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诺苦苦相劝,德满依然执迷不悟,为了丽君,他愿意置之大启威名而不顾。
丽君却不知德满意欲何为,反而愈发的喜欢左贤王了。在丽君生病的日子里,左贤王每天都给丽君送来家乡的特产,还有秘制的疗伤药,丽君涂抹在伤口上,果然由外而内,丽君的内伤也慢慢的恢复。
……
“你真的有把握让朕赢得这场比赛么?”德满在比赛的头天再次确定。
华昭仪点头:“那是自然。皇上可高枕无忧。”
“太后驾到。”正说着,尹雪诺便跨进门来,看见华昭仪的时候,脸上飘过一丝厌恶的表情:“华昭仪怎么会在皇上的书房?”
“母后,儿臣在找华昭仪商量事情。”
“是比赛的事情么?”
“母后,儿臣的事情不烦母后操心。”德满正在兴头上,见尹雪诺来了,知道母后定然是要自己收回成命,所以心理不免生了抵触。
尹雪诺皱皱眉头:“就算皇上赢了这场比赛又如何?难道丽君会回心转意么?丽君前去匈奴和亲,是你父皇的旨意,你怎能违背?”
德满跟尹雪诺一样,升高了音调道:“儿臣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丽君,儿臣一定要要。”
尹雪诺摇头问道:“难道,江山你也不要了?”
德满转过头去:“或许儿臣不做皇帝,丽君也不会有压力。”
“你说什么?”尹雪诺想到自己为德满的太子之路所铺的血泪,如今在德满眼里居然还成了绊脚石。尹雪诺看着德满冷漠的后背,便指道:“华昭仪,你出去,哀家和太子有话要说。”
“不用出去。”德满猛的转过头来。
华昭仪做为难状,便欠欠身子:“皇上我还是告辞了。”
“朕说了不许走!”德满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上不让华昭仪走,难道是让哀家走?”尹雪诺上前一步伤心的问道。
“母后,有些事情,朕心里明白,不劳烦母后操心。”德满再次重复着。
“华昭仪,她是奸细。”尹雪诺是听了小祥子的打探结果,才匆匆来找德满的,本想支走华昭仪,告诉德满华昭仪的阴谋。可是德满却执迷不悟,所以尹雪诺只能当面揭穿。
华昭仪一听,马上惊恐的跪在地上:“皇上,我没有。太后,您不能因为我知道您的事情就污蔑我,想要杀人灭口。”
“什么?哀家污蔑你?哀家都派人查清楚了你的底细,你们想在这次比武时刺杀德满,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尹雪诺质问道。
“皇上,太后说的都不是真的,因为我有太后的把柄,太后怕我说出去,所以就想要杀人灭口。”
“把柄?”尹雪诺莫名道。
“你有母后什么把柄?”德满看着一脸无辜的尹雪诺问道。
“太后,为了自保,我就不得不说出来了。”华昭仪低语道。
“哀家也想听听你能编造什么谎言出来。”尹雪诺指着华昭仪道。
只见华昭仪,慢慢的将抓住德满龙袍的手滑了下来,低语道:“皇上,其实和文丞相有染的并不是红织。而是……而是皇后,因为那日皇上和丽君玩耍,丽君不小心看到了太后和文泰……”华昭仪唯唯诺诺,但声音却灌入目瞪口呆的德满耳中。
尹雪诺心里咯噔一下,华昭仪说的确是事实,她脑中浮现出红织在浣洗局受苦的景象,她不能让红织的代罪付诸东流。
尹雪诺狠狠的跨上前去,踢了华昭仪一脚,指着她骂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居然敢污蔑哀家。你看哀家要戳穿你的阴谋,你就倒打一耙。皇上,你不能相信她。”
此时德满全身都在颤抖,他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丽君当初对他说的话,他看看华昭仪,使劲的控制住情绪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你居然不相信哀家?”尹雪诺倒退了几步,眼中已有点点泪光。
德满不做声,只是继续问道:“华昭仪,若是你诬蔑母后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皇上啊,我说出来,就说明已经不怕死了,我要将真相公诸于世。让皇上知道自己的母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为了让皇上登上太子之位自己后位不废,她用南海明珠陷害静妃,后又将莹妃推向深渊……”
尹雪诺听罢,她心里莫名的恐惧,这个华昭仪到底是谁?她怎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尹雪诺摇头:“皇上,此人心智已经混乱,口无遮拦,皇上不要相信她。”
德满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尹雪诺,想到她以前是多么温柔善良的母亲。再看看华昭仪,她的眼神里却没有半年说谎的神态。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他想到丽君,想到她欲言又止似乎真的有什么隐情;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后朝自己发火,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决定要将文泰挫骨扬灰;想道红织,她似乎没有那种失去情人的痛苦。
德满趔趄着后退了几步,倒在椅子上。
尹雪诺看着德满的表情,她流下了眼泪,她知道她的孩子在怀疑自己。
“来人呐。”德满终于在须臾的颤抖中说了一句话。
此时走上来两个侍卫,德满指着华昭仪道:“将她关押起来,等到明日比武结束,将她问斩。”
“什么?比武结束?皇上不能去比武啊。”尹雪诺上前一步。
“儿臣累了,儿臣要休息了,母后请回吧。”德满挥了挥手,此时华昭仪却一声不吭,任由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尹雪诺还想说什么,却见德满猛的用手揉搓着脸,在手掌中,似乎有一种液体在被德满拭干。尹雪诺长吁了一口气,她道:“比武的时候多加小心。”
德满点点头,尹雪诺见他如今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便离开了。
……
德满慢慢的走下牢房的台阶,他推开被侍卫打开的牢门,华昭仪已经披头散发的靠在栏杆上。
“我知道皇上一定会来。”华昭仪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告诉朕,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德满站在华昭仪的背后。
华昭仪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皇上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德满逼问道。
“因为我是吐蕃人,我是静妃娘娘的好姐妹,也是她的贴身侍女。”华昭仪眼中充满了恨意。
“贴身侍女?”
“是啊,当时我才十岁,所以没有人能认出我来。我偷偷离开了皇宫,投奔了一个官宦人家。真巧,就在皇上选秀的时候我被封为昭仪,虽然不能成为贵妃,但是只要能在这宫中生活,只要能抓住太后的把柄,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不怕朕杀了你?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德满道。
“我本想在皇上比赛结束之后告诉皇上,因为我要让皇上和太后反目成仇。在关键的时候揭露一切,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哈哈哈哈哈。”华昭仪狂笑。
德满倒吸一口冷气:“你真是太可怕了,朕问你,你真是奸细么?你真的要害朕?”
华昭仪听到这里,眼里似乎有一种东西闪过,继而摇头道:“吐蕃都不知道我的计划,他们以为我跟静妃娘娘一起死了,我只是想让皇上赢了比赛,然后激化皇上和太后的矛盾。不过今日看来太后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我只能提前说出来。”
“那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德满压抑住内心的波澜,上前一步问道。
只在德满上步之间,突然他感觉道一阵凉风袭过。只听’啊’的一声,德满看见华昭仪倒在了地上。她的眼睛还睁着,嘴巴也像是要说什么,她的脑后被一枚飞镖深深的嵌入脑中,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