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候这时转了个身,自己动手把外袍脱了一件,然后去动手熄了烛火。
“睡吧。”宁国候说,她只好往里去,睡在里面那个被筒里。
宁国候睡在外面,并没有主动碰她,两个人平躺在一块,也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他暗暗叹口气,说:“如果我一直不来你这里,别人还以为你不受宠,怕是要欺负了你,但你若不喜欢,我也不会碰你的。”
她心里了然,有一瞬间的感动,慢慢的说:“我,我不是不喜欢……”她也只能这样说,她不能让候爷以为,她不喜欢。
一直都是他,不愿意碰她,说不什么不忍……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
宁国候停了一会,忽然就翻了个身,她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黑暗压了过来,顿时全身都绷紧了。
纵然她已经准备好了,把自己随时交给这个人,可当他靠进来,她还是打心底有着深深的抗拒,她想到的只是那个人……
为什么不是他呢。
如果是他,该多好……宁国候的唇便落在她的唇上,她咬紧的牙关不动,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一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英俊的脸庞。
如果今天不曾见过他,她也许不会太执着,成了就成了。偏偏今天她亲眼看见了他,而他,仿若已不认识她般,让她不停的想,不停的念。
女人的抗拒,宁国候当然知道。
他也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二,瞧瞧这个女子是否口是心非,果不其然,她是不愿意的。
如果想要女人,他自然也不会缺,才不会强迫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不爱他的女人做这等事情。
他翻身又睡到自己的边上,叹口气,说:“你不必紧张,你若没准备好,我是不会碰你的,睡吧。”他合上了眼。
她到底是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好。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线人,如果皇上知道他们还没有同房,恐怕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可这一点她是不会让皇上知道的。
皇上想要的,无非是知道安国神府每天都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一点她自信自己还是能做得很好的。
如果宁国候一直不碰她,也好……
待在安国神府,可以多看那人一眼,更好。
她默默的闭了眼,假装记自己睡着。
身边的人倒是很快睡着了,可她实在是毫无睡意。
如果能成为顾昔年的妻子,该多好!本来,她几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那个曼罗国的女人,何等的幸运,竟是嫁给了他。
在这样的夜晚,她嫉妒得心有点疼,便越发的睡不着了,偏又不敢动弹一分,只怕惊了身边的人,岂不知,黑暗之中,宁国候也微微睁了眼。
隔了两天,宁国候一日从宫里回来,又来到她这儿,让她陪着去一趟清风东院,她答应下来,掩饰了心里的激动和紧张,精心的装扮了一下自己,随着宁国候去了清风东院。
一路被引过去的时候,尚西和顾昔年都在,两个人围着一张圆木桌子坐着摆弄几双虎头鞋子,见他们过来了这才给站了起来,挑开帘子坐到了外面的花厅里。
两个人都很随意,顾昔年扶了尚西一块坐了下来,她身子重,起坐总归是不大方便的。
宁国候显然也习惯了他们的随性,一个人也自顾坐了下来说:“今天在宫里,皇上说,后天设了个宴,都是自己,邀你也过去,务必要带上眷属。”
长乐公主坐在宁国候的一旁听着,眼角的余光瞧了一顾昔年,雍容华贵的男子,直觉那个女人并配不上她。
皇上把这个墨兰殿下说得神乎其神,她暗暗端详,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长得好看点罢了,又或者心狠手辣点罢了。
若不是当年她进宫阻止,当年被赐婚的便是她了,今天坐在他旁边的也是她了,说不定她也已经有了身子……
顾昔年和他父亲说:“你去便是了。”何必叫上他,他是一点不愿意去这种地方的,尤其还要带上小西,他的妻子。
宁国候也再次强调:“皇上点名和我说,要你务必带上她一块过去。”如果可以,他倒也想推辞,但他们难得回来一次,皇上要请他过去,也实在是推辞不下的,不然又惹得龙颜不悦了,何必呢。
宁国候又说:“礼物我会给你们准备好了,别的也不用太操心。”
顾昔年不语,尚西便接口说:“那就有劳父亲了。”
宁国候瞅了他一眼,不太想理她,但忽然又看她大了肚子,那里怀的是他的孙子,他的第一个孙子,他不想理她,但总是爱惜自己的孙子的……因着孙子的儿子的原因,便询问了声:“瞧你这身子也是极重的了,吃得好吗?”
瞧起来应该是关心的,但语气里还是冷漠的。
说句内心话,他真不喜这个女子做他的儿媳。
他不喜欢尚西,她自然也不喜欢他,态度上还是恭敬的回道:“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一句话把话给堵*屏蔽的关键字*,那也就没什么好问她的了。
顾昔年坐着不说话,宁国候也没什么好聊的了,看了他一眼,起了身,走了。倒是尚西忙先起了身,假意的送了一下说:“父亲这就走了吗?”怎么不多坐会。
宁国候心里有点气,不走干坐在这儿有意思?
儿子对他不满,多少令他心里也是不大爽的。
宁国候要走了,长乐公主也忙跟着一块走了。
走出去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再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那个人,令她越加的想念得更多了。
后天宫里有宴席是吧,她想了想,快步追上宁国候,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襟,他瞧起来脸色不太好,好像在生气。
“候爷。”她轻声叫。
宁国候这才敛了一下心神,看了她一眼。
“候爷,后天您进宫,能带上我吗?”虽然说她也是妾室,但宁国候还没有正室,纵然都是妾室,但她又是长乐公主,身份相对比别的妾室尊贵许多,带上她也无可厚非,不然,难不成他要独去,或者带上别的妾室不成。
宁国候瞧她问得小心,哪有半点公主的趾高气昂,到底是没有依傍的人,和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公主还是不同的。
宁国候便说:“当然,不带你还能带谁。”但他不是没有发现,她偷偷留意着他的长子,他也没有忘记,当初皇上是把她赐婚给了他的长子的。
一老一少在一起做个对比,女孩子喜欢自己年轻的长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有了这个认识,他才能够更好的把握她不是。