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裕恒便去萧王府探望,萧王爷正眼睛微闭躺在床上,见启裕恒来了便要起身行礼,谁知体力不支又昏迷过去。
启裕恒担心道:“皇叔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太医道:“王爷是操劳过度,心血不足,再加上感染了风寒,所以体质虚空。”
启裕恒叹道:“那什么时候能好?”
“回皇上的话,王爷的病需要时日调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太医答道。
萧王爷眼睛紧闭,脸色发黄,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
启裕恒道:“罢了,吐蕃谈判的事情就不要告诉萧王爷了。”
萧王爷身边的小将点点头,启裕恒又道:“好好照顾他吧,朕先走了。”
“皇上,别走。”萧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便醒了过来。
启裕恒忙上前去扶:“皇叔不要起身了,好好休息吧。”
萧王爷道:“微臣真是没用,许是这身体已经老朽。”
“皇叔不要这样说,您老当益壮。”
“呵呵,还老当益壮?臣的干女儿都要生孩子了。”萧王爷并不避忌叫当今皇后娘娘为干女儿。
“朕叫她有空来看你。”
“皇上,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看皇后娘娘了?”
被萧王爷一提醒,启裕恒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去过钟翠宫了。
启裕恒点点头:“朕正为吐蕃的事情操心。”
“皇上,微臣给你推荐一个人,他必能打败吐蕃。”萧王爷说的斩钉截铁正是启裕恒目前为难的事——派谁去吐蕃打仗。
“皇叔快说。”
“厉王。”
“什么?厉王?”启裕恒还记得太皇太后当时就是想立厉王的小儿子为新皇。扳倒太皇太后之后,启裕恒已经将厉王软禁起来,对于这个让自己权位动摇过的皇叔,启裕恒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而且很多人都曾觐见说要皇上斩杀厉王以正威名,可是厉王怎么说也是启裕恒的皇叔,便只好先将他们全家软禁起来。
“皇叔……”启裕恒并不想用厉王。
“皇上,你听我说,上次的事情都是太皇太后一手造成的,厉王是淑妃的儿子,淑妃也是过早的便死了,厉王流落民间到了十八岁才得以进宫和你皇爷爷团聚,他为人低调,在民间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论功夫他不在本王之下,但是论带兵他虽然还是差了一些,但是他有一点比本王好,本王太过苛刻,而他平易近人。据微臣所知他手下的人都效忠于他,厉王就算是被皇上软禁了起来,还是很多人去探望他们一家。”
启裕恒依然心中有疙瘩,听了萧王爷的话,更是不想启用厉王,毕竟厉王很会笼络人心,作为一个不受宠爱妃子的儿子,他能安稳的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是运气,而且上次太皇太后要用他的小儿子做新皇的位置,他并没有太过反对。
萧王爷像是看出了什么,便道:“其实皇上准备软禁厉王一家多久呢?厉王的身世可谓传奇,皇上此次若是能够征用厉王,并且解禁他们一家。微臣相信,天下都会觉得皇上不计前嫌,并且重用贤才,厉王一家也肯定会感激皇上的恩典,必定带兵拼命杀敌以报皇上之恩。而且吐蕃也是知道厉王已经被皇上软禁,若是看见厉王的旗帜,必定让吐蕃大乱不知所措。”
启裕恒听罢,便道:“朕也知道上次的事也不是厉皇叔的错,既然皇叔极力推荐,那朕就准了。”
萧王爷点头道:“皇上圣明。”
启裕恒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厉王府,但是厉王却没有因为大批的官兵撤离厉王府而开心。
因为在此之前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说皇上会派厉王去攻打吐蕃,厉王看完只是置于一边道:“不知何人开本王的玩笑。”
厉王王妃见桌上的信便问道:“是谁的来信?”
厉王道:“不必管它,信上说皇上会派我去攻打吐蕃,这怎么可能?而且信上还说让本王杀子保全全家的安危,真是无稽之谈,虎毒不食子,本王怎么会做出杀子的事情!”
厉王妃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与厉王在民间相恋,并且育有两女一子,唯一的男孩儿便是老来得子的小儿子,也就是被太皇太后选中带入宫中的孩子。那日他受了惊吓至今自己都不敢开口说话,他只有五岁。
等到宣旨太监离开的时候,厉王便冲进房里拿起信来自己端详:“这到底是谁写的?”
“王爷可否给妾身一看。”厉王妃要了信去默默的看着。
厉王道:“怕是别人的恶作剧,本王先入宫中领命,等本王查出这信出于谁的手笔本,王绝不饶他。”
“王爷快去吧。”厉王妃道。
厉王骑上快马便赶去了皇宫,而厉王妃则一遍又一遍的看信,信上说厉王这次出征是皇上故意设计的,如果厉王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很可能会全家斩杀并且会加罪于厉王通敌之嫌。”
厉王妃一边看信一边流泪,她的心思厉王却不曾察觉。如今的厉王已经骑在快马之上飞奔入那个只有在年轻时所居住的皇宫。
王妃轻轻的走进小儿子的房间,他自己正闷头把玩一块木头,那孩子眼睛很大,鼓鼓得两腮讨人喜欢,尤其是圆圆的脑袋虎头虎脑,只是受了一次惊吓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最多只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娘亲带你去花园玩好么?”厉王妃蹲在小儿子旁边。
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木头,拉着娘亲的手,点点头。
厉王妃站起身来,拉着小儿子便去了花园。
小家伙只是乖乖的跟着依然不说话,左瞧瞧右望望像是充满了好奇。
厉王妃和儿子走到井边,厉王妃却突然抱起自己的儿子悬在井口,此时过路的宫女见状忙上前要抢夺孩子,厉王妃已经恸哭不已:“来世不要做皇家的孩子了。”
“娘亲。”小儿子终于开口说话了,稚嫩的声音让厉王妃和宫女一惊。
厉王妃闭上眼睛,眼泪如短线的珠子,她慢慢的松开双手,宫女们疾步跑上去。
“你们都站住。”厉王妃依然闭着眼睛,宫女们吓得跪在地上,这或许是小孩儿最后一次听娘亲的声音,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小生命便掉进了井里,宫女大惊,厉王妃却堵住井口不许任何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