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手续。”赵军霞将手中的一摞子文件递到了周佛爷的手上,而没有交给黄秘书等人,刚才她在山上陪周佛爷等人游山玩水的时候,可是旁敲侧击地了解了这几名老同志的身份,其中大都是退休干部,各个战线的人都有,有几位还是县政府的一些重要部门任过职,现在在老干区生活,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他们脑子里的知识和眼界都还在,所以不容小看,跟更何况他们的人脉还在。
几个老头子接过手续文件,互相传递着看了看,都是慢慢点头。
顾老说话了:“二蛋小同志的养鸡场的手续还是很齐全,我们几个老头子都看了,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是景田镇里面干什么的,但是你们冒然来查封他的鸡场,罗列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是刻意胡编乱造的,问题是严重的,你们的工作方式需要改进,这样粗暴地查封和没收一个刚刚开张的养殖企业,是不恰当的,我怀疑你们这是这是违法乱纪的表现。二蛋同志反抗你们的粗鲁工作方式,打伤了人,也是正当防卫,最多就是个防卫过当,再说你们也打伤了他的员工。”
说着顾老停顿了一下,一指满脸是血的蚂蚱和浑身衣服破烂的泡泡唐说道:“你们胡乱打人更是不对,还有这位干警同志,你没有确凿证据和相关法律要件的情况下,胡乱抓人更是不对,更不应该用国家赋予你的武器对准自己的人民,凡事要讲究证据!谁给你的权力胡乱抓人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座鸡场是不合法的吗?你们又是凭什么来查封他的鸡场的,难道法律在你们的眼中就是这样来使用的,就是这样来吓唬老百姓的吗?”
顾老的声音洪亮,吐字清楚,掷地有声,像一串串的子弹一样射向面前的三位乡镇干部。
黄秘书心里一阵打鼓,心说这老头是谁啊,说话硬邦邦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很有涵养的样子说:“这位老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他打伤了人就是不对,就得抓起来。”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肿起来老高的腮帮子,又指了指候军机的满脸燎泡和断了手臂的邢大队长。
潘晓阳脸色一沉说道:“黄秘书,这种官僚习气的话,是你作为一个乡镇干部应该说的吗,事情的起因姑且不提,县里今年春季下发的《关于大力扶持农村养殖业建设项目的相关决议草案》的文件,你没有看过?不是要大力扶持的吗,为什么有的同志建设的鸡场,你们不但不扶持还要打压呢,什么叫做焚烧秸秆,污染了航空空域,难道我们的久经考验的解放军战斗机飞行员,会在乎地面上的一小堆柴火木炭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常识,战斗机飞行员驾驶的军机都是在两万英尺的高空训练的,就是在云层之上,这些木炭烟雾有怎么能影响到了飞机训练,退一步说,焚烧秸秆会造成环境污染,对护林防火也很不利,但是具体执行的时候也要看焚烧的规模来定性,如果老百姓在自家烧火做饭,也算是违规焚烧秸秆的话,那么艳阳村的乡亲们就都得生吃食物茹毛饮血了。
另外,二蛋同志的这个养鸡场,卫生条件很好,手续也给你出示过了,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迹象。”
一番抑扬顿挫有理有据的话,让众人陷入了寂静,青山县第一才子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啊,看人家这口才,这渊博又不失优雅的谈吐,看似风轻云淡,其实是绵里藏针的雄辩口才。
黄秘书张口结舌,一时间居然有点手足无措,突然,他看到了一旁身材瘦小,正在用手背擦拭鼻涕泡的泡泡唐说:“有人举报这座鸡场雇佣未成年童工,根据国家《未成年人保护法》及其相关法律规定,童工是指未满十六周岁的用工,这个小孩就是童工。”
黄秘书的法律专科可不是白学的,对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熟悉程度连联合国儿童保护基金会的干事们都得自愧不如。
潘晓阳看了看明显未满十六周岁的泡泡唐说:“你说的雇佣童工的事情,你是指他吗?这位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泡泡唐一挺胸脯,尽量拔高自己的身体,用手背擦了一把鼻涕泡儿说道:“报告政府,我今年十八了。”
“十八,你糊弄谁呢?”黄秘书白眼一翻,就准备过去拉扯泡泡唐,可是看到后者眼中喷出的怒火,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刚才泡泡唐拿着铁锹满院子追赶联防队员的时候,可是表现的一点不像是一个未成年。
二蛋说道:“潘主任,他今年确实是不够法定年龄,他今年刚刚十四岁,之前在村办小学读过书,后来升初中的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早早就辍学了,在社会上已经混了一年了,来我的鸡场打工也是勤工俭学的性质,为的是明年开春的时候,到镇上的学校里继续读书,积攒学费。”
潘晓阳一皱眉,农村的条件是太差了,失学儿童每年的数字都是触目惊心,让他这样的当政者汗颜啊,这些都是基层的特殊情况,如果让这些没有书的孩子,每天待在家里种地,还不如早早地赚点学费,再次返回校园完成学业来的实际。
黄秘书还要说什么,却被潘晓阳一摆手阻止了:“黄秘书,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如果你有精力的话还是多考虑考虑怎么协助徐怀玉镇长的工作吧,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你们双方都有损伤,就各退一步,自己协商和解吧,省的经过法律程序,反而会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说呢,武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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