了,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到自己头上撒一泡,不给点雷霆手段,世人还以为他刘谨是好欺负的。
“不敢!”李彦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刘谨的声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且西门青在他手上已没了用处,反倒是个祸患,判其罪,是给了百姓一个交代,却得罪了刘谨,不判,又没法交差,此时刘谨能及时来接收,李彦是巴不得出手。
李彦让张虎把洗得干干净净的西门青带了出来。
西门青的神情显得失魂落魄,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张虎,口里无力地低声嘟囔着:“给我,把它给我,是我用来救命的,求你了,是救命的…不能…真的不能…”
仇人相见,分外眼明,但刘谨还是很好表现出了他贤王的风范,瞪了西门青两眼而已,便转头疑惑地看着李彦。
李彦却拿眼看着张虎,问道:“怎么回事?”
张虎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置于掌心,送到李彦面前,道:“属下从西门青身上搜到的…”
西门青眼睛一亮,犹如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地想要挣脱架住他的侍卫,就要上来抢那药丸,绝望地嘶吼着:“是我的,它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求你了,是我用来救命的…救命…”
刘谨一耳光甩过去,西门青这才恍过神来,突然发现刘谨狰狞的面孔,再也不喊“救命”了,就如一个人的两只脚已经进了老虎的肚子时,他最想的便是快点死去。【\/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不过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西门青能够左右的了。
“这是什么?”刘谨指着药丸问道。
“是假死药,他们说,只要吃了这个药,人就能立刻进入假死状态,谁也查不出来,三天之后便可恢复正常。”西门青再不想隐瞒什么了,一切计划都没有了意义,与其烂在肚子内,倒不如说出来痛快,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还真是周全,有了这个药,便想逃避刑罚?放心,本王会让你看到自己身首异处的情景,觉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刘谨笑道,话语阴森森的。
西门青虽然脸色惨白,却没有再次请求,哀莫大于心死,他太了解刘谨了,可以说睿亲王府内没有一个不了解刘谨的。
李彦拿起药丸闻了闻,扑哧一笑,道:“我当是什么稀罕东西,原来只不过是用来止血化瘀的。”
刘谨听言更是快意,看着西门青,笑道:“还以为自己多聪明,不过是人家一个替罪羊罢了。”
西门青算是彻底绝望了,冷笑一声,人也无力地瘫软下来,轻声哭了出来,道:“一百万两啊,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一个馅饼砸在我头上,却哪知道有命拿没命花。一百万两啊,一百万两啊,我竟然分文未动,还在想着日后,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财帛动人心,李彦听言不禁嗟吁,人的**总是难以填壑的,即便有着前车之鉴,但总有人会前赴后继,谁都想成为那其中侥幸者。
若是上天能给西门青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又何尝不会重蹈覆辙,再博一次,他此刻想的,只怕不是后悔,而是怨恨,怨恨自己没有再注意些,再考虑清楚,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败。
“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日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和珅的一生或许就是贪婪之人的写照,是不甘,也只有不甘,才能表达西门青此时的心情。
李彦将药丸交给了刘谨,吩咐两个侍卫帮忙将西门青送去了睿亲王府。刘谨也没有再说什么,向李彦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看着刘谨远去的背影,赵燕轻脚走到李彦的背后,叹息一声,道:“我输了,以前我从未输过。”
“没有人回赢一辈子的!”李彦神色倦怠,也没再和其他人答话,先回房睡去了。
赵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声疾呼:“大骗子,你骗我!”
等她跑到房门口时,房门已从里面拴住,怎么也推不开了。
“哼哼,今天该轮到你睡书房了!”李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大骗子,你最坏了,再不开门,我哭给你看!”赵萍用上了她的杀手锏。
“哭吧,随便你,哭死了我都不开门!”李彦嚣张道。
“彦,别胡说八道!”何琦虽然在劝李彦,但声音中的喜悦却是无法掩盖的。
“是,老婆说的是,夜已经深了,我们运动运动就睡吧?”李彦可算是被赵萍逼爆了,三月不与何琦同床共枕,现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何琦却羞得两颊通红,眼光滴水,自己先钻进被子里去了,心道:都是被赵萍带坏的,这丫头片子真是要不得!
李彦看了食指大动,也跟着钻了进去。
“彦…别急…她们还在外面…”
“管她呢,反正是迟早的事,就算给她们现场讲学好了,牺牲一下也没关系…”
“你…胡说什么呢…”
“我不胡说,胡做总行吧…”
….
门外的赵燕听言早已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留下赵萍一个,无奈地叫了几句,待发现里面比自己叫得还响,便也无趣地走开了。
“坏蛋,大骗子…”赵萍狠狠地“啐”了一口,便又轻松起来,欢快地跳着碎步,哼着小调儿找她姐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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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京城的一个角落,黑色屋子内亮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今日来,京城可真是热闹。”这说话的少年,便是与范公公同处一破庙的那位,在他两旁坐着的依旧是少年老成的秦朗,以及莫测高深的葛老。
“这才是开始罢了…”秦朗若有所思道,眼见葛老点头,这才接着道:“各个势力之间,现在还只是相互试探,一旦时机成熟,大动干戈时,那才真是热闹。”
“秦朗说得不错!”葛老满意地称赞道。
“哼,我也知道,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少年死鸭子嘴硬,不屑地撇撇嘴道。
“哦?秦明,那你说如今这睿亲王府的事情会是谁做下的?”葛老问道。
少年秦明惊讶地张了张嘴,似乎没有想到葛老会有此一问,来不及思索,接不下去。
秦朗正准备解围,葛老却摆手,温和笑道:“不急,让秦明自己想想,他会明白的。”
少年果真认真思考起来,半晌一动不动,连秦朗都有些急躁起来,不耐烦地摸着茶杯,几次欲言,看着葛老的脸色,又止住了。
“我以为不是刺史,便是昺亲王所为!”秦明笑道。
秦朗没想到秦明思索了半天,竟还是得出了这么个两可的答案,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马上截止了他的话头,道:“刺史应该不可能,我们的人刚刚安顿好,此时招惹睿亲王实为不智,我看此事一定是昺亲王刘谕所为。”
葛老点点头,笑道:“两人都说得不错,此事对于昺亲王刘谕与刺史都有好处,但这点好处还不够。”
秦朗奇道:“不够?哪里不够?”
“利益不够,冒了这么大的险,只不过杀死了一个王妃,却惊醒了睿亲王这头老虎,这不是昺亲王刘谕与刺史想看到的局面。但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太子的举动,王妃遇刺,他应该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人,然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去回去看望,这是不是很奇怪?”葛老引导着问道。
秦明接道:“不过依照刘堪的个性,应该没有这个胆子。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想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葛老微笑地点点头,道:“秦明果然聪明,已猜到了一半,还有一个原因,你不妨再往深处想一想!”
秦朗听见葛老对秦明的夸奖,心内有些不快,闷闷的,也努力思考着,然而脑子却一片空白,只有祈求秦明不要比他先想出答案来,焦急得鼻子上都冒汗了。
“我知道了…”秦明突然从沉思中醒来,欢笑道。
秦朗长长吁了一口气,委实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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